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你甚至可以看见一些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中的身影,他们谈笑风生,引领着全场的节奏。
而这些人,也基本是看在金富国的面子上才会出席此次年会,由此可见金富国的影响力。
此时,坐在大厅的上席之人正是金富国,他已经满头白发了,身体也较为富态,面色看上去到是非常红润,气色似乎还不错。
即便是那些中枢的巨头领导面对他时,也不由地带着些尊重,毕竟这位乃是金家的顶梁柱,曾经也担任过副国级职务,光是他从前共事的人,随便拉一个出来都不得了。
“今天是一场金家的盛会,我金家五湖四海的族人齐聚一堂,你们能来看看老头子我,我也是非常高兴了!”金富国笑呵呵的,面容非常和善。
“首长说笑了,您任职时,治国有方,施行政策高瞻远瞩,现在,您治家同样有方,这偌大的家族还不是被您管理的井井有条,蒸蒸日上?”一个中年地中海说道。
“哈哈哈哈,我任职时你们就没少抬举我,行了,到了金家,就当是自家,也别什么首长首长的叫了,我现在就是一糟老头子,你们要是不嫌弃,称我一声金叔就行!”
金富国大笑。
“一日为首长,终生为首长,来首长,我敬您一杯!”
几人也并非都是在拍马屁,共事这么多年,也的确是有真感情在的。
说着说着,一个人的目光扫向了门口处。
“首长,我记得你提起过金卓一家,他们一家是不是又惹出什么麻烦了?”
“能有什么麻烦?”金富国抿了一小口红酒,眼睛微微眯起来,似乎陷入了回忆:“还不是那时候,燕京闹的沸沸汤汤的事情吗?那时候你们还小,和他差不多大,但是后来肯定也听说过。”
“对,说起来,他还真是可惜了,好端端的金家少爷不当,非跑去...玷污了人家姑娘清白,太不该了!”
“首长也是大义灭亲,那件事做的着实敞亮,我们是彻底服了,也正是因为相信首长您的公平公正,咱们大家才能踏实干事,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还有句潜台词没说,当初也是因为这件事,组织对金富国刮目相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提拔,为其成为副国级干部打下了基础。
可是这一切只有金富国知道怎么回事,即便这么多年来一直麻痹自己,金富国依旧时常在噩梦中惊醒。
当初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实证能证明金焕阳的罪责,并且金富国作为事件的主要负责人,也是看的最清楚的。
他知道韩家的那个小孩在诬陷金焕阳,或者说,这次的诬陷是韩家少爷背后的幕僚一手促成的。
之所以选择了助纣为虐,有两点原因。
当初的韩家,实力要远超金家,金富国如果做出了另外的处理,韩家少爷以及他背后的幕僚必定会不满,还会从中作梗,说不定会影响自己的升迁。
第二点则是金富国当时处于一个关键状态,通过这件事,出乎所有人意料,反而为他打通了官途。
他也的确是个能人,为官时步步高升,也能将家族打造成一个帝国,可以说是呕心沥血了。
但是错误就是错误,即便是金富国这样站在顶端的人也无法自我麻醉,这件事一直缠绕着他。
“哎,孩子,对不起了,牺牲你一个,换来的是整个金家的发展!”
“这次,也不可能让你如愿了,如果翻案,那就是否决了当初的我,否决了金家这几十年的进步,并且这也不是韩家愿意看到的...”
金富国眼中闪过光彩,该怎么做,他心里有数,并且比谁都清楚。
金卓一家此刻出现在了门口,关注他们的人并不多,甚至很多人压根不认识他们。
那天见过金晟的也都是一些年轻少爷千金,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至于见过金卓的,也不多,金卓露面很少。
金焕阳就更不用说了,像是一个透明人。
他们一家进来实在有些尴尬,连自己的位置在哪都不知道。
“二爷,请跟我过来。”
好在有一个男子走了过来,他是金家的小辈,微笑着为金卓引路。
“走吧。”
金卓点头示意。
到了他们的位置后,几人的面色又是一僵。
这桌子都和其他人的有些不一样,明显小了一圈,座位也更像临时拼凑的,有木椅,有塑料椅,更夸张的是居然还有办公椅!?
反观其他的席位,无一不是金碧辉煌,每一个座位都打造的像是王位一般,边框的配饰都闪烁着钻石般耀眼的色泽。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是把我们当成工作人员了?”金卓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他已经很能隐忍了,可是看到这一幕,着实有些难以忍受,他好歹是金家目前最年长的一辈,怎么待遇还不如一个后勤处的工作人员?
“二爷您说笑了,这个实在没办法,这也不是我安排的,而且考虑到每一个座位都是定制的,短时间内实在无法赶制出来,都是提前一个月制作的。
您一个月前不是拒绝了参与年会吗?”
年轻人这般说辞倒是让金卓哑口无言。
毕竟一个月前,金焕阳都还没决定来燕京,金卓自然是不想参与这个所谓的年会,来了也是丢人,身边也每一个人。
谁知道今年金焕阳想通了,过来了,并且金富国有意把事情放在这次的年会上解决,金卓自然要应邀出席年会。
但是,年轻人的说法未免太过于牵强附会。
这偌大的金家,难道还找不到两个像样的椅子?整两个塑料椅办公椅算是怎么一回事?
“算了爸,讲究一下吧,等会我们找机会说正事,这些都不重要,只有尊严才能战胜一切!”
金焕阳说道。
尊严,在他的心中高于一切,否则他也不会冒死前来燕京,为的就是讨回公道,拾回属于自己的尊严!
“都走到这一步了,我们还能怎么办呢?”
金卓也是无奈摇头,先是做到了那个办公椅上。
这个办公椅最为滑稽,不合时宜,他主动坐了上去,也是为了避免其他人的尴尬。
看到这一幕,金焕阳鼻头一酸,虽然前两天还觉得父亲可能别有用心,可能功利性比较重。
可是哪有如何?他终究是自己的父亲,他为了自己的事终究奔波了二三十年。
如今,父亲老了,金焕阳实在不应该再去多想,去多猜疑,实在没有必要。
“这有何难?”
金晟不屑一笑,直接来到一旁另一桌前面。
这一席的人基本上都是外面邀请来的客人,金晟反正也没见过,直接拍了拍桌子。
“滚开四个,我们要用椅子。”
这话一出口,这桌人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金晟。
“噗嗤,小孩你没生病吧?要椅子找我们干什么?自己去找啊,不行就站着啊!”
一个身穿蓝色条纹毛衣的男子说道,他带着金丝框眼镜,一幅非常有学识的样子,言语也极其犀利。
“砰!”
金晟二话没说,直接将此人踹开。
“啊!”
那个男子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不受控制地脱离了座位,撞向了另一席来宾。
“我再说一遍,滚三个,这是最后一遍。”金晟眼神扫过这个席位众人,眼神冷漠,像是死神的镰刀一般架在了众人脖子上。
“咕隆!”
几个人哪里还敢停留,直接站起身,整个席位八个人全部都离开了。
“这下不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