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平扫了一眼,发现玉简中没有修复金身之法,不禁有些失望,随即便将这金刚神魔功刻在一枚玉简上,又将它还给楚容儿。
楚容儿淡淡一笑,随手这地面之物尽数收起。却听见杜子平问道:“楚师姐来参加这百派试炼,是为何啊?”
楚容儿笑道:“怎么,来这里,还非要为什么吗?假如我说是我想见师弟你了,与你说会子话,可不可以啊?”
杜子平听着这娇俏可喜的声音,望着眼前的佳人,心中到是一时舍不得离去,说道:“有劳师姐挂怀了。”
楚容儿道:“杜师弟,我想问一下,你真是天一门派到我们血魔宗的卧底吗?”
杜子平道:“你说不是,师姐你信吗?”
楚容儿斩钉截铁般地道:“我相信。”话语之间,她态度之坚决,令人不得不信。
这次到轮到杜子平惊讶了,说道:“楚师姐,噬血神魔的赤血幡在我手,我现在又是天一门的弟子,你居然会相信我不是派到血魔宗的卧底?”
楚容儿道:“你要是天一门的卧底,离开血魔宗后,定会回到天一门,为什么还在南疆混迹那么多年?难道是为了那个叫什么冰梦的女子?如果你是这种好色之人,当日你不会放过我们三人,一走了之。”
杜子平万没有料到楚容儿对当日之事竟然如此坦荡,只得说道:“想不道我在南疆所作所为,甚至连我那姬妾,楚师姐你都知道了。”
楚容儿道:“杜师弟,你能否讲一下,你为何来血魔宗吗?”正说话间,楚容儿反手一点,残月飞刀飞出,将藏身一旁的一头胎动一层的恶鬼斩成两截。
杜子平见她与自己说话,但对周围仍无半分松懈,也不禁暗赞一声。
杜子平叹道:“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就算你回去表示,我不是天一门派往血魔宗的卧底,还会有人信吗?就算信了,又有什么用呢?朱九穆死在我手,化血大法我也学会了,那雷昊更是恨我入骨,与卧底还有什么区别?”
楚容儿靠到近前,低声道:“我想听一听,师弟你不愿意讲给我吗?”
杜子平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心中一动,暗道:“便是说她听,也是无娘。”当下他便简短地把遇到噬血神魔,以及灵云道姑之事讲述了一遍。
楚容儿叹道:“这事还真不能怪你,只是你现在入了天一门,还杀了朱师叔,门中长老是不会放过你的。”
杜子平默言无语。楚容儿见了,有一搭无一搭地与他聊了起来。说话之间,杜子平却发现西面不远处灰雾旋转起来,竟然形成一个漩涡。
他道:“这是什么?”
那楚容儿抬头望去,花容顿时一变,叫道:“鬼旋风,那是鬼旋风。”
杜子平闻言,立即醒悟过来,进入试炼之前,任天原曾经提醒过,在这里,一定要小心两件事,一件就是鬼旋风,另一件便是碧魂蛇。
两人对望一眼,在对方的眼睛里均看到一个字,逃!,杜子平拉着楚容儿的手,掉头向东飞去。两人刚刚飞走,那鬼旋风附近钻出数十头鬼夜叉来,舞动双翼,向两人追了过去。
那鬼夜叉身后,又钻出数十头形象各异的恶鬼。有的项上双首,有的牛首人身,有的却只是一付骷髅,还有的是各种妖兽形象,修为最低的也是胎动五层,均是一窝蜂地向两人追来。
杜子平暗暗叫苦,这百余头恶鬼,胎动后期的修为便占了一大半,倘若被围上,定是死路一条,可这般逃窜,有了楚容儿这个拖累,又甩不开恶鬼。
那楚容儿叫道:“杜师弟,你一个人快跑,你修为高深,这些恶鬼追不上你。”
杜子平喝道:“别多话,一起逃命吧。”他自是知道将楚容儿抛下,定会逃身,但两人一起遇险,他实在无法做到把楚容儿抛下,一个人逃命,更何况两人还有过合体之缘。
两人飞奔良久,已有数十头恶鬼修为不济被甩到后面,但仍有三四十头修为高深的恶鬼紧紧跟随。
楚容儿道:“杜师弟,你可有法子将这些恶鬼挡上一柱香时分?我有一个七星灭绝阵,可以将这些恶鬼一网打尽。”
杜子平道:“好,我来抵挡恶鬼,你快快布阵。”当下,他松开楚容儿的玉手,掉头迎了上去,口中喝道:“日眼降魔,月眼破幻,日月双眼,疾!”顿时,他的双眼从眼眶突出,形成日月之形,射出两道白光,正击在最前面的那头鬼夜叉身上。
只听嗤的一声,那鬼夜叉立即化为一团黑雾,余下恶鬼吃了一惊,势头便缓了一缓。这真龙之目修炼日月双眼之后,威力相当可观,已在当日那锦衣人士之上。
饶是这些恶鬼有了提防,但那日月双眼所射白光,仍又将一头恶鬼击杀。不过剩下恶鬼尽数学了乖,释放出玄阴鬼气、鬼火与阴风,将这日月魔眼的白光抵住。
杜子平飞入恶鬼当中,施展龙神拳中的幻术身法,再加上那烟雾九重城的灵衣护体,同时天罡地煞血兽变所化血云也飞了出来。
一柱香的时分,转眼就过,杜子平这时才明白什么叫做度日如年,这些恶鬼之凶狠还在他想象之上。这些恶鬼不但修为深厚,还天生就懂得联击之术。他每交手一次,所消耗的法力都极为惊人。
杜子平法力深厚,与同阶修士或妖兽动手,法力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歇,但这次很快便有些支持不住。就在他法力即将耗尽,准备化身为真龙之时,耳边传楚容儿的声音,“阵法已经布好,杜师弟你快回来。”
杜子平闻言,身体在空中一旋,从恶鬼中飞出,向那楚容儿飞去。这些恶鬼修为虽高,但似乎灵智未开。适才竟无一鬼想到去追杀楚容儿,而杜子平这般杀来杀去,定会有诈,若是修士,定会起疑,但这些恶鬼却统纺追了过来。
杜子平刚刚飞过一块大石,背上砰砰数声,挨了数击,他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晕去,摔倒在地上。却见楚容儿一把将他扯到身后,手中一只白色阵旗飞到空中,随即落地,“噗”地一声,深深插入土地之中,同时在她口里发出一声娇喝:“疾!”
杜子平只觉脚下的大地猛然一震,方圆数丈之内的土地,突然全部陷了下去,连带着空中漂浮着的灰雾,竟也像是被无形巨手,深深扯入地底。
随即在地面中央射出一道白光,化做无数柄飞剑,疾如闪电,射向半空中飞舞的那些恶鬼,一时间,惨呼嘶叫声不绝于耳,那些恶鬼尽数被射中化为乌有。
楚容儿见了,脸色惨白,也摔到在地,刚才启动阵法,已经将她身体法力全部用尽。她看了一眼杜子平,后者也是摇摇欲坠,显然也无力再战。
突然间杜子平脸色大变,楚容儿也急回头望去,却发现有一只恶鬼摇摇晃晃地向杜子平楚容儿二人飞了过来。刚才那一击,只是将它重创,却没有杀死。楚容儿大急,暗道不好,只是她现在也无法施法,已是无计可施。
杜子平深吸一口气,一拍胁下,一道黑光与两道白光飞出,正那是血煞魔尸与那两只雪玉鸟。那头四尾灵狐却又昏睡过去,也不知何时会醒。
那血煞魔尸把手一张,一道黑光飞出,立即劈在那头恶鬼身上,顿时斩成两截。这头恶鬼本来的修为还在这血煞魔尸之上,只因中了七星灭绝阵一击,受了重伤,十成的本事剩下一成都不到,这才会血煞魔尸一举击杀。
杜子平喘了口气,下令让这血煞魔尸与雪玉鸟给他们二人护法,然后与楚容儿开始养伤。楚容儿就是法力耗尽,身体到无大碍。杜子平却是受了重伤,本来这伤势虽得,他有玄冥神水,估计最多也就是一个月左右便能复原。只是现在身处危机,如何能等得了这么长的时间,便服下灵丹打坐起来。
他这次伤势极重,那一击有大半恶鬼的神通都击在他的身上,玄阴鬼气与鬼火侵入他的体内,幸好他修炼了明心诀,可以略略动用一下碧灵血焰,将这些鬼火尽数吞噬,只是他体内的断魂火仍然强大,虽然被碧灵血焰困住,但这些鬼火却更适合于它。碧灵血焰中的鬼火,七成倒是被它所吞噬,这下子断魂火的力道又更强了。
他也顾不上这个,运用法力,来消除体内的玄阴鬼气。一晃一个多时辰过去,杜子平体内的玄阴鬼气仍没有驱除,却见又有七八头恶鬼追了过来。
那血煞魔尸与雪玉鸟急忙迎上。那血煞魔尸与雪玉鸟均以一敌二,虽然这一尸三兽都是胎动六层的顶峰,但雪玉鸟的实力明显强过这血煞魔尸。它们口喷寒雾,翅扇冰刃,不但没有落到下风,反而隐隐地压制了那四头恶鬼,那血煞魔尸却有些相形见拙了。也就是追上来这些恶鬼实力要差上一些,否则血煞魔尸更加抵挡不住。
楚容儿法力早已恢复,则挡住余下两头恶鬼,但她修为刚刚突破到胎动四层,以一敌一,还不免有些吃力,以一敌二,更是全然处于下风,只是为了杜子平,她咬牙硬挺,盼望那两只雪玉鸟先行获胜,再来击杀这几头恶鬼。
就在此刻,却不知又从何处钻出一头胎动初期的恶鬼,它一眼瞧见杜子平,便直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