“怎么了?”
“没事。就是突然发现你说的是实话。”
“什么实话?”
戚弦吐出两个字:“玩命。”
江临川笑,眼底情绪轻微浮动,“敢带你,我就不会让你出事。”
“我当然知道。”
“所以,你肯定不会变成一手比六一手比七。更不会……”说到这顿了一下,别有深意地扯了扯唇。
简直了!
戚弦心里那点愧疚顿时烟消云散。她鼓了鼓腮帮,一把摘掉头上的发圈。长发慢慢散落下来,发丝轻轻飞扬,映着她明艳的小脸。
淡淡的发香在车内飘荡。江临川感觉戚弦凑到了自己身旁,一双杏眼儿轻轻眯起,粉嫩的唇瓣在他耳边轻启:“我知道,那地方起不来的人绝对不会是我。”
吱——
他踩下刹车。两人因为惯性往前冲了一下。戚弦朝他眨了眨眼,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砰的关门声响起。车内的江临川喉结上下滚了滚。
*
回了市区后,许星爵找了个地方吃宵夜。
这里位于宗城闹市区,四辆跑车前后行驶,场面颇为壮观。吃饭的地方叫花非花,是个风格偏乡村风格的音乐餐厅。
进去后戚弦发现许星爵跟这里的老板是朋友,难怪会取这么非主流的名字。
这里没有包间,上中下三层都是开放式格局。驻唱是个女歌手,嗓音轻轻柔柔,唱着最近很流行的小清新歌曲。
老板给留了最后面视野最好的一桌。几个人坐上没多久,菜就上齐了。
戚弦左边是江临川,右手边坐着陈灵薇。另外几个男人在谈论刚才比赛的事情。陈灵薇凑到戚弦身旁:“你最近有没有看校内网?”
戚弦晚饭没吃好,到这里才发现自己饿了。她吃着鱼肉,摇头:“没有啊。看那个干什么?”
在上面发帖子的人好像都不太正常。要不逮着一个人死命夸,要不就按住一个往死里黑。有那个时间她还不如选一选做什么样式的指甲好。
陈灵薇看戚弦一脸不在乎,顿了顿,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不看也好,那些评论留言看着糟心。
只不过……
“我觉着你还是注意点好。”
戚弦看她:“注意什么?”
“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真要说得罪,那就只有齐思贤。但如果这样能换回耳根清净,她还是把他得罪到底吧。
毕竟她不是女儿国国王,真的不喜欢唐僧。
和陈灵薇说话时,江临川被许星爵叫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梯,许星爵在前面边说边活动手腕。
“那逼就是他妈在撒谎。他跟原来的房主说的话我刚才听得清清楚楚。”到二楼他转了个弯,朝着某一桌走过去,“就是他找来的人!”
桌上,牙签男还在口沫横飞地吹牛逼。季韧北嘴上叼了一支烟,翘着腿窝在椅子里,也不知道听进去几句。
许星爵冷笑了一声,上前拍了拍牙签男的肩膀。他面色不善地转过头,刚想说“少他妈打扰老子”,在看见许星爵的时候面色一僵。
“呦,真巧啊牙签哥!”许星爵磨着牙。
季韧北摁灭烟头,不屑轻笑了一声,“就是这两个?”
“对!就是他们把咱们兄弟打到昏厥!”牙签男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是有靠山的,说话都底气十足。他一把挥开许星爵的手,换上一副不好惹的脸孔。
“我去,你还真是有奶就是娘啊!”许星爵都气乐了。
“你让他们来的?”
江临川拉了把椅子坐到季韧北对面。脸上表情很淡,温和的语气像在跟他谈论这里的菜好不好吃。
“这帮废物不会办事。”季韧北笑,“我让他们把能砸的都砸了,没想到只泼了一桶油漆。真是对不住了。”
“确实废物。”江临川也笑,“两招就能被撂倒,比我养的狗还不如。”
季韧北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痕。
“你他妈……”
“这种烂招,我小学就不玩了。你想玩,咱们来点别的。”江临川站起身,长长的手臂撑在他的椅背上,“出去找个没人的地儿,死了活了都他妈别赖账。以后再不服,那也得勒紧裤腰带憋住了。”
季韧北心里确实憋着一口气。
老东西钻空子把应该属于他的楼给低价卖了。还借着其他事情来逼他回那个令人窒息的家。更让他来气的是戚弦答应帮他们画壁画的事。
她说没时间,他当时真的信了。谁想认识这么久竟然用这种烂借口来对付他。
季韧北腾地站了起来。他看着江临川,眼色渐渐冷了下去。他不怕,那自己就更没怕的。
这条烂命有跟没有有什么差别?
“谁怂谁他妈孙子!”
江临川扯了扯嘴角,率先往下走,季韧北阴着脸跟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下了楼。
“我去,什么情况?”陈灵薇戳着戚弦的手臂让她往那边看,“他们这是要干嘛?打群架吗?”
一帮人从侧门走了出去,看见那个牙签男,戚弦眉头一拧。想了想,留了一句话给陈灵薇,飞快起身跟了上去。
那帮男人一个个腿长步子大,戚弦小跑着才勉强没有跟丢。
一直到了停车场,两方人马准备各自上车的时候,戚弦咬着牙跑到车前,气喘吁吁地去敲车窗。
江临川一顿,缓缓降下玻璃。戚弦绷着小脸看了他几秒,忽然伸出手:“拿来。”
“什么?”
戚弦没好气儿地翻了个白眼:“饭钱!我和陈灵薇手里都没钱。你们吃了饭就想跑,是想把我们留在这刷盘子吗?”
江临川瞧着她泛红的小脸,舌尖扫了下牙齿。笑着从裤袋里拿出钱包递过去。
现在戚弦气儿已经顺了过来。她顿了顿,接过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张百元大钞,一张一张举在眼前辨别真伪。
她小脸儿绷着的模样还挺有气势,这一幕活生生成了收保护费现场。
“有假的吗?”
戚弦没说话。
江临川笑:“没有就去买单吧。”
他一副闲散自得的模样让戚弦咬了咬牙。她索性拉开门上了车,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让陈灵薇自己在那吧。我跟你们一起去。”
江临川双臂搭在方向盘上,伏着身子去看戚弦。
“真要去?”
“啊。要是弄出人命,我还能做个证人。如果只是重伤,还可以留个喘气儿的帮你们叫救护车。”戚弦假到不行地笑了笑,“你不觉着怎么看我都有点用处吗?”
说完,嘴角那点弧度立刻撤了下去。她绷着一张小脸,目光笔直地望着前方,一副要跟他耗到底的模样。
江临川叹了口气,“别气了。”
她眼眸动了动。
“不去了。”他眼尾微扬,唇角轻佻地勾着,“大不了多一个爷爷。”
原来还有这么无聊的赌注。
戚弦翻了个白眼儿,刚想吐槽,就听对面狂按喇叭。
她扭头看了一眼,将钱还给江临川,然后开门下车。
江临川拉住她的手腕,眼色沉了沉,“别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川哥:明目张胆去找别的狗,当我死了?
第13章
“季韧北泼了我的画,我还没找他算账。”
戚弦来到季韧北车前,没等说话他已经下来了。他上下打量着戚弦,喉结动了动,脸上没什么表情。
“怎么,那边怂了?”
戚弦也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地问:“季韧北,你有没有完?”
刚才看到牙签男跟他一起下楼时,戚弦在脑中已经将事情串联的七七八八。
当初听唐米优说,这栋房子是在季韧北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卖出去的。鬼屋被迫搬迁,他心里有气。但是买房子只看手续,只要符合条件任何人都可以买。
季韧北委屈,别人也很无辜吧。
季韧北哂笑:“怎么着,那人是你谁啊这么护着?”
“我护着谁?是你的人把我的心血破坏了。”戚弦沉着脸色,“画一副壁画,你应该知道要下多少工夫。”
他眼色沉了沉,“我问你,你说没有时间。”
“所以你就让人把画毁了?”戚弦不可置信地看了他几秒,然后转身就走,“季韧北,就这样吧!”
季韧北咬着后槽牙,目不转睛地看着戚弦走向对面。那模样好像对他无话可说,失望透顶。
“就这样吧”大概等于“就此别过吧”。
他嘴唇动了动,烦躁地摸了一把脸,“我的错,对不住了。”
戚弦停下脚步,转过身。
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静默片刻,季韧北竟然觉得被她看得有几分狼狈。他咬着牙别开脸。
戚弦往前走了几步,缓缓开口:“那这事算翻篇了对不对?”
她声音不轻不重,把握了十足的分寸。既不会抓着不放,也不会让人觉得可以随意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