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分。
在如今的时代说出这个词,不失为一种封建文化复辟。
连他自己都觉得说出这句话非常可悲,极为可笑,异常荒唐。
可他真的忍受不了。都到这一步了——你都和叶青两情相悦了!他还掺和在里面,到底算什么?
他只是「室友」。也可能是炮友、工具。总归不是男朋友,更不是恋人。你从没承认过他的身份。
他不想和你分开,已经给了你足够的台阶,他现在就只是想——
“——对。”
突如其来的回应打断愈发错乱的思绪。
什么?承认了什么?真把他当狗吗?
季晓没想到你会直接承认。他愣住了。
不敢置信后紧接着自暴自弃。
……好啊,他就知道你根本不喜欢他。
那样也不是不行。
……很正常。因为你有一个正牌男朋友,各方面条件都比他好。这样就是分手。不过反正没名分,也不叫分手,接下来你应该会和他断掉吧。要换个房子租了…不过你应该会搬过去和叶青一块住,他的店离你的公司很近。
…………
理智和情感撕碎了揉成一团。
…………
……他不想。
他不想和你分开。
意志回馈之前,身体率先被情感击垮了。
话音擅自夺走声带。
“……不要…这样对我。”
季晓的声音愈发沙哑,甚至多了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恳求意味,断续得像在发颤。
“黎潮,你不能这么对我。是你先说的…你说了,我问过你…我不会纠缠的,是你——”
“嗯,我说过喜欢你。”
掌控者仍然坐在他的腰间,肩背被他的双臂禁锢,手臂支撑身体,性器保持交媾,脸颊潮红、满身湿润。
你或许并没有掌控他的实感,然而每次注视你的眼眸,他都感觉颈上牵着无形的引绳。他颠倒错乱,情愿被你牵引驯化。
你从咫尺间的高度俯视他,却眼睫颤抖、嘴唇紧抿,被逼到退无可退,不得不说出最真实的心声,回答道:
“我想和你结婚。”
空气静止了十几秒。
“……?”季晓,“……?”
你们刚刚做了十来分钟了。你之前摆明了不想回答那个问题。他以为你的意思是把他当成备胎画饼之类的——
然后你对他笑了一下。
那是有些恍惚、几分苍白、不能称之为笑的笑容。
“你对我失望了吗,季晓?”
上周五下班的时候,季晓曾经对你说,要不要尝试做些让人失望的事。他认为你太执着于不犯错、执着于满足他人的意愿,才会让自己变得这么累、这么有压力。
你其实没想好要怎么做。
让他人失望。
听起来就很让人不安。
但是,直到今天上午他被你激怒,直到刚刚他露出脆弱而疼痛、应激似的、饱含某种渴求的攻击性,你才意识到,你其实已经做到了。
你一直本能的伤害季晓。
他已经失望很多次了。
“这段时间对你很不好,对不起。”你低低地说,“这样很差劲,我知道,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问题。之前说要说清楚,却只说了喜欢,这两天也是,一直没有明确告诉你…我也不清楚自己在犹豫什么,我的意思是…是觉得你很合适,如果一定要结婚,会想和你在一起。之前情况太复杂了,想把你留住、不想让你离开,所以那时候才主动——……我不想和你分开。”
季晓静默地倾听你的话音。
他的情绪在你的声音中渐渐平复,眼瞳终于不再颤抖。你们仍然保持交合。他无意识紧捏你的腿根,力道很重,留下深深的指印。
“……叶青呢?”他过了很久才说话,“你打算和他继续吗?别说分手的事,我知道你不想分手。”
你愣住了:“不想分手?为什么?”
你确实打算和他分开的,你只是…没找到机会。
季晓从刚刚开始一直避开你的视线,听到这句话,抬眸望你一眼,又迅速低了下去。
“……不觉得有点离谱吗。让你试着让人失望,居然用这种形式搞到我头上,这就是恩将仇报吧!干嘛给好好的心灵鸡汤下毒啊?”
他看起来心烦意乱,大概清楚现在的氛围又古怪又沉重,半是自嘲地抱怨几声,终于吐出一口气,哑声说:“因为你更喜欢他。”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更喜欢你呀。”
你倾身想触碰他的嘴唇,他偏头躲开,但你不同意,双手捧住他的脸,逼迫地要他与你对视。季晓挣扎了一会儿,到底怕把你弄痛,还是乖乖扭过头,难掩负面情绪地顺从了。
他这样还挺…挺可爱的。
你捧着他的脸,低头亲了他一口。他绷着脸,还是不高兴,眼睛向下垂着。你锲而不舍,又用嘴唇碰了他一下、两下、再一下,小鸡啄米似的连续亲了他好多下。每次都是单纯的双唇相接,重重地把嘴唇压下去。
一点儿在做的氛围都没有,反倒有点滑稽。季晓没几下就绷不住了,也伸手捧你的脸,泄愤地揉你的双颊。你们像小学生一样互相捏了一会儿对方的脸。他终于忍不住笑了,眼睛再次明亮起来。
“我都要软了!”
季晓还是心情低落,但明显没那么不高兴了,收紧手臂用力抱住你,重重挺动几下腰身,提醒仍然结合的身体。始终翕动渴求的穴口轻易被顶得动情,热度从内部升腾,交媾处再次汁水淋漓。不行,两边都舒服起来了,再这样下去肯定又会意乱情迷,他连忙停下,感觉荒诞且好笑,忍不住吐槽:
“不是,咱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讨论感情问题吗?太纯粹了吧?”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啊,你刚刚爽着呢,他突然来一句名分,搞得你愧疚得都没办法做下去了…
“那怎么办?你都那么说了,无视岂不是更过分。”
你被刚刚那几下顶出欲望,脸颊热度滚烫,情不自禁小幅度摇动腰身,继续尝试让性器撬开宫口。感觉稍微松开一点了,说不定能进去。但季晓双手下移,按住你的腰,硬是把你按停了。
你动情得浑身滚烫,投去问询的视线。
“你到底打算跟叶青怎么样?”季晓表情认真,手臂牢牢钳制你的腰,视线自下而上,直直地盯着你,“都说到这一步了,就给我一个准话吧。黎潮,告诉我。”
“……我会…尽快。最迟回家之前,我会和他断掉。”你静默许久,艰难地说,“我记得你打算明年辞职,你愿意陪我一起吗?”
明年。回家。
那就是明年年末。
“你打算明年回家吗?”季晓顿了顿,“项目呢?你手上的新项目怎么也要做三年吧。”
“程序上是这样,但我是运营和策划。”你摇摇头,“开发初期运营工作量很低,主要是系统方面的需求沟通和陈述策划,其实谁都能干,提前三个月申请,怎么都能交接完的。”
得,现在开始在做爱中途讨论工作了。
“这段时间就打算脚踏两只船?”
“…因为暂时断不了。”叶青很缠人。
“……算了,反正都这么长时间了。”季晓破罐破摔,撑着身子坐起来,把你圈进怀里,沮丧地低头埋进你的颈窝,“好啊,那就脚踏两只船好了。反正都得到名分了还要什么专一。狗就是很容易对主人摇尾巴是不是?”
你感觉他这话攻击性很强。
但你现在更在意的不是他的话。
他坐起来、换姿势了,膝盖弯起来,结实的大腿抵着后腰,里面顶得没那么深…角度变得有点怪。你从刚刚开始一直分神,脑袋里总有一部分在想能不能吞进去。…这么严肃的时候还满脑子怎么被肏进子宫是不是太过分了。但就是忍不住。总之这个角度好像刚好。试一下的话——
你尝试着贴近季晓的上身,双手拥住他的肩背,向斜后方坐下。穴口沿着性器高挺的线条向下吞没,将肉棒含至前所未有的深度,却并不停止,顺着狭窄缝隙,慢慢继续向深处下压。
……意外地轻松,刚刚就撬开一点了,尝试之后缝隙加大,似乎可以直接进入。因为被叶青进过不少次吧,现在很轻易就打开了。
隔着安全套、平滑触感有些怪异。你咬牙一口气坐了下去。
“——!!”
那个瞬间,两人都发出狼狈的声音。
“……黎、潮!!”季晓弓起腰身,手臂蓦然收紧。他还抱着你,本来就贴得近,这样一收、两人从性器到身体都紧紧纠缠。你听见他加快的心跳声,起伏胸膛压得你呼吸不畅,拥抱间湿润细汗交融。他的声音又哑又抖,“为什么突然——这是、什么?我不…哈、啊,突然…好紧…!”
他干嘛反应得像自己被那个了一样。
……但确实好可爱。
你握住他的手腕,牵引着向下探,男性粗糙布满厚茧的手掌触碰小腹。干燥温热的触感压在肌肤。隔着他的手指、能感受凸起的性器轮廓。分明是色情的事,却有种微妙的温馨氛围。你们两个都奇怪的脸红了,季晓只按了一下就触电似的拿开手,在你耳边发出炽热急促的喘息,汗珠从额前倏忽滴落,砸在你的肩头。
“想试一下、能不能…弄到里面。”
你环住他的脖颈,仰头吻他的侧脸,季晓按住你的后脑,偏过头蓦然咬住了你的嘴唇。这一次是深吻,他高度亢奋,脑袋一片空白,几乎粗鲁地啃咬。说不出话来,口腔被骤然入侵,唇舌纠缠、津液交渡,甚至能感到舌头细微湿润的颗粒、微妙湿滑的摩擦感。吻与拥抱仿佛拥有远超药物和酒精的催情效果。你们沉浸于此,双方都醉心最为亲密的交融,贪婪渴求对方的一切。分明没有任何爱抚,欲望却几何倍地堆迭上去——哪怕只是穴肉自发翕动、宫口裹弄肉冠、感受它的存在,如此微小的刺激,已经让你心如擂鼓、浑身发烫,不自觉蜷缩了足尖。
“嗯…咕、唔…啾…不…呜,快要、…!”
快高潮了。
耳畔是湿热错乱的呼吸,你们在即将融化的滚热中拥吻。可能是刚刚做了一阵子,也可能插入最深原本就有一定程度的刺激,膣内不断细微蠕动,鲜明勾勒性器膨胀的轮廓。好舒服。意识模糊。眼角渗出湿润的生理泪水,沿脸颊忽地滑落。
“为、什么…要躲?怎么了?…哪痛吗?”
季晓仍然压着你的后脑,分外渴求地追逐你的嘴唇,时不时发出低闷干渴的喘息。只是看见那滴泪,便本能的、几乎虔诚地滑动喉结,侧过头,将吻印在了你的眼角。
“…!!”
一定是总在中途被打断的原因。
类似于延迟满足的原理,越是拖延、越是打断,最终获得的满足就越强烈。
从方才在泉池口交,指尖就始终触摸阴蒂抚慰,季晓射精后、谈那些话之前,你们做了不短时间,中途始终保持交合,偶尔甚至不经意起伏身体、刺激官能。快感早已慢慢垒高,无数次只差须臾便冲向顶峰。加上如今吞进最深、抵住尽头的持续愉悦:长长的激烈的接吻的尽头,他以湿润柔软的唇吻向你眼睫与泪珠的那个瞬间——
“啊、啊啊、怎、么会,等,忍、哈啊,我要、季晓、我快…呜、!!”
——你毫无征兆地高潮了。
膣内陡然紧缩,不可控地痉挛,内壁颤抖着紧紧裹住粗涨性器,激荡快感刹那冲击脊椎,视野一片白光。
“不…要…里面,到、了,高潮、里面要呜、啊啊、已经…去了…!!!”
你小腿绷直、足尖蜷缩,在极乐的巅峰前逡巡片刻,忽然瞳孔扩散、浑身一软,从足尖腿根到穴口媚肉,甚至连方才痉挛的内壁都泄了力气,子宫深处猛然涌出一股黏稠热流,尽数淋在宫内肉冠。
往常性爱中被无数次催促的青年早已被调教成功,清楚你的喜好,这一刻无需命令、迅速大幅度挺动腰身,猛地奸淫起你的子宫,每一下都顶进最舒适敏感的快感带,淋漓汁水非但浇透交媾的性器,浸湿他的腰腹腿根,甚至在地面积蓄大滩淫靡不堪的水液,时刻飞溅滴答掉落。巅峰之上又是一重绝顶。极端快乐大片蔓延。眼角倏地滚下眼泪,你仰颈呜咽,被脊背流窜的快感充满涨得全然失控,精神在无可比拟的至高彼岸扩散,只得以声音宣泄无处释放的剧烈快感,发出污秽淫乱、放荡不已的尖叫:
“不行,好、舒服,好舒服、好舒服,做爱真的好舒服,插到里面了到里面了好舒服不行不行怎么会这么爽啊!!季晓、季晓,好喜欢、好喜欢这种,再深一点再重一点插到最里面——再快点把我弄坏啊…!!”
哪个男人能忍得了这种叫床啊?!这个姿势没办法插到最里面。季晓咬紧牙关,硬是捞着你的双腿把你抱进怀里,就近把你放进池边的躺椅,凭借本能压下你的双腿、无师自通摆成双腿大开的仰姿,按你语无伦次的要求,扶着高挺男根、自上而下猛地奸了进去!
“就有、这么爽吗?哈、啊,黎潮,你别…至少别——你眼睛都快翻上去了…!”
太爽了,两边都爽到头皮发麻,爽到泪腺过载眼泪直流。何况如此绝顶的快乐中爱人只隔咫尺与自己对视。性器在媾和、汗液涔涔滑落,本已无余裕顾忌除却身体之外的任何杂事。然而季晓在看你。他的眼睛仍然微微弯着,饱含一种并非笑意、却使人想要微笑的饱满情感。你与他在狂乱不已的性交中对视刹那,同时感到一阵与性并不相干的滚烫热度。它在胸腔涌动。你心如擂鼓、指尖发颤。哪怕明知反倒会影响快感,明知这样就无法尽情挺动腰身——
你们不约而同拥向对方、唇舌交缠,再一次沉浸痴迷地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