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不仅热,还易下雷暴雨,而连续不断的暴雨,让某个行脚商行被困在了某县郡,不肯停的暴雨,泥泞的道路,突涨的河水,让他们无法出发,他们被暴风雨阻挡着滞留了下来。
夏小开不仅派人监控着柳家客栈,还把最近一段时间住在柳氏客栈的行脚商都查了一遍,发现有一拨人只要到京城必住柳家客栈,跟柳家客栈来往甚密,他们运送货物的马、驴队伍真是不小,引起了夏琰的怀疑,听到大陈朝往秦州府一路都在下暴雨,夏琰思考过后,让夏小开等人快马追赶,追上售卖瓷器的老乡。
夏小开于五天后追上了那一拔人,众多瓷器木箱打开之后,发现真正瓷器的只有几箱而以,看到不低于五万两的银元宝,夏小开欣喜若狂,苦苦查探许久的案子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夏小开没有走案发当地县郡,也没有走京兆府,把这些人带直接带到了京城大理寺。
当诚嘉帝看到夏琰搜到的脏银时,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他伸手拿了一个大元宝,放在眼前看了看,元宝光溜溜的,什么标志都没有,感慨说道,“可真有心,居然重新熔了一下,熔得技术不错!”
“是,圣上!”夏琰看了一眼成色俱佳的银元宝回道。
诚嘉帝笑道:“辛苦了,夏爱卿!”
夏琰没有贪功,说道:“圣上,之仪还没有回来!”
“朕明白,人暂止不抓,控制住就行!”
“不妥吧!”
诚嘉帝摇了摇头,“让他煎熬的等着吧,让他感受一下等死的滋味也不错!”
“是,圣上!”
回到开国公府,夏琰把睡梦中的童玉锦摇醒了。
“怎么了?”
夏琰两眼发光:“找到第一批脏银了!”
还有睡意的童玉锦倏的一下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怎么查到的!”
“追上了运银的马、驴队伍!”
“哦,哦,也就是说柳家客栈是他们的转运点?”童玉锦兴奋的问道。
“是!”夏琰说道,“你估算的消息十之八九都是真实的。”
“我的估算?你是指马恩泰是上门女婿,牛姓之人是他上门之时的儿子?”
“嗯!”
“哦,哦,我赶紧写信给邓舅舅,让他把沙住持带到京里!”
“嗯!”
童玉锦下了床,汲上拖鞋正准备去时,又回过头来,“我这几天一直在查秦州府马家村及周围的地域志,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那里跟辽、金相接!”
“是,怎么了?”夏琰不解的问道。
童玉锦回道:“从先帝开始,某大将军为了抵御外敌,带领那里的百姓和屯军修建了众多土堡,当地人叫它土楼,就像一个个小城池,一方面在敌人来犯时,让村民在其中避难;另一方面来说可以防御、打击来犯之敌,我想马大人的财物可能在这样的土堡之中,关外河床较低,能挖很深没有水……”
夏琰深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我马上给赵之仪写信!”
“这个土堡应当在沙家村!”童玉锦想了一下说道。
夏琰点了点头,也从床上起来,写了书信,让夏小开发了出去。
诚如诚嘉帝说得那样,当马恩泰知道最后一批银子被追,一左一右之人被抓时,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客栈被封,人被抓,他以为自己会很快被抓,可是诚嘉帝却迟迟没有动静,他由开始的焦燥不安到后来平静下来,他意识到自己完全彻底的输了。
因为只有成胸在握的人才能稳坐钓鱼台,只等最后一刻收网,逮住大鱼,自己就是诚嘉帝那只大鱼啊!
马夫人看着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默的马大人,问道,“你的折子上了没有?”
“上了!”
马夫人情绪不高的问道:“我们什么时候离京?”
“不需要了!”前马大人回答的很平静。
“啊,真的……”近六十岁的马夫人听说不要离开生长的京城,一阵惊喜。
马恩泰抬起松驰的眼皮,冷冷说道:“果然是女人!”
“我本来就女人。”马夫人才不管他的讽刺。
“所以没脑子。”
“怎么没脑子了?”马夫人生气的问道。
马大人说道:“我都丢官去职了,理应回乡,现在不能离京,意味着什么,想过没有?”
马夫人想了一下回道:“也有人留在京里啊!”
马大人轻屑的说道:“我是那种能留在京里的人吗?”
马夫人有些慌乱了,急切的问道:“那不能离京什么意思?”
“我们要和大女婿一道上路了!”马恩泰的语气突然变得苍桑而老态。
“跟大女婿……啊,老头子……你……”马夫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就在马大人以为老太婆一口气喘不上来时,她喘过来了,喘过后之后嚎啕大哭,“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我娘家人呢,醉生梦死的活着,总比临了杀头的强啊,娘啊,老太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