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里。
苏凝正在套着被子,原本坨成一坨一坨的被子,经过一下午的曝晒,此刻变的松软了许多。
“怀儿,别玩了,快过来,娘给你洗洗,咱们该歇下了。”苏凝整理好被褥朝着正蹲在门口同来福玩耍的陈仲怀喊道。
陈仲怀立刻屁颠屁颠的跑到苏凝的面前,见她要给自己擦脸,举起手:“娘亲,我自己来。”
苏凝瞥了一眼他认真的小脸,便将帕子递给了他手上,见他自己擦的白白净净的,忍不住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我儿子长的可真好看。”
“娘亲——”陈仲怀捂着被她亲的地方,一脸羞意。
苏凝替他脱了鞋袜,让他先上了炕,这才将水泼在了老屋外。
一抬头,就看见陈永生推了篱笆门走了进来。
“回来了?”
陈永生点了点头闷不做声的进了屋里,待看见陈仲怀已然躺在了炕上,一步上前揉了揉他的脑袋。
“爹爹。”
“快睡吧,明儿我送你去学堂。”
苏凝倒了热水,将打湿的帕子递给了他:“累了一天,你也洗把脸吧。”
“我想擦个身子,今天出了汗。”陈永生没有接她的帕子,反倒是看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
闻言,苏凝的手僵在半空中,打量了一眼陈永生的右手,吞吞吐吐了好一阵,才道:“你自己来应该可以吧。”
“恩,可以。”陈永生低着头,眼里划过一抹黯然,一手艰难的解着上衣。
苏凝见他费力的解开系带,不由叹了一口气,“算了,还是我来帮你吧!”
反正给小包子都已经擦过身子了,这陈永生和陈仲怀应该也没什么区别,不过就是大一点而已,没什么了不起,她什么没看过。
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看过猪跑?
在陈永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苏凝直接夺过了他手里的帕子搭在木盆上,而后一边解开他的上衣一边道:“你手腕的伤口不能碰水,我给你简单擦擦,剩下的你自己来。”
陈永生刚想说他可以去小河里冲澡,话还没说出口,衣裳已经被苏凝给扯了下来,那温热的帕子也辗转在背后。
小包子躺在炕上,见着娘亲一把扯下爹爹的衣裳,羞的钻进了被子里,闻着被子上的味道,不一会儿鼾声就发了出来。
“这孩子,困了还要坚持着。”苏凝听到鼾声,心里松了一口气。
陈永生原本僵硬的身子也跟着松弛了下来,“今日他怕是吓着了,日后你见着陈秀梅就离她远着些。”
苏凝给他擦拭后背的手微微一顿,将帕子丢在木盆里搓洗了一遍,又重新拿在手里头,“怎么,你信我说的话?”
陈永生听的出来她语气里的讽刺,猛然一转身,苏凝的手便落在了他的胸口处,可他却并不在意。
“我自然是信你的,你说的没错,没有证据她是不会承认的,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警告过她了。”
苏凝握着帕子的手抵在他的胸口处,见他如此灼热的目光,不由别开脸:“恩,剩下的你自己来。”
一把将帕子扔在他的手中,背过了身。
陈永生被那帕子打的措手不及,待看见苏凝背过去的身子以及她微微染上红晕的耳朵,嘴角一勾,自己料理了接下来的事情。
逼仄的老屋里,苏凝只觉得空气都是闷热的,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让她开始天马行空的浮想联翩。
就连方才给陈永生擦着后背的手都渐渐的发烫了起来。
“振作,振作!”苏凝拍了拍脸颊,嘴里嘟囔着,“不能被男色所诱,得先打好感情的基础,不能被荷尔蒙给战胜了理智。”
“你好了没有?”她的腿都快站麻了,也不晓得陈永生弄好没有。
此刻,陈永生站在箱笼前翻找着自己的衣裳,背对着苏凝,“我的衣裳呢?”
“在最里头放着。”苏凝一转身便看见仅仅着了一条亵裤的陈永生,错愕的脸上全是惊慌失措,连忙转了回去。
陈永生手里捏着自己的衣裳套在身上,眉眼微微上挑着,嘴角的笑意一直不曾消失过。
当她走到苏凝的身边时,靠着她的耳边低声道:“夜深了,咱们歇了吧!”
苏凝正平复着方才的情绪,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吓得一哆嗦,连忙跳到三尺远:“我还有事,你先睡吧。”
“有什么事儿?”陈永生已然套好了裤子,光着膀子看着她。
苏凝瞥了一眼搁在角落里的狼皮:“我答应张大夫要给他做一双护膝,那啥,你先睡,你先睡!”
“明天我帮你处理好你再做,我想——”陈永生逼近她一步,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苏凝的脸上。
苏凝立刻伸出手捂住他的嘴,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不,你不想!”
事实上是她不想和他发生关系啊。
见她面色异常红润,加之她不敢抬头看自己,陈永生已经隐隐猜到她似乎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凝儿,我是有话想对你说。”陈永生一手扒开她的手,捉在手里。
苏凝如同受惊的兔子,直接甩开他的手,“我困了,我要睡了。”
不管不顾的直奔那炕上,手忙脚乱的脱了鞋子就直接拉扯着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一伸手将陈仲怀抱在面前。
哇呀呀,不得了了,自己居然想歪了。
瞧她躺在炕上,只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陈永生的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将桌子上的油灯给吹熄了,同他们一块躺在了炕上。
新烧的炕,新洗过的被面,陈永生的鼻尖都萦绕着幸福的味道,遂将身子朝着母子二人凑了过去。
苏凝冷不丁将小包子抱得更紧了些。
“娘亲!”陈仲怀被她抱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好热。”
“热啊,那你把胳膊露出来。”苏凝将陈仲怀的两个胳膊放在外面,打起十二分精神防备着陈永生。
“凝儿,有件事情我想同你说。”黑暗中,陈永生蓦地开口将她吓了一跳。
“什、什么事儿?”只要不是办她,啥事儿都好商量。
“明日官府就要派人来征收赋税,我怕咱们手里头的钱不够,所以便在和邱山上下了套子,若是能抓到猎物,就拿去镇子上卖,若是没有——”赋税的事情,陈永生觉得还是有必要同她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