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如今是乱了套了,不过这些暂时都还没闹到凤萧吟这边来。
凤萧吟乐得看热闹,甚至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倒是彩云满脸愁容:“小姐,二少爷这事做得真不地道,外面现在谣言四起,都说侯府家教不严。”
彩云实在是觉得忧愁,说起来脸色又是一阵紧绷:“她们还又把小姐之前的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拿出来嚼舌根。”
“小少爷之前出去过一次,听了回来郁闷了许久,外面那些人也真是,都是些没影的事,也能说道起来,小姐可想想办法吧,不能让他们这么说下去了。”
彩云之前陪着宇儿出去的时候,真是焦心得很,去找那些人理论反而更惹一身腥,真是拿那些嚼舌根的八婆没办法。
凤萧吟心里早就有了主意,劝慰了一句,“不用在意,随她们说去,医馆的名声已经慢慢打开了,等凤止琅的这件事过了,外面那些风声就能转向了,相信我。”
彩云脸色依旧紧绷,没法像凤萧吟一样淡定,忧心忡忡道,“二少爷自己作孽,可别把大家都连累了。”
凤萧吟怕她一直这么钻牛角尖一样多想,干脆吩咐说,“你去准备点热水,我想沐浴一下,这么些天了,刑部对凤止琅的判决应该也要下来了,侯府又有得热闹了。”
彩云这才不乱想了,下去忙了。
凤萧吟回府后的第二天,刑部那边的人果然就送了消息来。
凤止琅被判了流放,后天就启程去凉州,不得诏令,终生不得回。
丞相府死咬了这么多天,加上后宫又有皇后干预,他本是要被直接判死刑的。
这还是如今大赦天下,皇上也顾及侯府,才留了他一条命。
可去了凉州,对凤家人来说,跟杀了凤止琅没什么区别。
听到这个消息的当天,柳莺当即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她身边的管家婆子汤婆婆怕误了事,赶紧又上前掐她的人中,“夫人,这还等着你拿主意,你可不能这个时候晕过去啊。”
没多久,柳莺就被她掐醒过来了,可已经是三魂失了六魄,眼神一片死寂和空洞。
汤婆婆也急得快要快哭了,手足无措道,“夫人,现在可怎么办,这刑部的人就是派人过来传个话,侯爷到现在为止也没见到二少爷,刚刚又出去了,不知道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啊。”
柳莺浑身发软,瘫坐在榻上眼神空洞,说话的声音也轻,听着有气无力的,“能找的人都找了,能求的都求了,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汤婆婆看她这幅神色又是一阵担忧,不住地拍着她的后背,“夫人,你可千万撑住,这个时候你若是倒下了,二少爷就真的完了,整个侯府都还得靠你撑着。”
柳莺已经不想说话了,整张脸惨白惨白的,“侯爷真的是去找人帮忙了吗?还是又去紫兰苑找那个贱人了?”
“这……”汤婆婆迟疑了一下,有些不敢说。
凤邵群接连两天晚上没回来,很多人都看见他连着两天晚上都睡在了紫兰苑,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也越发难听了。
这亲生儿子还关在刑部,侯爷却像是放弃了他那般,整天花天酒地。
说是想办法,出入那种场合不过是求人办事方便说话,可其实也没什么办法可想,不过是躲着柳莺罢了。
经历了上次的争吵后,凤邵群已经接连几天没跟柳莺说过话了。
柳莺冷冷地嗤笑了一声,只觉得讽刺,“你不用瞒着我,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有闲心去那种地方,看来这个儿子他是不想要了。”
她身上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整个人像是已经被掏空了,说两句话就累得开始喘。
柳莺双手撑着榻边沿坐了起来,眼神空洞得吓人,“我的脸面都被他踩碎了,还有女儿……呵呵,事到至今也不说来帮我想想办法,成天往外跑,这是准备自己给自己找下家了,生怕被他弟弟拖累了是吗?”
她越说越没体面了,汤婆婆赶紧拉住她的手,“夫人,你可别说这些丧气话,小姐去外面,不也是去丞相府想办法吗?”
柳莺听到这话又是一阵冷笑,“她那是想向叶家证明他的衷心,想让叶家人相信她没有背叛叶浅予,不想坏了她嫁入二皇子府的好事,真当我看不出来吗?”
汤婆婆也是一阵头疼,却还是说:“如果小姐真能嫁入二皇子府,没准以后二少爷的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小姐也是为了将来考虑。”
她伺候柳莺多年,也是照顾着凤止蕊长大的,自然不希望她们母女俩因为这件事心里膈应。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凤止蕊红着眼睛冲进去,像是刚刚哭过,声音有些哽咽,“娘,我刚刚看见刑部张贴的告示了,弟弟……真的要被押去凉州吗?”
柳莺心情实在不好,对往常一向宠溺的女儿也没什么好脸色,冷着脸讥讽,“你还知道回来,怎么,你嫁给二皇子的美梦破灭了?”
“娘……”凤止蕊愣了一下,垂着眸子好不委屈,“我去找二皇子,也是想求他帮忙,想让他救救弟弟。”
凤止蕊心里也觉得有些委屈,不住地抹眼泪,抽泣着说,“就算在京城关押上一段时间,也比送去凉州好吧,凉州地处偏远,气候湿冷,听说终年下雪,弟弟去了那边如何承受得住。”
她真的有为凤止琅考虑过的。
柳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你求过二皇子了,他怎么说?愿不愿意帮忙?”
凤止蕊咬了一下牙关,皱着眉摇了摇头。
柳莺伸手推了他一把,“摇头什么意思,他不愿意帮忙吗?”
她的眼神几乎有些疯狂,“为什么,你不是说他承诺过一定会娶你,既然迟早是一家人,他现在帮帮忙怎么了,那叶浅予最后不是也没怎么样吗?”
事到如今,柳莺依旧没觉得凤止琅有多对不起叶浅予。
不过是未遂罢了,若不是她背后是丞相府,这件事哪会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