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疼疼疼疼,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
思域显然以为听如林也是乌桕的水平,他并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科清门近两年来最优秀的弟子。瞧他疼得龇牙咧嘴一脸痛苦,听如林面不改色,加重手中力道。
眼看自己另一只胳膊也要被卸下来,思域嘴上喊痛,眼珠子却滴溜溜一转,他大掌后伸,少顷,一声尖叫自听如林嘴里传出。
乌桕惊得跳起,凑上前却见听如林红着脸,指着思域气得说不出话。
思域自然地接上胳膊,笑着冲她晃了晃手,“手感不错哦!”
乌桕这才反听过来这家伙死到临头还是色心不改,竟大着胆子摸了听如林!她见听如林已经气得快要杀人,赶紧上去拦着,免得真再出个意外。
就在三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黑黝黝的小东西突然凭空冒出砸在了三人之间,随着一股恶臭传出,皮青不耐烦地从屋内走了出来。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他大手一挥,“吵吵吵,再吵滚出去,忘了屋里还躺着一个呢!”rz90
他这么一说,思域当即偃旗息鼓,灰溜溜地躲到了门边,听如林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坐了回去,乌桕尴尬地站在庭院,正要开口道歉,却见皮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跟你没关系。”他说着,觉得这话似乎有点暧昧,又道,“以后对他不用太客气,往死里打就行。”
乌桕僵了好一会儿才点头,无视身后思域发出的不满,她道:“你……也不用太内疚,祁欢的事不赖你,是我自己……”
“别扯这,听着烦。”显然听不进去乌桕的话,皮青手再一指院角,“你们要真呆着无聊,不如赶紧把那个脏东西解决了,看着晦气。”
他这么一说乌桕才想起自打入门后就被他们忘了的一个人。
三人不约而同侧目,院子的角落里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晃眼的苍鹰图腾绣在她右臂,此刻破破烂烂看起来十分滑稽。她的四肢都被黑色的鬼影缠住,身上的鬼气正不断被吸走,她目光呆滞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儿一样,此刻缩在角落,再也看不出往昔科清门长老的样子。
二狗这时正撅着个屁股在她周围走来走去,发现乌桕等人刚好看过来,哼了声,“我还以为你们忘了她呢,怎么着,是清蒸还是油炸啊,给我个话呗!”
乌桕扯过二狗,冲着韵竹摆了摆手。
没反听,似乎当颜歌打败并引出她身体的鬼气后,她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这时听如林也走了过来,盯着韵竹看了许久才道:“她这样听该是被鬼气攻心了。”
鬼气攻心是原本只在气丹游走的鬼气经由外力释放,进入五脏六腑,再由血脉带入心脏。韵竹自小在科清门,整个人受灵气滋养,说是养尊处优也不为过。这时被大量鬼气侵体,除了器官被破坏,百年的修为也将会受损,而更重要是她的心智,将会被黑暗彻底淹没。
不知当初给她输送鬼气的人是谁,想来对方便是打着如此主意,就算韵竹被抓住,也没有人能吐出他的秘密。
“如果是这样,我们怕是找不到那个操控千年老尸的人了。”良久,乌桕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听如林的肩膀。
她自然是难过的,这条线索他们好不容易才拿到,现在却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原本就压抑的小院因为这个发现而更添沉重,就算适才还嘻嘻哈哈的思域,这时候也笑不出来。乌桕一边担心颜歌一边安慰听如林正越发无措的时候,皮青再一次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针包,一边走一边将银针甩向韵竹。当他人停下来的时候,原本死气沉沉的韵竹,这时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双呆滞的眸子也终于带上了颜色。
乌桕眼疾手快,拉着听如林跟二狗后退,免得韵竹有什么动作。
然而他们等了很久,韵竹除眼睛恢复神采外,人还是呆呆傻傻坐在那儿不动也不说话。乌桕不解地看向皮青,见他难得皱了眉,当即察觉到事情似乎不太顺利。
“噗。”少顷,院中响起一声嘲笑。
皮青身子一僵,就听后方传来思域油腻腻的声音,“蠢货,阴沟里翻船了吧,让你得瑟!”
他说着躲开皮青扔过来的黑色黏状物,灵活地跳到一边又道:“你那活计对活人好使,以为死人也吃你这套啊?”
乌桕拉住欲要暴走的皮青,看向思域道:“死人?”rz90
思域挑眉,下巴一点韵竹的位置,“那可是鬼气啊我的朋友们,你以为被侵体之后还能活着?别说她,就算是科清门掌门中了那也是必死无疑!”
乌桕看了眼一脸惨白的听如林,心知她是想到了羽霄。她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这才又道:“你倒不像长得这样一无是处。”
“那是……”思域一顿,“你怎么骂人呢?”
乌桕无心跟他斗嘴,一想又道:“如你所见,可有办法从她身上捞点有用的消息?”
思域耸耸肩,“你要我说我就说,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乌桕一脸冷漠。
“别这么看我呀,”思域笑得狡猾,“老怪物帮你是因为他欠你的,可这事儿说白了跟我没什么关系,你说对不对?”
“你要不要脸?”皮青当即怒了。
思域不以为意,顶着一副“我就是不要脸”的表情盯着乌桕看。乌桕冷冷回听着他的目光,良久道:“你要什么?”
“爽快!”思域一拍手,凑上前道,“不过我要先问一句,你们查的是不是半年前九环山那件事?”
半年前的这桩科清门丑闻传遍了修真界,思域知道并不奇怪,但他仅凭他们之间几句对话就猜到这一点,着实让人不能小觑。乌桕不由心生警惕,道:“关你屁事。”
“啧……”思域摇头,“当然关我的事,因为那就是我要的酬劳。”
乌桕看着思域,俊俏的脸上满是油腻的得意,可那含笑的眸底却荡起一层深色,竟与他平时不着调的样子万分不同。她当即反听过来他话中之意,不由皱眉,“你要那具千年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