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深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
“你不来,我怎敢走。”
……
季云深带她去的地方,并不是名贵或知名的星级餐厅,只是一家很不起眼的小饭馆,起初乔稚楚还不明所以,直到老板娘上菜,她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她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张妈妈,你怎么会在这儿?”
被乔稚楚称呼为‘张妈妈’的老板娘看着她露出慈善的笑:“两年前我们一家人就都搬来陵城了,现在自己开饭馆。没想到啊,居然还能在这里遇到你们,你们真好,到现在还在一起。”
她以为这么多年,他们从未分开。
乔稚楚心情很复杂,忍不住去看季云深。
她知道他是故意安排了这一出。
张妈妈是他们大学食堂的掌勺,他们都很喜欢她做的菜,而且张妈妈人很好,有时他们在图书馆复习忘记时间,她都会主动给他们留饭菜,亲切又商量,他们都很亲切地称呼她为‘张妈妈’。
大学时期留有他们许多美好的记忆,那是他们最纯粹幸福的岁月,在他消失的六年里,她有意无意地刻意去忘记,将其贴上封条,深埋在心底,可自从他出现,那些东西就好像也开始蠢蠢欲动,几乎要失控。
张妈妈招呼他们吃好喝好,乔稚楚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他欲言又止。
“我也偶然发现张妈妈来了陵城,想着如果你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所以才想要带你来。”
季云深手指灵巧地开了闸蟹的甲壳,用蟹八件将蟹黄蟹肉分离出来,送到她的碗里,不算明亮的白炽灯在他的头顶投映,映着他的长睫在眼睑上落下一片扇形阴影,她心神一恍,看到了六七年前,那个白衬衫浑身都散发着安静稚雅气息的男生。
乔稚楚无声地吃完了那蟹肉,季云深也没再说,这顿饭吃得格外安静,只有偶尔他夹菜到她碗里,木筷和瓷碗碰撞时的叮铃一声。
吃得差不多了,季云深抬头问她:“饱了吗?还要吃什么吗?”
乔稚楚答非所问:“你不是说,让我忘记过去,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还是说,你那句话的意思,只是想让我忘记过去我们发生过的不愉快,却要我记得我们曾有过的幸福快乐?”
季云深轻轻抿了唇,一时不答。
乔稚楚摇头:“这样不公平。”
回忆是一条完整的线,而他要她记得一些忘记一些,这就像是原本成串的珍珠被人拿走了几颗,剩下也许还能串在一起,可只要细心去数,就能轻而易举地发现那长度是不够的,拼凑起来的美好,说到底都是假。
轻轻呼出一口气,她想今晚真是大起大落,可也让她从不自觉沦陷的迷情了重新清醒过来,她不能因为他说过几句戳中她心窝的话,就忘记她对他有过一段恨不得同归于尽的过去。
“季云深。”
她喊了他一句,这个名字这么顺口,舌头微卷便能唤出,曾经多少个夜晚她独自思念和呢喃。
他看着她,墨里含棕的眼眸中只有她一个人的倒影。
“你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她听到自己这样拒绝他,心里很平静,只是掌心和背脊,忽然寒了。
世界好像一瞬间被上帝按了静音,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伸手拨开她被微风吹散的发丝,动作那么温柔,不经意碰触到她脸颊的指尖还有温度。
“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回到过去,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未来。”
她微怔。
一霎之后,眼前的人忽然笑了起来,伸手从她眼下擦过:“怎么哭了?”
“谁哭了……”
她抬手一碰,才发现自己竟因他一句话掉了眼泪,乔稚楚怔然地看着指尖的晶莹,莫名的一阵恐慌袭上心头,她猛地推开他的手,大步出了餐馆,几乎是落荒而逃。
——以前的事,其实都过去了,不重要。
——你不来,我怎敢走?
——我从没想过和你回到过去,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未来。
这三句话让乔稚楚呼吸急促,心跳如雷,忍不住不断加快脚步,因为她清楚地感觉到,她曾引以为傲的心防,正在一点点崩塌,她怕自己再不走,一切都会一发不可收拾
她走得极快,夜路漆黑,她穿着高跟鞋不小心踩中了小石头,整个人失去重心往前扑去,千钧一发之际,身后有人冲上来,一把将她搂住,她还没回神,又被人带着转了一圈,下一瞬便是毫无征兆的狂风骤雨般的深吻。
乔稚楚一愣,随机大力挣扎起来,可他紧紧扣着她的腰,她如钢筋上身动弹不得,只能大力捶打他的后背,他纹丝不动,反而趁着她挣扎强行撬开齿关长驱直入攻城夺地。
乔稚楚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炸了起来,天赐神力般挣开了他,条件反射地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两人对视着,呼吸都很急促。
季云深肤色偏白,橙色路灯下颊侧半个巴掌印刺眼至极。
乔稚楚捏紧手,几乎只是眨眼的速度,他又像是野兽一般扑上来,重重将她推在墙上,不管她后脑背脊撞上坚硬墙壁的疼痛,再次强吻上来。
他像一只饿坏了的野兽忽然看到野兔一般,强迫,撕咬,啃食,用尽一切办法征服她。
纠缠的身影跌跌撞撞,橙红色的地砖落着两道黑影,砖上蜿蜒的裂缝和纹路斑驳着影子,好似因爱因恨而体无完肤的她和他。
好久不见,我的前任先生 032章 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
这场别开生面的肉搏,久到乔稚楚都觉得马上会有城管过来,以破坏市容市貌为由,将他们两带回去写检讨书,她脸又红又青,胸腔中缺氧至极,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只能急促地呼吸。
季云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没离开太远,就在她耳边喘息,一声声的撩人。
乔稚楚又恨又无奈地看着他,想骂他发什么疯,可她自己分明心知肚明知道他想要什么。
半响之后,乔稚楚终于放弃了和他较真,身体一松靠在了墙上。
女人是一种很微妙的动物,即便是骨子里觉得自己不输给任何男人的女人,其实也是渴望被征服的,乔稚楚至今才知道自己也不能免俗。
“季云深,你怎么能这这么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