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中原看见儒雅中年人竟然要吹长笛,便恶狠狠地说道:“你倒是很有情调,但现在我们不想听曲子,你还是尽早离开吧,要不然,我们发起火来,你可能这辈子再也吹不了长笛了。”
“先生不要着急,先听我吹奏完了,你们再决定该如何做也不迟,说不定,你们会很喜欢我的演奏。”儒雅中年人平静地说道。
说完,他果然吹奏了起来,是一曲渔舟唱晚。
只听见,先是优美典雅的曲调、舒缓的节奏,好像描绘出一幅夕阳映照万顷碧波的画面,在这大都市的夜晚里,荡漾开来。
虽然曲调如此动听,但北堂中原等人,却哪里有心思倾听,只是紧紧盯着儒雅中年人,身上杀气还是依旧浓烈。
南宫洛骞被两名男子驾着,已经折断了的胳膊处,疼痛难忍,让脸色都苍白了起来。
他看见这个儒雅中年人,竟然真的吹奏了起来,心里正在疑惑之际,却听见那曲子逐层递进,开始活波起来,就好像海里的鱼儿,在落日晚霞中,跃出水面嬉戏。
一听到这里,南宫洛骞竟然有些入迷了,连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几分一般。
北堂中原等人,听到这里,身上的杀气竟然也减弱了几分,尤其是北堂中原,脑海里竟然出现了一副夕阳下海面的情景。
察觉到这一点,北堂中原蓦然一惊,急忙凝定了一下心神,身上的内力已经再次涌起,预备动手。
但就在这时,儒雅中年人吹奏的曲调,忽然逐层下降起来,愈来愈快,就仿佛船儿正在疾驶,劈开了海面。
在场的人,听到这里,心忽然都揪了起来,都察觉出了不对,为了稳住心神,立马用身上的内力,抵御曲子的牵引。
但就在这时,曲子忽然又舒缓起来,竟然回到了刚开始的节奏,正在紧张的众人,就好像刚爬到悬崖之上,却失脚掉了下去一般。
“不好,这个人曲子里有玄机。”北堂中原一感觉自己心直往下沉,立马喊了一声。
随后,他身形跃起,一把就向儒雅中年人手里的笛子抓去。
“先生,如此美妙的乐曲,竟然还中和不了你的戾气,可见你真的是要猛药来救治了。”儒雅中年人将笛子一收,身形已经飘了出去。
北堂中原一见中年男子的身形,登时心里一惊,自己的轻身功夫也算不错,竟然连这个人的衣角都没摸着,可见,这不是简单的人物。
“你到底是什么人,要是再不走,我们可要不客气了。”北堂中原厉声说道。
“先生,既然你无法欣赏这舒缓的渔舟唱晚,那么,我就在给你来首十面埋伏吧。”儒雅中年人根本不回应北堂中原的质询,只是淡淡地说道。
说完,他拿起了笛子,又横在了嘴边,随之,一段十面埋伏又吹奏了起来。
这首十面埋伏,是描写西楚霸王项羽,在核下之战时的情景,最早是一首琵琶曲,因为琵琶的声音十分尖利清脆,所以,演奏出来的时候,有惊心动魄之感。
但这长笛的音色,在高音域,也十分高亢尖锐,十分有穿透力,尤其是这儒雅中年人的演奏,更是让曲调紧张猛烈起来。
在吹奏出第一段列营的时候,北堂中原就感觉不对劲起来,只觉得浑身肌肉都收紧了,心再次揪了起来,他心里大惊,急忙想稳定心神,涌出内力,要对抗这充满魔力的曲调。
但他不使出内力还好,一使出内力,就觉得那声音仿佛箭矢一般,直直刺进自己身体,浑身疼痛了起来。
而那几名功力稍低的男子,则已经完全抵挡不住了,疼痛的难以忍受,竟然连控制南宫洛骞也顾不得了,撒下了手,齐齐向后撤去。
只有南宫洛骞,由于没有使用内力对抗,竟然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不能让他再吹奏下去了,一起上,将他的笛子夺下来。”北堂中原怒喊道。
那几名手下,虽然忍受不了这曲子,但听见自己家主的命令,不敢违背,身上涌出了全部内力,便齐齐向儒雅中年人扑来。
北堂中原跃身在前,掌上涌满了全部内力,便向儒雅中年人攻去。
此时,儒雅中年人已经吹奏到了点将部分,眼见北堂中原等人攻来,眼中闪现一丝愠色,立马吹奏到了排阵部分。
北堂中原等人刚攻到儒雅中年人面前,却感觉那曲调一阵一阵的加强,仿佛无数队士兵,正在向前迎来一般,北堂中原已经感觉到了强大的曲波,正席卷而来。
他心里大惊,知道不好,急忙就想后撤,但已经来不及了,就听见长笛仿佛发出了金戈之声,那曲波快如闪电,已经攻破了自己的内力。
就看见北堂中原和他手下的几名族人,闷哼一声,如被疾风扫过的落叶一般,就已经翻飞了出去。
南宫洛骞在一旁,也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禁大惊失色。
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功夫,用音波就击退了这些内力高手,而且,这曲调,如果不对抗还好,若是一对抗,那杀伤力就全部被激发了出来。
儒雅中年人将北堂中原等人击飞之后,将长笛一收,金戈之声戛然而止,然后淡淡地说道:“各位,我这刚吹到前面部分,你们就按耐不住了,可惜了,后面还有埋伏,鸡鸣山小站,九里山大战,破阵,败走乌江,你们难道不想听听吗?”
北堂中原落在地上之后,就感觉胸中翻涌,仿佛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一般,急忙又涌上了内力,调理了一下气息。
但不调理还好,这一调理,胸中翻涌的更加厉害,北堂中原忍不住,一口鲜血就已经喷了出来,染红了口罩。
“你这妖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北堂中原摇摇晃晃站起了身,咬牙问道。
“我只不过是个乐师而已,但我这曲子有点与众不同,善良的人,听着就是悦耳的音乐,而心怀不轨的恶人,听见的却是末日的呼唤。”儒雅中年人淡淡地说道。
顿了一顿,他又继续说道:“如果你还想听,我可以将后面的,都吹奏一遍。”
北堂中原看了看自己的那三名族人,就见都已经被重伤,心知无法再战斗下去了。
“妖人,你不要太得意,这笔账,我早晚会跟你算的。”北堂中原咬牙说道,随后,便向那几名族人一挥手。
“欢迎来找,我许多年没有出手了,技艺都有点生疏了,你们来的人越多越好,可以继续听破阵等段落。”儒雅中年人淡淡地说道。
眼见北堂中原等人上车离开了,儒雅中年人这才走到了南宫洛骞身边,皱着眉头问道:“年轻人,他们到底和你有什么仇怨,竟然如此凶残的对你。”
“他们是想抢我们家族的祖传之物,我不肯交,他们这才下此毒手的。”南宫洛骞虚弱地说道。
“你伤的这么重,我送你去医院吧。”儒雅中年人又皱了皱眉头,说道。
“先生,我不能去医院,因为警局的人,正在监控我们家族的人,他们不允许我们进入京城。”南宫洛骞摇头道。
儒雅中年人沉吟了一下,然后将南宫洛骞背上了肩,说道:“也是,你这伤,去了医院,可要躺上好长一段时间,我有位朋友,可要算得上神医圣手了,要是他帮忙,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说完,他背负着南宫洛骞,便疾步走了出去,消失在街道中。
……
蔡景涛在家中,正在和随着自己儿子回来的农以达闲聊,忽然听见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却是安全部那位特派员王伟的电话。
“这个人,真是麻烦,他们安全部要是有事情,不能和局里联系么,老打电话给我,算是怎么回事,真以为我喜欢搭理他们了?”蔡景涛不满地说道。
接通了电话之后,他的语气也很冷淡:“王特派员,我下班之后,一般不处理公务的,你有什么事情,找我的秘书吧。”
“蔡局长,我知道打这个电话,有点冒昧了,但是,沈晖沈先生刚才打电话给我,他要去警察局调查一个案件,希望你能前去。”王伟为难地说道。
蔡景涛一听王伟的话,心里恼火起来,这个沈晖的派头太大了,这是要自己回警局协助他么?
“王特派员,我说过了,下班之后,不处理公务。”蔡景涛声音中微微带着恼火之意。
“是的,我明白这一点,可是,沈先生说了,你要是不方便去警局,那他就到你家里来拜访。”王伟解释道。
蔡景涛一听沈晖要来自己家,心里又惊又怒,这个人办事风格,极其夸张,要是来自己家,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他又不能表示出来,只得说道:“好吧,既然沈晖有着急的事情,那我就过去看看,王特派员,你也去警局吧,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
他这是怕沈晖再次闹事,只好将王伟也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