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生撇嘴，“是您自己说散了他的真气，谁知道散真气还有另一种说法？”
难道不是和废掉内力等同吗？
孟西泽得意的笑，“老夫下手，怎会和寻常人相同？”
一边得意，孟西泽一边看着被齐怀抱起来的赵云清，捻着胡子道：“这个小子问题之棘手，若是老夫不来，就算是你，也一样解决不了。”
这话是对齐怀说的，齐怀叹气称是。他的确解决不了赵云清这个毒功，真是枉称神医，连自己的儿子都救不了。
孟西泽倒是没觉得他无能，只道：“赶紧把人带回去吧，再晾在这里他受不住。”
闻言，姚蕊雯连忙和齐怀带着赵云清回去，留下孟西泽和景生等人在这里。
孟西泽瞅了瞅身后，示意了一下还躺在地上的女杀手和姚蕊心的尸体，以及和尸体一样在地上瘫着的张芳倩。
“不去看看这几个人怎么样了？”
景生是不想去的，孟西泽更不愿意动弹。
所以就只能是玉妄去。
然而玉妄也没动。
在树林里钻出一个人来，远远的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走。
“去看看还活着几个。”玉妄冷淡地对此人道。
好不容易见赵云清这个疯子被制住才敢出来的孙浪一下子瘪了嘴，伯爷一点也不体谅下属。
孙浪就是躲在树上放冷箭的射手，幸亏景生那一嗓子喊得及时，他成功躲过了飞回去的箭头，只是掉下去的时候没把握住平衡，崴了脚。
见孙浪没事，景生也松了一口气，便转回去和孟西泽说道：“老爷子，您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眼巴巴地瞅着景生却没能求助成功的孙浪可怜兮兮地瘸着往尸体那边挪，一边挪一边坚定了请假的想法。
孟西泽摸着胡子，斜着眼睛看景生，“你以为抚远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会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景生立刻晃起了脑袋，“那当然不，您老肯定知道，只不过没想到您会来。”
孟西泽出了名的不爱管闲事，更何况是朝廷平乱，早就隐退了的孟西泽八成不会想掺合。
“哼。”孟西泽想起某个侯爷给自己去的一封信，被胡子掩住的嘴角扯死一个危险的弧度，“这你就不用管了。”
“老夫想去哪管什么事，随老夫的心情！”
景生撇撇嘴，行行行，你老你说了算。
玉妄听着孟西泽的话，总觉得背后一股凉风在吹，可是自己有没有危机感。
嗯，回去问问景生看他怎么想吧。
孙浪检查着，不由得有几分默然。因为张芳倩已经死了。
他本以为张芳倩虽然手脚筋被断，可一息尚存，至少活着还是没问题的。
当他把指尖放到张芳倩的颈部时，底下已经有些失温的皮肤和毫无波动的血脉，都只说明了，这已经是一具尸体。
孙浪向景生那边望了一眼，景生正和孟西泽谈话，孙浪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现在说，就听见另一个地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个女杀手醒了。
孙浪赶紧过去，想把人给扶起来，结果手刚伸到一半，迎面就扎过来一根银针。
孙浪眼疾手快地打开女杀手的手，同时打飞了夹在指缝中的银针，救回自己一条小命。
女杀手被打飞银针，腰部一动就要弹身而起，结果被孙浪一下子点了穴道。
整个人就这么被定住了。
以一个诡异的姿势。
看着有几分累人。
下意识点完穴道，孙浪也对这个姿势表示了沉默，可他并不能保证解穴女杀手会不会又一言不合就放针。
所以还是累着吧。
反正累的不是他。
要让景生知道了孙浪的想法，景生大概就能明白了究竟为何孙浪到了这个年纪依旧没能成家。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另一边的三个人，他们走过来一看，孟西泽首先就被这女杀手的姿势给逗笑了。
“哈哈哈………”孟西泽胡子都不摸了，“这是怎么摆出来的哈哈哈……”
景生嘴角抽搐不知怎么说这个老前辈好，老小孩真的没法说。
景生深吸一口气问孙浪出了什么事，孙浪一脸无辜地就讲了下他差点被偷袭扎瞎眼睛然后给女杀手摆了一个奇葩姿势的过程。
景生忍着笑点点头，继续听旁边孟西泽不曾间断的哈哈大笑声。
却听玉妄突兀地问了一句：“那边的人呢？”
那边，指的就是姚蕊心和张芳倩。
孙浪悄悄看了下景生的侧脸，说是不能在意，其实景生并没能完全放下。
听到关于张芳倩的话，还是会下意识地看过去。
“姚蕊心早就死了，另一个……”
孙浪的停顿说明了一切，景生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了。
玉妄代替景生问道：“死了多久？”他看着景生僵住的身体，更是打定主意要景生彻底明白，这个让他经历了半辈子苦难的人，已经死了。
孙浪转着脑袋看了两人几眼，最后决定听玉妄的，说道：“应当是刚断气不久。”
“这个……看起来是先被一掌击中后心伤及心脉，然后被银针扎入四肢导致气血阻滞。”
孙浪一点一点地小心解释自己观察出来的死因，“剧烈的疼痛加上后来可能是受到了严重的惊吓，使她……心脉损伤过重，最后……”
换言之，疼死+吓死的。
虽然孙浪觉得这个死法有点窘，可顾及到这毕竟只是个寻常妇人，大概手脚筋被断的疼痛对她而言就太剧烈了，再加上半辈子没见过脖子喷血倒在她面前的人吧。
当时姚蕊心那一簪子下去，狂喷的鲜血顿时溅了一大滩在张芳倩脸上。
即便是玉虚门被灭门的时候，张芳倩也因为提前被赶出了玉虚门而并没有亲眼目睹那些人被杀的过程。
张芳倩曾偷偷回到已成为鬼屋的玉虚门，想看看有没有她可以偷出来的东西来支撑她的生活。
然后她就看见了那一地的，没有被处理而丢在原地的尸体。
那些已经因为被虫子啃噬而仅存白骨和有的剩余的一点血肉的尸体立刻就让张芳倩呕吐了出来。
连死过好久的白骨她都会害怕，就不用提在她面前自杀的姚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