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不信,那小妞长的叫一个美丽、白净,气质高贵,十指如葱,纤细滑嫩,肌肤细腻如绸缎,摸上去,手感极好,让人爱不释手,流连忘返……”
官兵眸光赞叹,状似回味:“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彰显着良好的修养与优雅的气质,不是青楼那些风尘女子,或平民百姓中的小家碧玉所能比拟的……”
百姓朋友久居京城,见过许多贵族千金,官兵描述的的确是贵族小姐:“京城一直很平静,没有哪家贵族被抄家发卖的啊……”那名贵族小姐,又怎会流落到边关成为军妓?
“贵族又不是只有京城才有,其他地方也有贵族嘛!”虽说比不上京城的贵族高贵,那也是贵族啊!
“也对!”清颂国土不小,除了京城外,还有许多繁华之城,每个城内又都有为数不少的,身份高贵的贵族,贵族之间,有些是相辅的,有些却是敌对的,京城平安无事,并不代表所有的繁华城市都平静。
“在边关享受了贵族小姐,看不上青楼的烟花女子了?”百姓朋友戏谑着:“那里有多少贵族小姐?”如果是家族失势,整个族里的千金都会被发卖。
对京城中的平民百姓来说,贵族小姐就如天上的星辰,可远观不可触碰,走近些,仔细的看上一眼,都会被仆人打走,哪里还敢有其他想法,边关回来的官兵艳福不浅,居然睡了贵族小姐。
官兵轻轻叹了口气:“说来也气人,贵族小姐就那一名,副将军单独给她开了营帐,凡是立了战功的官兵,才有资格进她的红帐……”
“恭喜恭喜,你能睡到贵族小姐,肯定是在边关立了功!”副将军真是聪明,以美人鞭策将士们打仗立功。
“边关大规模的混战基本没有了,不过,小规模的争斗没断过,每次敌国有异动,我们与之交手时,总会有许多将士立功!”立功的将士多,美人却只有一个,需要按照功劳大小,一个一个排队来,真是郁闷……
当初,他立的功不大不小,排了半夜才排到,那名贵族小姐已被累的昏死过去,她的肌肤很滑,很嫩,与其他军妓完全不同,但对着一个死鱼般的人,他没怎么尽兴……
这么多将士,一名贵族小姐,岂不是会把她累死!百姓朋友摇头叹气,贵族小姐做军妓很稀奇,将士们留恋她在情理之中,但希望他们懂得怜香惜玉才好,否则,好好的千金小姐,一定会被他们折腾死:“那名贵族小姐叫什么名字?”
官兵摇着头,喝下杯中酒:“不知道!”
“贵族千金都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你就没问问!”百姓朋友目光戏谑:“不会是高兴过头,忘记问了吧!”
官兵将空着的酒杯倒满,不以为然道:“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我问了,她也说不出来,再说了,她是贵族千金,我们只是边关粗野的将士,哪里有共同话题可讲……”嫖完了走人即可,废话说多了,那大美人可是会讨厌自己的。
“那她识不识字?”京城的贵族千金,无论才华如何,都是识字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和贵族小姐缠绵后,就被派了任务,护送副将军来京城报告军情,都没再接触过那千金小姐,对她哪会了解。
尚未到用膳时间,醉情楼里客人不多,百姓和官兵的谈话一字不差的落入欧阳少弦和慕容修耳中。
欧阳少弦平静如常,微沉着眼睑,眸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慕容修却有些尴尬,慕容琳先与马重舟有了夫妻之实,现在又怀了宇文明的孩子,官兵与军妓之事,听到他耳中,像是在暗指慕容琳。
虽然慕容修明知道官兵是无心之举,他们口中的千金小姐与慕容琳完全没有关系,但他还是忍不住往这方面想。
“世子,您要的香脆饼!”小二将一只小蓝子提了过来,阵阵香气透过竹篮缝隙,不断飘出,让人食欲大振。
“岳父,酒多伤身,适量就好!”慕容修是慕容雨的亲生父亲,识人不清害死了自己的妻儿,但他对慕容雨很关心,从未苛刻过,所以,欧阳少弦愿意叫他一声岳父。
慕容修轻轻笑笑:“你有事,就去忙吧!”欧阳少弦拿香脆饼回楚宣王府,是为给慕容雨食用,慕容修当然不会耽搁他的时间。
慕容修是来喝酒解闷的,选了最偏僻的角落,衣服料子虽好,样式却只是普通的家常服,并不显眼,也不引人注目,欧阳少弦走后,不理会官兵与百姓的高谈阔论,慕容修拿着酒壶,酒杯,继续自斟自饮。
慕容修喝完酒从醉情楼出来时,天色已晚,大街上静悄悄,空荡荡的,一眼望去,几十米内,看不到一名行人。
慕容修喝了不少酒,头昏昏沉沉的,走路时,脚步有些踉跄,脚沾地,就像踩在棉花上,软软的,不切实际。
忠勇侯府距离醉情楼并不远,慕容修回到侯府时,天色不算太晚,拒绝了下人的搀扶,独自一人走向房间。
马姨娘,张姨娘过世后,慕容修一直住在他和谢梓馨的紫荆园,时值冬天,紫荆花全部枯萎着,遍布满园,慕容修越过凉亭,石桌,直接奔向内室,他头很晕,急需休息。
突然,眼角余光望见一道修长的身影背对着他,站在紫荆花前,慕容修瞬间清醒,怒喝道:“什么人?深更半夜,胆敢闯进忠勇侯府!”
那人没有说话,慢慢,慢慢的转过了身,熟悉的容颜,熟悉的眼睛,熟悉的笑容让慕容修呼唤猛然一窒:“你……你是……”
“爹!”男子轻声呼唤着,笑容璀璨。
“岸儿……你没死!”慕容修震惊着,有些不太相信他看到的一切。
慕容岸笑容灿烂,隐隐,带着让人猜不透的诡异:“是的,爹,我没死,我回来了,还记得您送我的这件礼物吗?”
慕容岸抬起手臂,一只莹白圆润,上面雕刻着古朴花纹的玉坠现于眼前,慕容修眼睛一亮,这只玉坠是慕容家的传家宝,是慕容岸十岁那年,他送给慕容岸的护身符……
“岸儿,真的是你!”慕容修欣喜若狂,快速跑过去,想抱抱慕容岸,哪曾想,他胳膊所到之处,慕容岸瞬间消失不见,放眼望去,黑漆漆,空荡荡一片……
刚才还在的,跑到哪里去了?慕容修在黑暗中,焦急的四下寻找着:“岸儿,岸儿……”失而复得的孩子,他不想再失去他了,可无论他如何呼唤,慕容岸都未再出现,仿佛已被黑暗吞噬。
“岸儿!”慕容修惊呼一声,猛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格子窗照到屋内地面,慕容修头疼欲裂,眼睛一时适应不了阳光,快速闭上了,心中升起一股惆怅:原来是在做梦,可那梦很真实,就像真真切切发生过一样……
唉,岸儿已经死了,又怎么会再回来呢,白天,是自己胡思乱想的多了,晚上才会做这样的梦吧!
歪了歪身体,想再躺下多休息会,胳膊压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慕容修随手拿了起来,莹白的玉坠在阳光下,散着温暖的光芒,慕容修微眯的双眸瞬间圆睁,惊呼道:“来人,快来人!”刚才不是梦,岸儿,真的来过!
“哥哥没死?”慕容雨被叫回忠勇侯府,听到慕容修述说的消息,有些难以置信:“六年前,哥哥和母亲的尸体,是爹亲自埋葬的。”
慕容修叹了口气:“六年前,梓馨和岸儿的尸体被乱剑刺的面目全非,我是凭他们身上的衣服,佩饰,认出他们尸体的……”也就是说,他埋葬的只是两具穿了他妻儿衣服的尸体,脸被划花了,并不能确定那就是谢梓馨和慕容岸。
“当时,我悲痛欲绝,没心情再细查什么,现在想想,岸儿尸体上,似乎没有这只玉坠!”莹白的传家宝玉坠,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温和的光芒。
十岁已经过去许多年,慕容雨记不太清当年的情形,只隐隐约约记得,母亲,哥哥的尸体被运回来后,丫鬟,嬷嬷给她换了素色孝服,教她跪在灵堂,却不许她靠近那两具棺木,是看她年龄小,怕她见了尸体会害怕吧。
“爹,你见到的哥哥,是什么样子的?是你先认出他,还是他先叫你的?”慕容岸过世时,只有十二岁,如果活着,已经十**了,六七年的时间,模样一定会有变化,慕容修不可能一眼就认出他吧。
“这个……我记不太清了……”慕容修回来时,已经喝多了酒,头脑不是特别清醒,又宿醉了一晚,昨天的事情,他只记得大概。
“那哥哥为什么不前来与咱们相认?”不是慕容雨硬要怀疑慕容岸,而是,他出现的太过巧合,叛乱已经平息很四五年了,慕容岸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慕容族人反对谢轻扬过继时出现,事情怎么想都有蹊跷。
慕容修握着玉坠,目光亲切和蔼:“或许,你哥哥有什么苦衷,暂时不方便与咱们相认!”
“爹,这只传家宝,世面上有没有卖的?”玉坠莹白如玉,如一滴泪水,形状并不特殊,如果铺子里有卖的,这玉坠就可假冒。
“铺子里的确有这种玉坠,不过,那些都是仿制品,咱们慕容家的传家宝可是只此一只,这上面有条极细的裂痕,是你哥哥十一岁时不小心砸的,世间绝不会有第二只……”
慕容雨笑笑,语气凝重:“爹,不是我多疑,死亡多年的哥哥突然出现,我总觉得,有些不切实际!”
慕容修动作一怔,收起玉坠:“我明白你的顾虑,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认真调查,绝不会再出现识人不清之事!”如果岸儿真的活着,最好不过,可如果是有人冒充岸儿设计自己,自己绝不会轻饶。
楚宣王府轩墨居
“慕容岸活着回来,你怎么没有半分喜悦,反而心事重重的?”慕容雨带着一身热气自屏风后走出,欧阳少弦拿了棉帕,轻轻为她擦试着有些湿润的墨丝。
“当年,害死母亲和哥哥的强盗很凶,你觉得只有十二岁的哥哥能在那种情况下生存下来么?”更何况,尸体都找到了,荒山野岭的,想找一名与他年龄,身形相仿的小孩子的尸体来替代,不是容易的事情吧。
“事事无绝对,随行的人里有你的母亲,在面对死亡时,母爱是很伟大的,她护下儿子,不是不可能!”
“我也希望哥哥活着,如果他直接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怀疑,可他突然出现,又瞬间消失,给人的感觉,很诡异,就像在试探……”如果是真正的慕容岸,找到家,直接回来就好,哪用得着这么鬼鬼祟祟的,像见不得人一样。
“也许,就如慕容修所说,他有苦衷!”又或者,像雨儿怀疑的那般,有人故意冒充慕容岸,试探慕容修认不认得出他是假冒的!
“少弦,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小气,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怀疑!”慕容雨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位新归来的哥哥有些抵触。
“你是考虑周全,防患于未然!”六年前的刺杀计划周密,慕容岸存活的可能性很小,更何况,叛乱已经平息多年,他一直未归,却在谢轻扬过继的紧要关头出现,怎么看都非常可疑。
“慕容岸还没出现,一切只是凭空猜测而已,不要想这么多了!”慕容岸还没现身众人面前,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雨儿,你上午时分,让府医诊脉,可是身体不舒服?”墨丝有七八干了,欧阳少弦拿来熏笼,熏陶青丝。
“有一点儿!”慕容雨敷衍着,眸光有些不太自然,她请府医把脉,是想看看身体状况如何,为何一直不孕。
“府医怎么说?”
“府医说我没什么大碍,主要是闲的时间太长了,需要多走动走动!”正因为没问题,慕容雨才有些郁闷,如果有问题,影响身孕,她调过来便可,身体没问题,她却一直不孕,真是郁闷。
“雨儿,过几天慕容琳和宇文明成亲,镇国侯府的仪式,并不打算大办!”
“纳妾而已,仪式当然不可能大肆操持!”慕容琳一向心高气傲,身孕之事,让她放着好好的正妻不能做,要被宇文明纳为妾,心里肯定郁闷死了吧!
“那她的婚礼,你还参不参加?”忠勇侯府是名门贵族,女儿嫁过去做妾,镇国侯为表示尊重,也小小的办了一下,邀请了一些熟悉的亲戚,朋友,前去祝贺。
“看情况吧!”如果闲的无聊,就去看看,如果有事,就不去了,慕容琳嫁去做妾,身份低微,没什么值得庆贺的。
“不提这些烦人,扫兴的事情了,咱们做自己的事情!”慕容雨的头发已经完全熏干,欧阳少弦横抱着她,大步向床边走去,雨儿上午诊过脉,未孕,想要宝宝,还需继续努力!
日子一天天过去,慕容岸未再出现,在慕容修的着急与疑惑中,慕容琳与宇文明大婚的日子到了。
慕容琳的身孕不足三月,小腹还未凸显,嫁衣倒是合体,不过,不是正红色,而是粉红色的,并且,门口停的不是八人抬的大红花轿,而是四人抬的粉色小轿,一看便知是去做妾。
慕容琳穿了粉色嫁衣,对着镜子,郁闷的直叹气,她嫁进镇国侯府,是做妾,虽然是贵妾,那也是妾,不过,慕容修曾提示过她,如果她这胎是男孩子,镇国侯会考虑让宇文明扶她为正室。
宇文明是花花公子,一心只想着玩弄纯情女子,正妻人选,一直高不成,低不就,慕容琳虽是庶女,可如果生下儿子,就是镇国侯府的子嗣。
更重要的是,宇文明玩弄的女子不少,却绝口不提娶她们,这次娶慕容琳,他虽然也不情愿,却没有强烈的反对,看来,她在宇文明心里,是有些不同的,如果她能让宇文明收了花花心思,扶她为正室也无妨。
小手轻抚着平坦的小腹,慕容琳眸光坚定,孩子,你一定要争争气,是个男孩子啊,如此一来,咱们母子两人在镇国侯府才会有好日子过!
拜别老夫人,慕容修,慕容琳上了花轿,前往镇国侯府,她是去做妾,成亲的排场比娶正妻低了好几个档次,一台小轿在前,二十抬的嫁妆稀稀落落的跟在后面,与慕容雨出嫁时的十里红妆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慕容琳很委屈,等自己生下儿子,扶为正室时,一定要让镇国侯府大办,宴请名门贵族,八方来客,让他们都知道,自己成为正室了,也不枉自己现在的委屈一场。
仪式很简单,宴请的客人,也就非常熟识的一些,镇国侯府的婚礼,显得非常冷清。
欧阳少弦有事出府了,慕容雨为慕容琳添了妆,送上礼物,在书房整理书籍,欧阳少弦书桌上信件,书籍的摆放很有讲究,他不喜欢丫鬟们碰他的东西,每次都是慕容雨亲自整理。
“世子妃,陆将军夫人求见!”丫鬟的禀报声刚落,身着绞丝夹袄,下着兰花湘裙的王香雅闯了进来,窈窕的身形,美丽的容颜,与以前那个胖乎乎的她完全不同。
“雨儿,今天是宇文明,慕容琳的好日子,你就不去看看热闹!”漂亮的眸底,满是幸灾乐祸。
“纳妾而已,仪式很简单,有什么好看的!”纳妾虽是喜事,却永远比不上娶正妻。
“宇文明还未娶妻,慕容琳嫁过去,是妾也是妻……”严格来算,慕容琳的命还算可以,忠勇侯府庶女,嫁给门当户对的镇国侯府嫡子,啧啧,本身就是一件新鲜事。
“宇文明,没有多少时间可活了吧!”王香雅眸底闪闪发光,宇文明死前,如果不娶其他女人,没有其他子嗣,慕容琳腹中的孩子,就是镇国侯府的宝贝啊。
慕容雨轻轻笑笑:“事情不一定会按照咱们预想的这样发展!”
王香雅神神秘秘:“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情?”
信件都已经整理完毕,慕容雨将书桌上的书籍一本本排好:“我现在忙的很,没空理会宇文明和慕容琳!”
“今天是他们的大喜日子,咱们去凑凑热闹嘛!”王香雅最喜欢与人结伴去凑热闹。
“让陆将军陪你去吧!”宇文明纳妾,前去贺喜的,也是年轻人居多,王香雅,陆皓文去了,与他们也有共同话题。
“陆皓文一天到晚忙的很,没空陪我去!”陆皓文忙,王将军也在忙,王香雅回到娘家,父母都没空招呼她,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
“欧阳少弦也去忙了吧,你在府中肯定也很闷,陪我出去走走,看看热闹嘛!”不由分说,王香雅拉着慕容雨的胳膊向外走:“信件、书籍,等回来再整理也不迟,走吧走吧,去看热闹。”
慕容雨和王香雅来到镇国侯府,没进花厅,就在府中走着,看府内景致,镇国侯府的年轻客人居多,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也算热闹,
“世子妃,陆夫人!”宇文振轻摇着折扇,微笑着来到慕容雨,王香雅面前:“外面有风,怎么不去花厅坐,那里暖和!”
“屋里太闷了,外面有阳光,不是特别冷!”王香雅眸光闪了闪:“宇文振,你二弟未娶妻,先纳妾,还是不小的排场,当心将来没人再嫁你二弟为妻!”
宇文振扬扬嘴角,二弟本来就没打算娶正妻!
“宇文振,你什么时候成亲?”王香雅神神秘秘:“弟弟都成亲了,哥哥还单身,说出去,不好……”
“丞相府那两位公子不也一样,弟弟成亲,哥哥独身!”有谢轻翔在那做参照,宇文振不急。
“也是!”王香雅将目光转到了慕容雨身上:“雨儿,谢轻翔有没有说何时成亲?”
慕容雨摇摇头:“没说!”丞相夫人每隔几天就会想办法介绍一名贵族年轻女子给谢轻翔,可偏偏,谢轻翔对她们没有感觉,每次都是隔着竹帘,草草见一面了事,时间长了,谢轻翔都有点烦成亲之事了。
“香雅!”前方响起一声呼唤,王香雅抬头,大步走向来人:“皓文,你不是去做事了么,怎么来了这里祝贺……”
“事情办完了,恰好经过这里,进来祝贺……”
陆皓文和王香雅在几米外说话,丫鬟们也站在两三米外,慕容雨和宇文振算是单独站在一起了。
“你家主人最近倒是没给你安排那些古怪,危险的事情!”京城总算暂时平静了。
宇文振微微笑着:“敌方静了下来,不再试探,我自然也没必要再继续扮纨绔误导他们……你最近,过的好吗?”顿了片刻,宇文振还是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
“很好,你呢?”宇文振不再扮纨绔,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了,过的应该也不错。
“我也很好……”正常生活对宇文振来说,非常难得:“世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他一大早就出府了……”慕容雨的目光透过宇文振,望到了站在不远处人:“侯爷!”
宇文振转过身,神情自然,嘴角微微上扬:“爹,有事?”
镇国侯笑的和蔼可亲:“没什么大事,现在天冷,别站在外面冻着,进屋暖和暖和!”
宇文振笑笑:“我正准备请世子妃,陆将军夫妇进花厅……”
“明儿正在花厅与人吟诗做对,你们年轻人在一起,也热闹些……”
不知是不是慕容雨的错觉,临走前,镇国侯望了宇文振一眼,眼神非常复杂……
花厅里,诸多年轻人凑在一起,吟诗作对早就结束,改为画画,一名身穿铠甲的官兵在一旁述说着,几名年轻小辈拿着笔和纸绘画。
“柳叶眉,樱桃口,一双杏目妩媚人心,皮肤白皙细腻,线条优美,乌黑的墨丝如绸缎,顺滑的不可思议……”
“他们在,画美人!”隔着重重人员,慕容雨看不到年轻一辈们画了什么,不过,官兵口中叙述的,是美人脸。
前面一人,伸长了脖子观望年轻人们画出的美人脸,口中解释着:“那官兵来京将近半月,逢人就吹嘘,他在边关睡了沦为军妓的贵族小姐,大家都不相信,就将他叫来,由他叙述,画出美人相貌,看看是他在吹嘘,还是真有其事……”
“怎么样,画完没有?”官兵急切的目光在画纸上来回扫视,他们有没有画出自己脑海中的那张美丽容颜呢。
官兵将那名美人的相貌描述的十分详细,慕容雨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美丽的脸庞,做了军妓的贵族小姐,会是她吗?
“画完了,看看这是不是和你亲密接触过的贵族小姐!”一年轻男子将画好的美人递了过去。
官兵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轻轻摇摇头:“这张画的不像!”
第二人,第三人的也都画好了,官兵接过纸张看了看,连连摇头:“也不是特别像!”
第四人是宇文明,拿过他手中的纸张,官兵望了一眼,眸底闪闪发光,惊呼道:“是她,是她,边关的贵族小姐,就是她!”
“还是宇文公子厉害,画出了这位大哥心中的美人啊!”
“是啊是啊,宇文公子才华高绝,不是浪得虚名!”
众人调侃着,目光纷纷望向官兵手中的画卷,究竟是什么样的贵族小姐,居然轮为军妓……
画上的妙人,美丽可人,对着众人温柔浅笑,那眉眼,那神情,怎么这么熟悉?
“啊,我想起来了,那是魏国公府大小姐,沐雪莲哪……”话未落,那人猛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急忙住了口,心中暗道糟糕,魏国公府可不是好惹的,自己是不是闯祸了……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再望画卷,那熟悉的相貌,可不就是沐雪莲,这沐大小姐失踪了两三个月,半点消息没有,原来是被扔到边关做军妓了,魏国公府的人,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吧……
“这真的是魏国公府大小姐?”官兵震惊当场,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贵族小姐轮为军妓,家族肯定是没落了,所以,他才会毫无顾及的四处吹嘘,根本没想过那贵族小姐的家族还安然无恙的屹立京城。
“看画,是有点像,但我们没见过本人,不敢确定!”一人笑呵呵的打着圆场:“时候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用午膳了……”
“对对对,比试了一上午,早饿了,用膳用膳……”这件事情,他们有些避讳,绝口不再提及。
纳妾的喜宴,在众人的闷声用膳中结束,众人各自沉默着奔回了自己家,对沐雪莲之事,仿佛不知。
夜幕降临后,镇国侯府静了下来,宇文振正在书房看书,镇国侯推门走了进来:“振儿,沐雪莲的事情,你怎么看?”
“应该是她得罪了人,被悄悄卖到军中红帐!”卖掉她的人,一定非常恨她,否则,绝不会用这么残忍的方法折磨她。
那人能避过魏国公府与京城官兵的巡查,将沐雪莲送到边关,绝对不是简单角色。
“爹,这件事情与咱们无关,您就不要插手管了!”贵族千金成军妓,清颂一大奇闻,那些年轻人避讳此事,却也会因为好奇,四处宣扬,不出一天,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魏国公府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外人不宜插手。
“我明白!”魏国公府出了这么丢脸的事情,当然是有多远,躲多远,不能与他们沾上丁点关系。
镇国侯望了宇文振片刻:“振儿,你喜欢的女子,可是慕容雨?”
宇文振翻书的动作猛然顿了下来,低沉着眼睑:“我没有心上人,爹不要乱猜了……”
镇国侯叹了口气,语气凝重:“白天,你和慕容雨聊天时,笑的很璀璨,这么多年了,我从未见你那么真心的笑过!”知子莫若父,宇文振是他的儿子,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我每次在书房遇到你,你都拿着同一本书在看,你每天喝闷酒,望夕阳,都是在想她吧!”
宇文振没有说话,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他喜欢慕容雨是真的,不知不觉间,总会流露出对她的情意,他想掩饰,却掩饰不住。
“振儿,是爹对不起你!”宇文振沉默不语,镇国侯心中难受:“如果当年,我没有推荐你……你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娶妻生子!”
如果宇文振没有扮纨绔,进青楼,他是名很优秀的男子,不比欧阳少弦差多少,慕容雨会一定喜欢他,嫁给他的……
宇文振扬扬嘴角,笑容有些苦涩:“不能全怪你,这条路,也是我自己选的!”自己下的决定,没有后悔的权力。
他没娶到慕容雨,也和他对慕容雨的偏见有关,如果当初,镇国侯准备和忠勇侯府结亲时,他没有要挟慕容雨,慕容雨有可能会嫁进镇国侯府,成为他的妻子……
“你,忘不了慕容雨吗?”镇国侯试探着询问,做为一名父亲,他不算很合格,他让自己儿子走上了一条非常特殊的道路,事到如今,他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是成全了儿子,还是害了儿子。
宇文振笑容苦涩:“如果真情可以很快遗忘,那也就不叫真情了,不过,我会试着遗忘……”
慕容雨已经嫁给了欧阳少弦,两人感情很好,他的确不应该再挂念她,增加她的负担,可是,他的真心已经付出,想再收回,也非易事。
他需要时间,很长很长的时间,遗忘他和慕容雨之间,曾经发生的一切,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彻底忘掉,但他会试试,尽力去忘。
新房
宇文明摘下慕容琳的盖头后,懒洋洋的躺到了床上:“在外面忙了一天,我累了,你自便吧!”头沾了枕头,宇文明昏昏欲睡,时间不长,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慕容琳狠瞪了宇文明一眼,起身走向外室,命丫鬟们摆饭,从早晨到现在,她滴水未进,早就饿了,她饿一天没关系,但她腹中的孩子不能饿,那可是她扶为正室的筹码,饿坏了,她就没有未来了。
“桔儿,桃儿……”宇文明禀退了所有丫鬟,嬷嬷,连带着,慕容琳带来的贴身丫鬟桔儿,桃儿也不知去了哪里,慕容琳在外室呼唤无果,起身走向门外,想看看她们是不是侯在外面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走廊上的灯笼随风轻轻摇摆,洒出昏黄的光芒,慕容琳出了院子,白天来来往往的小路上,此时也是空无一人,奇怪,人都到哪里去了?
一般情况下,主子洞房,丫鬟们可在外侯着,随时听侯差遣,为何镇国侯府的丫鬟一个也看不到。
外面虽有灯光,却静的出奇,百米内不见一个人,慕容琳有些害怕,便折了回来,新房里有点心和水果,自己凑和着,吃些吧,明天再好好用膳。
慕容琳离开时,新房门是虚掩着的,她回来时,却完全关上了,慕容琳心里想着事情,也没在意,可当她推门时,却怎么都推不动了。
“宇文明,开门,快开门!”慕容琳狠狠敲着房门,气不打一处来,可恶,他居然趁自己外出,将自己锁在外面挨冻,等进去,一定让他好看。
“砰砰砰!”桌椅倒地声响起,屋内传出宇文明与女子的调笑声:“桃儿,桔儿,别跑,让爷香一个……”
“姑爷,不要啦……小姐就在外面呢……快开门吧……”桃儿和桔儿嬉笑着,四下跑开。
“她是个孕妇,很多事情不方便,还是不要放她进来,扫咱们的兴了,快让爷香一个,明天抬你做通房丫头……”
“宇文明,桃儿,桔儿,快开门!”慕容琳怒气冲天,房门也拍的震天响:这三个贱人,居然趁自己外出,在这里偷情……
“吵什么吵,等我们办完事,自然会放你进来!”宇文明不耐烦的怒吼着:“滚到一边去,别扫爷的兴,否则,我就休了你!”
“我去找爹娘,让他们来评理!”慕容修对慕容琳说过,镇国侯和侯夫人都是明事理之人,如果有事情处理不了,可找他们做主,宇文明这么放肆,错在前,慕容琳让宇文家二老出面教训他,名正言顺。
屋内激烈的动作猛然停了下来,慕容琳以为自己的威胁起效了,得意间,屋内传来的不是恳求与道歉,而是重重的威胁:“慕容琳,如果你敢到爹娘面前告状,他们走了,我立刻休了你!”
“你敢!”慕容琳顶着嘴,心里却有些没底,宇文明语气凝重,气愤,不像开玩笑。
“不信的话,你就试试看,看我敢不敢!”宇文明语气冰冷,隐带不屑:“我喜欢无拘无事的生活,不喜欢有人在身边管着,束手束脚,只要是妨碍了我的事情,别说你这个贵妾,就是正妻,我也照休不误,识相的话,就滚到一边去,等爷尽兴了,自然会放你进来!”
不出宇文振所料,翌日一大早,沐雪莲在边关做军妓之事传遍京城大街小巷,成为茶余饭后,百姓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有的说沐雪莲得罪了人,才被送到军营做军妓……
也有的说,魏国公府大小姐,舍生取义做军妓,慰劳边关将士,勇气可嘉,但行为不检……
消息传到魏国公府,魏国公震惊的险些没跳起来:“消息可是真的?雪莲真的在边关做了军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