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怎么不记得。”罗昊眼睛发亮地道:“现在想想,这个工作似乎有猫腻呀!”
......
王文光和郭峰那边,倒是王文光率先有了结果。
由于小镇的垃圾处理极为滞后,所以仅仅用了一天时间,王文光便带人翻到了王大民所丢的垃圾,如王大民所说,里面是一些剩饭剩菜,已经腐败不堪,剩饭剩菜下面则是一身被撕破的衣服。
至于郭峰的调查则完全没有结果,整个通安镇所有的饭店和菜摊子,郭峰都调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畏罪潜逃的人。
可能这个人心态极好,并没有逃,也可能是秦简分析错了方向,菜农的目的地并不在通安镇。
不管是哪种可能,目前看来,这条线索是又行不通了。
不过,正所谓,东边不亮西边亮,高建业和许艳梅倒是从那件脏污不堪的衣服上,发现了异常。
首先是高建业发现衣服不是被撕碎的,而是被剪碎的。
杀了人,为什么要剪碎对方的衣服呢?
很快许艳梅便给出了答案,因为这身衣服,除了内衣内裤袜子之外,竟然都不是吴月杉的。
好家伙呀!
合着凶手杀了人之后,脱了吴月杉的衣服给自己穿上,伪装成吴月杉的样子离开,但如果把自己的衣服再给吴月杉穿上,估计看起来会很违和吧!
再者,凶手也没有必要给吴月杉穿衣服呀!她就是想制造吴月杉很可能是跟男人那什么的时候猝死了的假象。
所以,她便把吴月杉的内衣内裤袜子也扒了下来,将自己的衣服剪碎,散在床上。
如果凶手真的是那个阿萱,结合阿萱有可能能控制吴信立的工作时间,让吴信立在案发的这一周的周末可以刚好有时间回家,便正好能看见吴月杉的尸体了。
吴月杉未婚,也没有对象,却赤/裸/裸地死在了自家的床上,周围尽是破碎的凌乱的衣服。
看到这种场面,吴信立如果为了姐姐的名节考虑,不选择报警的话,是不是一切就都如凶手的愿了。
但是凶手可能也想不到吧!
中间横插进来一个王大民,让案子变得扑朔迷离。
......
次日,罗昊和秦简又去了通安镇,再次询问吴月杉的邻居,案发当日,有没有看见吴月杉出门离开,大约是几点?
结果,确实有人看见了吴月杉出门离开,至少是中午12:30以后,那天中午,太阳很足,吴月杉还带了帽子,然而吴月杉平时是很少带帽子。
如此说来,那个中午12:30以后从吴月杉的家离开的女人并不是吴月杉,而是凶手,真正的吴月杉在此之前,已经被害了。
......
阿萱的画像已经完成了,是个三十多岁的陌生女人,只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对吴信立来说陌不陌生?
吴信立被请到了警局,罗昊拿着画像给他看。
吴信立只看了一眼,便“咦”了一声。
罗昊看向他,问道:“怎么了?认识?”
吴信立点头,“这好像是我们袁科长啊!”
“你们袁科长?具体怎么称呼呀?”
“袁思萱”
袁思萱?阿萱?
罗昊和秦简对视一眼,不禁相视而笑,终于抓到她了。
吴信立的工作单位是,汉州县,化工厂,他隶属于采购科,那么袁思萱也就是采购科的科长了。
说到采购可,秦简一下子便想到了郭峰为什么查不出菜农把菜送去了哪里?
原来并不是饭店也不是小菜摊啊!
而是从去了化工厂的食堂。
如此一来,除了袁思萱之外,化工厂的食堂也一定还有水云帮的人。
罗昊没有急着抓袁思萱,而是让王文光去调查一下这个袁思萱的情况,调查结果显示,化工厂的食堂的管事正是袁思萱的丈夫。
好么,合着是两口子办事啊!
那么像他们这种双职工,又都是大厂的小领导,在县里应该生活质量很不错,他们为什么要帮水云帮办事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便是他们也吸毒!
想必每一次行动,袁思萱和她的丈夫,都会把毒品藏在某处,然后由袁思萱去通知吴月杉,之后,再由吴月杉将毒品继续送出。
如此看来,吴月杉被灭口的原因便应该是她知道更多水云帮的秘密,甚至很可能是知道孟子华藏身的所在。
因此,才不得不杀。
但随着吴月杉的死,水云帮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至于袁思萱和她的丈夫为什么不用死,只能是因为他们还接触不到水云帮的核心。
如今他们可能已经沦为弃子了,会不会被查出来,他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很显然,作恶多端的人是没有福报的。
罗昊申请了搜查令之后,当即便带人搜查了袁思萱的家,果然发现了不少□□。
袁思萱和她的丈夫被带回了警局。
一开始袁思萱还拒不承认她杀了吴月杉,不过,两个小店员的证词首先证明了她跟吴月杉之间的关系。
其次,案发当天她上午没来上班,下午上班又迟到,没有人证能够证明她这段时间干了什么,并且这段时间跟许艳梅通过分析死者的胃内容物而推算出来的死者的大概死亡时间吻合,证明了袁思萱有足够的作案时间。
最后,便是那身被剪坏的衣服了,高建业通过比对衣服上的磨损跟袁思萱的其他衣服上的磨损,证明了,被剪坏的衣服正是属于袁思萱。
面对一个个的证据,袁思萱终于放弃了抵抗,交代了自己的犯罪过程。
她称,坪进村被攻破的次日,她便接到了上面的传信,让她灭口吴月杉,事成之后便给他们两口子一年用量的□□。
坪进村已经不能再制毒了,一年用量的□□诱惑太大,而且,她如果不照办,上面的怒火也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吴月杉并不认识她的丈夫,必然会有所防备,于是,还是她来动手。
她是后半夜来的吴月杉的家,寂静无人,她确保没有人看见她。
吴月杉睡眼惺忪地开门,看见她很是惊讶,但还是让她进门了。
她骗吴月杉说,她可能暴露了,便跑来了她这里,另外,坪进村被攻破了,上面让她们准备准备,这两天便会有人带她们转移,离开这里。
吴月杉并没有疑心,不过出了这种事,也睡不着了,因此,袁思萱并没有能够趁着吴月杉睡着的机会下手,这一拖便拖到了午饭后,才找到了万无一失的下手机会。
杀了吴月杉之后,袁思萱果然如罗昊和秦简推测的那样,穿了吴月杉的衣服,又布置了现场,然后伪装成吴月杉离开。
至于问到袁思萱为什么会如此设计,袁思萱则讽刺说,“吴信立这小子容不得人说半句他姐姐的不好,尤其是关于名节方面的,也不是知道这小子是真的为了他姐姐,还是为了他自己的脸面,总之,我分析,他看见当时屋里的场景,大概率不会报警,当然了,我也不能肯定,不过是赌上一赌罢了,我已经走上了吸毒的不归路,我还在乎豪赌一场吗,可谁能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我本以为,他这么一捣乱,我就更安全了,没想到哇,没想到哇!”
......
案子结了,不过秦简却陷入了沉思,罗昊在她眼前挥了挥手,见她回过神来,问道:“想什么呢?”
“师父,我在想,如果没有王大民横插进来,那么吴信立回来,看见王大民看见的那一幕,他真的会像袁思萱算计的那样,不会报警吗?他的姐姐对他那么好,他也爱自己的姐姐,难道会让自己的姐姐死得不明不白吗?”
罗昊叹道:“这个问题估计没人能给你答案喽,因为没有发生过的事,吴信立自己都不会知道,他看见那一幕,会做出什么举动,或许,他不会让姐姐死得不明不白,但也可能,他不想让姐姐死得不清不白,不管他是为了吴月杉,还是为了他自己,这个答案,我们都不会知道了,而且,人性复杂难断,谁也不知道一个人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反应,袁思萱这个谋划一切的人都说,这不过是一场豪赌罢了。”
第159章 水云帮(一)
吴月杉的案子虽然已经告破, 但仍有一些谜团没有解开,首先就是送吴月杉耳钉的那个神秘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是不是就是吴月杉交接毒品的对象,又是不是这个神秘男人联系的袁思萱去灭吴月杉的口, 灭口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自己。
其次, 打火机是哪来的,这款打火机如果不懂的人, 只看外观是看不出来它是一款打火机的, 但是王大民却能用它来作案, 显然王大民应该是看吴月杉使用过, 甚至他自己也在吴月杉的家使用过, 否则, 他为什么会顺走一个自己不认识也不会使用的东西呢?
因此,这个打火机应该就是吴月杉的, 但是, 根据高建业之前的调查结果,这款打火机别说在乡镇了,就算在浦江,市面上也是买不到的, 所以, 吴月杉的打火机从何而来, 是不是也是那个送她耳钉的神秘男人送给她的,或者, 还有另外一个人, 目前还没有浮出水面。
这些谜团随着吴月杉的死应该很难解开了,因为, 这些谜团可能都关乎于水云帮,同时也关乎于她自己的生死,所以即便是最亲近的人,她也不会透露的。
但是,吴信立和王大民在跟她的日常相处中,会不会有所发现呢?
罗昊觉得,他还有必要再去问问这两人。
罗昊先提审了王大民,又派人去叫吴信立来警局一趟。
罗昊问王大民道:“你扔在案发现场的进口打火机,按理来说你是接触不到的,你是怎么知道这是打火机的?”
王大民道:“吴月杉会用它给我点烟,我自然就知道了,我觉得这个打火机非常气派,之前还找她要来着,不过她却没有答应,说这是别人送给她的,不能给我,说有机会送我一个差不多的,结果还不是不了了之了。”
罗昊道:“这种打火机市面上没有卖的,属于走私品,她说有机会送你一个,应该也不是骗你的,只不过她一时间也没有货罢了。”
“什么?走......走私?”王大民震惊,仿佛被吓到了,他一个山里汉子,这辈子都没离开过乡镇,什么吸毒,什么走私,离他的生活都太远了,然而,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他想傍上的富婆,竟然不仅吸毒,还跟走私能扯上关系,他到底傍上了什么人啊?
“所以,你好好回忆一下,自从你跟她在一起后,她身边有没有出现过什么陌生男人,或者她联系过什么人,有什么异常举动?你仔细想一想。”
王大民想了想说道:“有一件事好像挺奇怪的,腊月底的时候,我来找她,想跟她一起买年货。”
秦简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什么一起买年货啊,还不是蹭年货。
“不过,她家里没人,我想这都腊月底了,她应该不能出门吧,既然不在家,那应该就在店里,虽然她从来不让我去她的店里,不过,我可以站在她的店对面啊,她看见了我,自然也就出来了,没想到,我刚走到巷子口便碰到了她,她带着行李,一看便是从外地回来的。”
秦简一边笔录,一边问道:“具体是腊月底的哪天,什么时间?”
王大民想了想,说道:“应该是腊月二十八吧,中午之前,可能是十点到十一点之间。”
罗昊问道:“那天你觉得吴月杉有什么异常?”
王大民道:“进门后,我看她似乎很累的样子,便去给她做午饭了,把菜炖上之后,我合计进屋找她说说话,便看见她正对着一套首饰冷笑,我就挺奇怪的,走过去问她这套首饰怎么了,她看见我进去,马上便收了冷笑,把首饰盒子盖上,跟我说,没怎么,就是过年了给自己买一套首饰,我一看便知道她是骗我的,这套首饰明明是野男人送给她的。”
罗昊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大民道:“盒盖上黏着明信片,她见我似乎扫到了明信片还下意识地捂了一下,然后把拉着我一起去厨房了,等我再进屋的时候,这套首饰就已经不在桌面上了。”
“明信片上写了什么?你看见了吗?”
王大民摇了摇头,“她捂得太快,我没看清,就看见了落款。”
罗昊眼睛微眯,“落款是什么?”
王大民道:“应该是新知吧!”
新知?知新?
温故而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