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块愣木头似的,但陆衍正也不知自己是着什么魔了,愣是越看她是越顺眼。
弄得现在这副狼狈样,自个在生气她还看不出来。
陆衍正觉得怄得要命,头愈发地疼了起来,最终还是冷冷地睨了她主动开口道,“我不穿别的人鞋。”
项礼礼愣了下弯腰将被子放到了桌上,“这是我的鞋,不是别人的。”
陆衍正面色微有松动,“你买男人的鞋做什么?”
“宽松,冬天袜子套得厚穿起来舒服。”
项礼礼不爱开暖气,以前在这里住的时候,冬天都会到阳台处晒晒太阳,袜子套得厚厚的,因此她的女士软拖穿着不是很舒服,所以才买了这么一双鞋来。
察觉到陆衍正在介意什么后,项礼礼默然了片刻,看着他端起杯子饮水。
沉想了下,她主动地开口解释,“这里一直都是我一个人住,除了我用过的东西,其他没有谁用过了。”
她隐隐期待着什么,说完之后便不敢直视陆衍正了,只是放在身边的手不禁紧张地慢慢收紧了手指。
等待了一会儿,都没听到反应,她不禁抬眸看去却撞上进他一双精湛的眼眸中。
陆衍正曜玉般的眸子熠熠生辉,紧紧地盯着她看,“只有你一个人住?”
她心怦怦跳着,明白他目光中含有的意思,微咬着下唇点头承认,“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住,没有别人,你放心啊!”
这话的意思,代表着她向陆衍正坦白,在德国的这五年当中她都是独身一人。
更甚,她在暗示着陆衍正,除了他之外从来没有别人在她身边过,也不知陆衍正有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含义,一时间项礼礼心中不不禁忐忑起来。
此刻她心中是慌乱的,隐隐的怕陆衍正嫌弃什么,心中的冲动让她开口解释了,只是不知他听不听懂其中的意思。
陆衍正苍白的俊脸上面色深沉,从他面上项礼礼根本猜不出来此刻他在想什么。
陆衍正眸光深深地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放下了手中的被子,抬手按了按额头道,“我要睡一会儿。”
项礼礼懵然,就这样?
他到底有没有听懂自己的话?
然而项礼礼又问不出口,只得眼巴巴地看着他站起身来,眉心微微蹙着,“项礼礼,我头疼。”说这话时,陆衍正那双眼型极好的眸子微微搭下了眼角,看上去表情似是有点委屈。
项礼礼看着他,同他一双子夜般的眼眸对视着,那看似深沉的眼眸中仔细地往下去,隐藏在眸光里面的暖意随着她的注视丝丝地泄露出来。
她心中某块柔软的地方忽然就被触动到了,不用言语,两人之前无形的默契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项礼礼明白,他懂得自己话里的含义。
微撇过头去,忍着唇角浅浅的笑意道,“没有多余的房间能给,先睡我的床啊!”
陆衍正则是道,“我本来就没打算睡别的地方。”
项礼礼以为陆衍正只是晕车不舒服而已,没想到他这一觉睡下去居然发烧起来了。
如果不是她下午的时候进去房间看了一下,都没发觉原来陆衍正在发烧。
他整个人显得十分虚弱,听到开门的声音微微掀开了眼帘,舔了下唇对她道,“给我一杯水。”
项礼礼走了过来,见他面色不对劲,心中一紧伸手过来探了探他额头,顿时一惊,“你发烧了。”
陆衍正‘嗯’了声,声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
在短短的时间里,陆衍正病势来得凶猛,整个人窝在床铺间根本起不来。
兴许在今天之前便早有预兆,来德国前,陆衍正便隐隐地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时而打个喷嚏,但他没放在心上,晚上的时候下了飞机直奔项礼礼这边来,之后在夜风中走了一段路,再之后失眠了大半夜,心浮气躁,郁结得很。
疲劳地赶到了鲍尔太太家,再一路颠簸着回来。
身体的不适便在躺下之后爆发了出来。
在这里没有他陆氏的私人医生,他们必须要出门上医院去看病,奈何陆衍正现在疲惫得很,只想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上一觉不想动弹。
项礼礼搬不动他,只得取消上医院的计划。
先揉来湿毛巾敷在他额头降温,另外一边她收拾了包包和东西,准备出门去给陆衍正买退烧药。
Victor的电话过来时,项礼礼正在药房买药品,victor在电话那头说,“项小姐,明天要麻烦您过来我这边一趟了,不知您有没有空?”
项礼礼心想着,估摸着是警察那边有所行动了,她也想能帮的事情早点帮他们弄完,然后自己回国去。
将药盒放进了篮子中,项礼礼一边寻找着适用药,一边回答他道,“有,我有时间,但是我现在有点事,能不能等我回到家里后我们再细说?”
“好,那我先不耽误您了,等回头我们再联系。”
挂了电话后,项礼礼挑选了几盒退烧药和退热贴,走到前面结账。
离开药局之后,项礼礼急急地直接往家赶。
陆衍正还在昏睡着,额头上敷着的毛巾翻过来时,他额头摸上温度还是十分高。
项礼礼先将温度计放入了陆衍正口中,陆衍正烧得迷糊不太配合她的动作,推拒着不愿意含住。
她难得耐心地哄着他,声音轻柔动听,陆衍正忍不住微微睁开眼帘疑惑地唤道,“项礼礼?”
她顺势将温度计放进陆衍正口中,“嗯,是我,这是温度计,你含一会儿不要吐出来。”
陆衍正嘴巴叼着温度计,眨了眨眼静静地看着她,眸底涟着淡淡的水泽,他眉心微蹙道,“我头疼。”
项礼礼用她那双柔软纤长的手在陆衍正头上轻揉着,片刻之后,他歪头往她这边靠了靠,窗外夕阳渐落,余光在远处映出了一片霞红的天空。
室内光线渐暗,静谧无声。
时间差不多时,项礼礼将温度计拿出来看了下,三十八度多。
烧得有点厉害,一会儿温度还没降下去的话,就非得上医院不可了,去到医院最方便快捷的退烧办法是挂水,但作为医生的立场来讲,她始终觉得吃药要比挂水好。
扶着陆衍正坐起身来,吃下了退烧药,额头上的毛巾换成了退热贴。
另外她还在冰箱准备了一些冰块,看着一会儿如果退热贴不管用的话就用上冰袋。
陆衍正神智有点迷糊,眼睛微微睁着一丝缝隙,觉得自己睡着了,实际上又没有。
他能看得到项礼礼进进出出忙个不停的声音,时而是她靠了过来,一双柔软的手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拂过。
又或者拿着棉花用酒精,擦拭着他的手心和脚底板以用来退热,迷糊间,陆衍正只觉得他不仅浑身发热无力,连整个颗心都是暖洋洋的。
像是被火炉围着般,温暖而舒适。
每当她柔软的指尖从自己身上滑过时,陆衍正都想抬手在抓住她,免得一个松手让她给飞走了。
然而半梦半醒间,他确实这样做了。
项礼礼本是测着陆衍正身上的热意有没有退了些,陆衍正却忽然伸手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