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是?赵天齐顶着以这样的手段得来?的第一名,会不会心安?
“早点睡吧,明早还要?去书院呢。”
一个?书院的考试而已?,于沈青书来?说并没有多大的遗憾,两人又?聊了几句,乔月转身出门。
“月儿?……”沈青书出声叫住了她。
“嗯?”乔悦转头看向他。
“谢谢你。”沈青书说,无?论是?她给家里带来?的转变,还是?她对他的关?心。
“要?真想谢我,那就在府试里好好发挥,毕竟外面的人可说了,我可是?要?做状元夫人的人的。”乔月笑着打趣道。
沈青书知道乔月这是?让他别把没考成试这件事放在心上,也笑着应着,“好。”
他一定会考上状元,也一定会让她成为状元夫人。
第二日?,沈青书照例去书院,乔月也跟着起?了个?大早。
今天是?玲珑阁上新的日?子,陈娘子说了,让她早些到店里去,瞅瞅这新品销量如何。
而且因着前几日?那两位小姐买了乔月的眉笔,回去上妆,出席宴会,引得不少小姐纷纷询问她这质地如此细腻,又?不易脱落的铜黛是?在哪儿?买的。
都是?一块儿?玩的小姐妹,那两人也没藏着掖着,但她们不知道去哪儿?能找到乔月,就说让她们去玲珑阁找,说她是?玲珑阁的小东家。
这话是?陈娘子昨日?差人来?说的,说有好几位富家小姐来?玲珑阁,点名要?见她,还说乔月给的眉笔她用?过了,效果不错,所以也想给自家闺女订两盒。
这订单来?得突然,但好在乔月还有之前做的存货,可以暂时先允了陈娘子,至于其他人,她还得先过去那边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吃过早饭,乔月将村民起?早挖来?的魔芋收了,把自己捯饬了一番,打算蹭着醉香居的骡车去县城。
等待的时光百无?聊赖,乔月就继续拿出纸来?画稿,她又?预感接下来?她可能要?忙美妆的事儿?,所以得多画些存稿放着。
思慕了好一会,乔月终于有了灵感,提笔下纸,只是?还没画两下,外面便响起?了敲门声,“啪啪啪”地,十分急促。
沈母也是?听见这敲门声,以为是?谁有啥急事,忙去开门。
门一打开,来?人竟是?吴江。神色慌张,一副十万火急的模样。
“吴江,你……”
还不等沈母问,吴江就急匆匆地说:“婶子,我找小东家。”
“小东家?”丈母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才想起?他说的是?乔月,“哦哦,她在屋里。”
而这时,听见声音的乔月也从门里出来?,“找我什么事儿??”
“不好了小东家,东家被官府的人带走了。”吴江着急忙慌的说。
第43章 chapter43对簿公堂
乔月原以为吴江这么着急找她, 应该是新推出的绣品出了什么问题,可怎么也没想?到?,出事儿的竟然是陈娘子。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别着急, 慢点说。”
可现下吴江哪里能不着急呢,如今陈娘子被带走了, 玲珑阁群龙无?首,客人也闹得厉害, 纵使是刘掌柜也招架不住, 只能?暂时先关了店。
吴江顺了口气才将早上发生的事缓缓道来。
今儿个是四月初五, 是玲珑阁既定的新品上架的时间, 因?着前几天宣传到?位,一大早, 门口就有许多人等着, 都是来?替自家夫人小?姐提前排队占位儿的。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对于新品, 大家接受度也挺高,甚至有些夫人觉得这新品好看有实用,一口气买个十几件, 说是要送给?家里的孩子用。
眼瞧着钱柜里的钱越发多了, 陈娘子也乐得合不拢嘴,可谁知没过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说他们玲珑阁新推出的新品跟杨记秀坊昨日推出的一模一样,要让他们给?个说法。
原以为是杨显知道今日玲珑阁上新, 故意叫人来?捣乱的, 可谁知对方?竟然拿出了昨日杨记秀坊出的新品, 两者?从款式到?颜色,都一模一样。
这下?程娘子也愣住了, 可还不等她查明原因?,官府的人便上门了,说杨记绣坊状告玲珑坊,窃取他们的创意。
当时店里人还挺多,一听官府的人这么说,那些买了东西的人纷纷都要退货,程娘子临走前也嘱咐了刘掌柜,若是客人要退货就按原价退给?人就行,不必为难。还让他来?找小?东家,问问看是怎么回事儿,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找到?原因?。
这个事儿,陈娘子是完全相信乔月的,但?事发紧急,她也不知道哪一环节出了问题。而且杨记绣坊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算计玲珑阁,那必然是做了十足的准备的。
她让吴江来?找乔悦,一方?面是寻求解决之法,另一方?面就是给?乔月提个醒,既然是窃取创意,那她这个画师自然也逃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官府指定是会传唤她的。
事态紧急,乔月一时也没法想?到?解救的办法。眼下?,她只有亲自去一趟玲珑阁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急匆匆地换了身衣服,乔月嘱托沈母让她中午给?沈青书送饭。沈母也知道情况紧急,让她不必担心家里,只要她自己?万事小?心,多留个心眼儿就好。
和沈母说完了话?,乔月叫上急得有些脸色发白的吴江,猛的打开大门,却正好碰上了前来?找她的差役。
为首的差役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开门,也是被吓了一跳。
“请问你们找谁?”乔月已经猜了个大概,但?还是问出了声。
那差役打量了她一眼,随即又看到?了跟在她身边的吴江,心下?了然,问,“你可是玲珑阁的小?东家兼画师乔月?”
果然乔月猜的没错,这些差役就是来?找她的。
“正是。”乔月如实应答。
那为首的差异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似是没想?到?玲珑阁的小?东家竟会是这么年轻的一位女子,随即又铁面无?私地说:“杨记绣坊状告你窃取他们的绣样创意,跟我们走一趟吧。”
待他说完这句话?,后?面跟着的差役不由分说地上前压住了她的胳膊,就要带她出门。
“月儿。”沈母担心不已,喊了一声冲上前来?和差役交涉,“大人,是不是哪里弄错了,我儿媳为人忠厚老实,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是不是弄错了,去了官府自会给?她一个公道。”那差役完全不为所动,冷着脸说。
“婶子我没事儿,”乔月不想?让沈母担心,安抚道:“你别担心,我去去就回来?。”
那些差役也没给?她多说话?的机会,给?了沈母一个眼神后?,带着她就往外走。
因?为方?才差役进村问过沈家的位置,所以这会儿,几乎大半个村子的人都知道有官差来?找乔月,这不,一路上,两边的人排排站,看着她被押走。
一个个在官差面前颔首低眉,等她们走过了,便开始议论纷纷,乔月几乎都不敢想?象,等她下?午回来?的时候,这些谣言会传成什么样子。
毕竟对于农村人来?说,官差能?亲自上门抓人,那必定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乔月跟着他们一直到?村口前面的那棵大槐树下?,另一波官差也和他们汇合了,更令乔月没有想?到?的是,那些人押的,居然会是赵母。
而相较于乔月的茫然,赵母的神情就轻松多了,看到?乔月后?,她还露出个活该的表情。
很明显,虽然都是被官差带走,但?两人的名?目却不一样。乔月是嫌犯,而赵母,乔月猜测,她应该是杨记绣坊那边的,算是个证人。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那还得从原主的父亲说起。
原主之前是跟着她爹移居到?清水县的,至于原因?,原主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她爹在来?这里不久后?便开了个绣坊,卖一些布料刺绣,用以为生。
本来?原主这样住在县里的小?康之家,是怎么也跟赵家这样的农村人家扯不上关系的。巧就巧在原主爹在一次出城要债时,疾病发作?晕倒在路边,刚好被赶集回去的赵父赵母给?发现,用板车拖着送去了医馆。
当时的赵家也穷得叮当响,家里两位老人相继离世,发丧下?葬花了不少?钱,而偏偏赵父又是个不上进的,一天除了侍弄地,是一点儿都不愿意去外头挣钱。哪怕赵母骂死,他也无?动于衷,逼急了,他就扛个铁锹上地,一直到?天黑了才回来?。
那时候赵家没钱,赵母也不似这般气焰嚣张,说实话?,那会儿赵家的日子,过得跟乔月刚去沈家那会儿也差不到?哪儿去,常常是愁吃了上顿没下?顿。
原主她爹醒来?后?,看到?的就是两个衣服浑身打着补丁,没一处好地儿的男女拘谨地坐在一旁,得知是他们救了自己?,当下?就要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
知道他们家穷,原主爹补贴进去了不少?钱,而作?为回礼,赵父赵母也经常拿些自家种的蔬菜啥的送过来?。
原主爹看赵父赵母两口子为人忠厚老实,一来?二?去,两家还成了朋友。
只是好景不长,原主爹的病乃是心病,根本就无?药可医,就这么坚持了一年半,他终是撒手人寰,还将他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了二?人。
而赵父赵母为了让原主爹安心的去,就当个原主爹的面,让原主和赵天齐两人订了娃娃亲,还答应原主爹,以后?定将乔月当亲生女儿看待。
原主爹也看出了赵天齐天资聪慧,临终前便提议,让赵天齐去上学。
这也是赵天齐能?上学的原因?,毕竟就当时的赵父赵母看来?,上学这种烧钱的行为,根本就是傻子才会做的。
将原主她爹下?葬之后?,赵母便将原主以童养媳的名?义给?带回了赵家,而彼时原主还小?,原主爹留下?的一切,便都落到?了赵母她们手里。
只可惜赵母她们就是目不识丁的农村人,偌大的绣坊留到?他们手里,无?异于是让文盲做高考试题,一窍不通便罢还有外界同行的打压。
很快,这绣坊在二?人手里便开不下?去了,两人一合计,便打算将绣坊给?卖了。
而刚巧,当时买绣坊的人,便是杨显。
也就是说,现在的杨记绣坊,前身其实是原主家的桑记绣坊,而且从原主的记忆乔月得知,这么多年来?,赵家其实一直都和杨记绣坊有联系。
每个月,赵母都要去一趟杨记绣坊,至于做什么,原主没有问过,赵家人也从未透露过。
但?纵使知道这些,乔月也想?不明白,这次的事儿,赵母在其中,又能?起个什么样的作?用。
好在很快县衙就到?了,偌大的公堂前面围满了人,层层叠叠,看不清里头的情状。
乔月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什么好怕的。反倒是牛逼了一路的赵母,这会儿看着威严庄重的县衙,气势一下?子萎了。
为首的官差呵斥一声,顷刻间,围着的人便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
乔月这才看清楚里头的情况。入眼的两排是班房的差役,手里拿着杀威棒,一个个挺直着脊梁,哪怕外面吵成一团也目不斜视。
靠左边坐着个老头,正低着头在纸上写着什么,乔月猜测,那人该是电视剧里面圣堂时负责记录的师爷,而正中间“明镜高悬”匾额之下?,一身蓝色朝服,正襟危坐之人,俨然就是清水县的县令陆谨。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横眉立目,八字胡,一张嘴抿成直线,看着就挺凶。而在他的下?首,就是跪着的陈娘子和杨记绣坊的东家杨显。
杨显旁边还跪了一个男人,只是对方?低着头,背对着她,乔月也看不清模样。
待她们走近,领头的差役上前一步禀报道:“禀大人,玲珑阁小?东家及画师乔月,和证人赵李氏已经带到?。”
他说完,便看了乔月他们一眼,乔月知道,接下?来?,该是她们行礼跪拜了。
虽然作?为一个现代人,乔月并不喜这些跪来?跪去的凡俗利益,但?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眼下?这个情况,她不跪就是藐视公堂,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思及此,乔月稍稍往陈娘子哪儿移了两步,双喜跪地,盈盈拜下?,“民妇桑乔月拜见大人。”
赵母见状,也“噌”地一下?跪地,扯着嗓门,学着乔月的样子喊,“民妇赵李氏,拜见大人。”
粗噶的声音带着回应,让原本肃静的公堂一下?变得吵闹,陆谨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声音没听过,只不过这桑乔月的反应,却倒是叫他好奇。
原以为能?做得玲珑阁的小?东家,那必定是个精明能?干的女子,谁成想?,来?的竟是个小?姑娘。而且,面对这样的场景,对方?居然能?做到?不卑不亢,挺直着腰板直面他,着实有意思。
这陈吟和杨显是商人,经常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历久弥新养成了这样的气度,可桑乔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她又凭什么呢?
“堂下?跪的可是桑乔月?”陆谨问。
“正是民女。”乔月说。
“好,”陆谨点点头,“杨记绣坊状告玲珑阁新品剽窃他们的创意,你作?为玲珑阁的画师,你可认罪?”
“大人,这从何说起呀?”乔悦身板挺直,铿锵有力的发问,“这谁都知道,玲珑阁新品的绣样儿是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售卖了的。而上面的小?人设计,是民妇抓破脑袋,冥思苦想?,一点一点勾勒绘画出来?的,而且先前陈娘子也已经在官府备过案了。如今杨记绣坊跟我们用同样的人物形象,难道不该是他们剽窃我玲珑阁的创意吗?
不但?如此,杨记绣坊还先我们一日推出新品,甚至新品与我玲珑阁的几乎一模一样,这种情况,难道大人不是该问问他杨记绣坊是如何做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