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乔北北看见男人朝她一步步走过来,不自觉的手指蜷了一下,抓紧身下的床单,心脏也异常的悸动。
矜贵优雅的男人走到病床边,手里拿着一束百合花,花冠上还沾着水珠,将花束递给乔北北。
他轻轻一笑,镜片后的双眸温润平静。
“乔小姐你好,我是郁绍庭,昨晚我也在包厢里。”
乔北北的头还有点晕。
她一手撑着床,另一只手扶着额头,苍白的脸上一瞬间的怔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提起那个包厢,她就想起那个红光满面,一脸狰狞的外国人,拽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往玻璃茶几上撞,窒息和晕眩感扑面而来。
她的脸色白了一瞬。
然后她就回忆起了坐在昏暗角落里的人,就是站在她面前,温文尔雅,令人如沐春风的男人。
手刚触碰到花束,就如触电一般的收了回去。
她咬着牙,牙关打颤,惊恐的看着他,“你……你你们……”
“你先别激动。”郁绍庭将花束放下,看着乔北北花容失色的脸。
这张脸在美女云集的燕京城里算不上出挑,但还算清秀可人。
他俯身看着她的眼睛,温声的安抚道:“乔小姐,你不要害怕,昨晚是我朋友鲁莽了,我来这里是专程向你道歉的,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乔北北还在惊恐的回忆里回不过神来,又是一阵头晕。
但男人的声音温暖有力,仿佛一下子笼罩在她的心头上,瞬间驱散了阴翳的雾霭。
她依然有些怔怔的看着他,眼睛红通通的,张了张口,哑声说:“可是你昨晚没有制止他的暴行,现在来道歉又有什么意义?”
“抱歉,昨晚我喝得有点多了。”郁绍庭声线低缓,仿佛注入冬日的暖阳。
让人丝毫对他生不起气来。
乔北北回想起昨晚的一幕,好像是看到他仰靠在沙发上,手指捏着眉心,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她缓了缓表情,刚才的那声质问已经花掉了她大半的勇气,此刻再听对方一解释,她的敌意就有些松动。
尤其这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
“乔小姐,你能原谅我们吗?”
乔北北回过神来,脑袋一阵阵的发晕,猝不及防的撞进对方的桃花眼,仿佛掉进了漩涡里,瞬间就被卷了进去。
她犹豫的两秒,可男人目光温温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答案,被这样深邃的目光盯着,她抑制不住怦然跳动的心。
过了半晌,她低声说:“我可以原谅你,毕竟不是你伤的我。”
她话音一落,就看到郁绍庭的薄唇轻轻勾了一下,他笑道:“那我算是没白来一趟,至少能得到你的原谅。”
说着,他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宝蓝色的丝绒盒,“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乔北北想要推拒已经来不及,郁绍庭将盒子塞进她的手里。
男人的指腹温热干燥,贴上她肌肤引得她的心脏一阵颤栗,然后抓着盒子摇头。
“先生,我不能收你的东西。”
“算是给你的赔礼,你不收我心里过意不去。我不知道女孩子们喜欢什么,就让助理去挑了一个,看看喜不喜欢?”
在郁绍庭的注视下,乔北北抿了抿唇,还是将盒子给打开了。
里面是一条某奢侈品牌的手链,链子粗细刚好,很精致,尤其上面的碎钻仿佛一下子亮进了她的眼睛里。
她呼吸一热,心脏漏了半拍。
郁绍庭没有错过乔北北眼底一闪而过的光,唇边笑意不减,“那我就不打扰了,乔小姐,你好好休息。”
乔北北手心滚烫的攥着那条手链,看着郁绍庭出门的背影,眼睛水亮,唇角抑制不住上扬的弧度。
一辆幻影停在医院的后门,助理远远看见郁绍庭出来,拉开车门,“大少爷。”
郁绍庭弯身上车。
车子开出了一段距离,助理才开口:“大少爷,赔礼道歉这种事情我去做就行,您何必亲自跑一趟。”
郁绍庭拿着消毒纸巾将自己的手里外擦了一遍。
刚才碰到那个女人的手了。
闻言,镜片后的眼睛抬都没抬,只有一道精芒从眼底掠过,“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将消毒纸巾抛进垃圾桶里,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手指捏了捏眉心。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他抬眼看向窗外,忽然说:“改道,回老宅。”
自从郁闻州将郁氏从郁绍庭手里接回去之后,回老宅的时间变多了,一是当年他爷爷在世的时候说起过,一家之主不能常年在外,二是离公司比较近。
郁绍庭的车子开进老宅时,郁闻州的人便接到消息了。
当时郁闻州在喝咖啡,闻言冷嗤,却牵动了嘴角的伤口,嘶的一声,冷冷的垂下眼眸,“我知道了。”
郁绍庭从外面进来,跨过门槛,抬眸看向沙发,笑道:“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假期不多睡一会儿。”
“堂哥不也挺早的,这么早回老宅,就是为了看我?”郁闻州喝着甜咖啡,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半点甜味,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郁绍庭眼底的笑意不减,只是往里再走了几步,才看到他嘴角边上贴着一个创口贴,脚步顿了一下。
“嘴角怎么受伤了?”
再一看,下颌上还有一片青紫,端着咖啡杯的手指也有大小不一的瘀痕,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打架了。
可是郁闻州却不在意的说:“被狗咬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懒散,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让人一听就是搪塞郁绍庭的。
郁绍庭也没当一回事,只是提醒他:“你现在是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胡作非为。”
“打架这种事情有损郁家的颜面,也该收敛收敛了,伯父要是知道你还这么胡闹一定也不放心。”
郁闻州冷笑,他已经演不下去了。
“郁绍庭,这里没有旁人,不用在我面前表演什么兄友弟恭的戏码,你当初试图游说各大股东抗议我接任总裁一职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