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来的太快,呼吸陡然被遏制,幕言当场愣在那里,言语像是卡壳了的磁带,只有嘶嘶地声响。
描画着精致眼妆的双眼瞪大的犹如死鱼眼一般,脑海里都是奇峰之前所说的话。
“他要杀了她,他真的会杀了他!”
这样的认知让她颤栗,不是害怕是愤怒。
这远比离婚还要让她难以接受的事实让她本就扭曲的面容越发的狰狞。
吱吱的声音,像是毒蛇吐信一般,“慕寒生,有本事你掐死,你现在掐死我啊!”
愤怒的嘶吼,立刻换来大堂内所有人的注意。
幕言和慕寒生好像根本不在意两人引起的轰动,一个死死的掐着对方的脖子,一个不挣扎却一句又一句的刺激着对方掐死自己。
而已旁的罗伯特慌乱的看着眼前骤然变得不受控制的场面。
“慕,慕先生,您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罗伯特想要上前帮忙,就在银行大堂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还是他的客户,传出去对银行的声誉也不好。
然,他才伸手,慕寒生一剂眼神过来,他竟不敢动弹半分。
论年纪,他比慕寒生还要虚长一岁,可论气势,此刻完全是被碾压。
慕寒生没时间去理会他人异样的目光,她盯着笑得像个疯子一样的幕言,看着她得意的嘴脸,有记忆像是电脑一般,被一点点删除,他凝视着,手掌的力道恰好控制的让她难以呼吸又不至于真的将她掐死。
足以让她保持清醒的力道,伴随而来的还有男人冷漠到骨子里的声音。
“我不会让你死……”他低声的说,无视其他人听到这话时的震撼,“只要林跃出事,你若敢继续伤害她,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不是个凶残的人,可幕言却一点点的将这个温柔的男人逼得只有冷酷。
愤怒嘶吼的女人在听到那一句生不如死后,早就没了反应。
她呆呆的,看着男人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的双目,她像是被搁浅的鱼。
“我给你时间,主动澄清所有对我养父母污蔑,如若没有……”
“如若没有,你要怎么办?”幕言忍住心底的恐惧,她执迷不悟的反问,那样巅峰的表情,仿佛要将眼前的人也一同拉入地狱。
那里那么痛苦,她又怎会甘心一个人去承受?
生不如死吗?
她现在又比生不如死好到哪里?
“我现在是人尽可夫的婊子,你放出视频的时候就没想过,你对我……早就没了仁慈。”她痴痴的笑,有泪说滑落,“我已经在地狱了,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什么都没了,甚至被迫要离开我的故乡,一个人在外流浪,我曾拥有的也早已经被你们夺去,我没什么可失去的,不就是一条命……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她每说一句,神情就狰狞一分,“慕寒生,你对我有多狠,我就要让你跟她的女儿回报多少分。”
“我要你们看着林跃倒下去,我要慕槿歌失去她所有在乎的东西,我要你看着你女儿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她越想保住林跃,我就越要毁了它!”
慕寒生本就阴沉的面容再度笼罩上一层浓郁的阴霾。
偌大的银行内斗能被这种阴霾充斥着。
突然,就在幕言感觉自己胜利时,他泠泠的开口,“因为自己的自私,不惜差点自己的儿子,你觉得作为儿子知道了真相会如何?”
幕言面色陡然一变,胜利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她怔怔地看着根本不像是吓唬自己的男人,突然厉声嘶吼:“慕寒生,你疯了!他是你儿子!”
当年那场事故,泽楷差点夭折,这是她至今唯一做过令她后悔的事情。
要逼走慕语还有其他办法,她不该拿泽楷冒险。
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慕世勋那个老头这么多年才能这么坚定的维护他们母子。
慕寒生不为所动,他只是冷静的看着她,让她清楚他每一个字都不只是为了吓唬她而说的。
那样认真的表情,让远比他自己还要熟悉他的幕言清楚,他是真的会这么做。
“很奇怪我会知道?”慕寒生微微眯了眸,“在你还其他利用这件事蒙骗众人去憎恨语儿和槿歌的时候你就该清楚,当知道的人月多你所隐瞒捏造的真相就越会被人拆穿。”
“慕世勋跟你说的?”幕言咬牙切齿的低吼。
就因为那个贱人掌控了林跃,所以死老头连这个也对他说了吗?
“你该庆幸你是泽楷的母亲,不然父亲不会到最后都还为你隐瞒。爸所才查到的不过是我想让他知道的。”
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一辈子都受家人的误会。
他的女儿不该受那样不公平的对待。
什么?
慕世勋之所以查到是因为他!
幕言恍然大悟的低吼:“你那段时间的颓废都是装出来的,你一直都在暗中调查我?”
是询问也是肯定。
为了让她不起疑心,所以伪装成受她所伤,颓废的姿态,暗地里却极力调查自己。
慕寒生松开她,他并不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的同时像是在两人之间亲手划出了一条界限。
他冷冷的威胁:“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你真的想要众叛亲离的话……”
“不要妄想瑾柔还会帮你,我会将她送出国,以后……”
“慕寒生你个疯子!为了她们母女你连自己的亲女儿也可以不要!”幕言不敢置信的怒吼。
她原本认为无论自己做什么,这个那人都不会太过绝情。
无非就是因为他们之间还有孩子。
瑾柔和泽楷是她最后的筹码。
他就算再恨再怨,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都会给自己留最后一条路的。
可是现在——
她不敢肯定,尤其是目睹他眼底那逐渐浓郁的疯狂时,她真的害怕了。
这个男人曾为慕语有多疯狂,这个时候他就能为她做出疯狂百倍的事情来。
“你最后的筹码不就是孩子!你将语儿害到那种地步不就是以孩子为筹码?不过只是筹码而已……又何必心疼。”
那样无情的话,仿佛孩子们对他来说真的不过就是他们如今对抗的筹码了。
谁心疼谁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