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和平饭店的停车场,梁非城牵着乔南的手下车。
结果迎面碰到了郁闻州。
郁闻州的身后是邹助理,他推着郁闻州的轮椅,而旁白并排走着的是景荣和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
“真扫兴。”郁闻州低嗤一声,都不拿正眼瞧梁非城。
这是以前郁闻州和梁非城见面时的常态,邹让和景荣早就见怪不怪了。
倒是乔南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郁闻州不记得她的事实。
早在几天前,刚回国的第二天,景荣给她打了个电话,彼时她正打算去医院看郁闻州。
却被景荣告知,郁闻州失忆了,唯独,忘记了的人是她。
她甚至都不太敢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她的身边,可现在见到郁闻州这一刻,她明白了。
郁闻州,真的不记得她了。
那个曾经叫过她南宝和乔乔的男人。
不过她脸上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郁闻州忘了她,她和景荣的看法是一样的,这对郁闻州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她自然不会表现的自己跟他很熟的样子。
“教授,dr.allen。”她跟另外两个人打招呼。
景荣和他身边的dr.allen点了点头。
dr.allen自然还记得乔南,她是闻州以前很喜欢的一个女孩。
梁非城不冷不淡地瞥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郁闻州,“腿脚不方便,就不要出门丢人现眼了。”
郁闻州的嘴角扯了一下,“怎么,谈恋爱了,你的这张狗嘴还是不会说人话。”
“连人话都听不懂,你还指望谁跟你说人话。”梁非城反唇相讥。
郁闻州呵笑一声:“哪来的狗叫声,梁家的绳子拴不住你了是吧。”
梁非城手里牵着的那只小手在他的掌心里挠了两下,像是在提醒他,不要和郁闻州斗嘴。
他的手指微微一收拢,包裹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随即冷淡道:“算了,今天心情好,不欺负老弱病残了。”
郁闻州额角的青筋抖动了一下,邹让见情况不对,老板这是要发怒的意思了,他连忙对乔南和梁非城说道:“三少,您也是来吃饭的吧,那我们就不耽误您了。”
郁闻州一脸傲娇地不看他们。
直到他们走远了,他才怒不可遏地拍着轮椅的扶手,“我都说不出来吃饭了,你们看到梁老三刚才看我的眼神了吗?我郁闻州什么时候在他面前有这么丢脸过!”
邹助理愣是被他骂得不敢说话。
其实光他知道的,郁闻州在梁非城面前丢脸的事就不少,更别说他们年少时。
他甚至还记得前两年,郁闻州和乔南同时上了热搜,结果没多久热搜内容清空,首页全是郁闻州小的时候被狗追掉河里的照片。
不用想也知道,那照片是梁非城放的。
但是邹让不敢说啊。
“你想多了,梁非城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在景荣看来,梁非城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嘴巴说说,不会真的嘲笑郁闻州。
郁闻州冷笑:“你什么时候开始替他说话了?就因为他的女人是你学生,还是你师父的女儿。”
邹让赶紧冲景荣使了个眼色,无声地说:“吃醋了。”
景荣不说话了。
那边郁闻州的心里还憋着火,他又问dr.allen,“还有,景荣的学生怎么还认识你了?”
“哦,这个嘛,”dr.allen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机缘巧合下认识的。”
他绝对不会告诉郁闻州,他认识乔南还是因为当初郁闻州为了能让乔南欠他一个人情,特地将在m国的他叫过来给她的好朋友言西治心理疾病,才认识的。
当晚郁闻州回到家。
他今天刚出院和景荣他们吃完饭后,回到郁家老宅,刚和郁显礼聊了一会儿。
他都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受伤的。
身边的人都说郁绍庭为了报复他们父子俩,在郁显礼身上安了炸弹,他为了救父,被炸弹炸伤了。
邹助理扶着他进了浴室,将他放在椅子上,才出了浴室关上门。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直到里面传来郁闻州的喊声:“邹让,你想冷死我吗!”
邹助理赶紧抱着浴袍进去,给他裹上,再把人搀扶到轮椅上坐着,郁闻州顿时气炸了,“怎么还叫我坐轮椅,拿开,看着心烦!”
他又不是真的残废了!
邹让连忙将他扶到床上坐着,老板自从醒来之后脾气比以前暴躁了不少,医生说了,是因为坐在轮椅上的缘故,这种病人,情绪一般都会比较暴躁。
过了一会儿,邹让走到房门口,忽然听到郁闻州问他:“复健明天开始做吗?”
邹让眼睛一亮,老板终于主动问起这件事了,他连忙回答道:“是,明天上午。”
“嗯,出去,门关上。”
郁闻州靠在床头上,摆弄着手机里的游戏,忽然觉得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萦绕在他的心头上。
他知道自己现在脾气暴躁了不少,但今晚尤其强烈。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从见到梁非城开始的。
他呼出一口气将手机丢在床头柜上,随后百无聊赖地拉开抽屉,想找根烟抽一下,结果烟没找到,在抽屉里找到了另外一个东西。
一个精致的黑色的丝绒盒子。
他的抽屉里怎么会有这种看上去很像送给女人的东西?
他最烦女人了,不可能给女人送东西,但他又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有这种盒子。
难道是妈妈以前留下来的东西?
他随后打开盒子,眉头一皱,里面是一对珍珠耳环。
……
锦瑟周游列国还没回来,空城的事,乔南还是需要处理的,她是每天下午去空城,傍晚的时候梁非城下班来接她一起回南苑。
这天下午,她像往常一样到空城,眼看面前的电梯门就快关上了,她快步跑过去。
结果不小心脚绊了一下,电梯门向两边打开,她整个人朝电梯里跌进去。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握住她的胳膊,才让她免于一摔。
一道没好气的,带着几分阴测测的嘲讽的声音:“怎么,想碰瓷我?”
她一愣,抬眸看过去,对上一双迷雾昭昭的桃花眼,正是坐在轮椅上的郁闻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