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闭嘴。”段长老苦笑一声,喝止了自己徒弟,无奈道:“贤侄,我这做师父的,在这给你陪不是了。”
牧云闲说:“那您是承认了,您家这徒弟不分是非,不讲道理,只凭自己臆断行事?”
段长老声音一梗,道:“这……”
“知错就改,本也没什么大碍。”牧云闲道:“我来只为求一个公道,您要给了我,我也不至于和一个孩子计较。”
段长老闭了下眼睛,道:“晚心,认错!”
被师父厉声呵斥,少女也吓着了,加上在一群人面前格外丢脸,也是下不来台,最终只得抽抽噎噎认了错。
牧云闲又看了那徐长老一眼,在众人注视下,他自知不占理,也拉不下脸道歉,只得恨恨哼了声。
围观者见此有些傻眼,牧云闲刚说那话,其实都是真话。灭门案之后,正经去查的高门大派都没查出来什么线索,他们哪知道什么内情,不过是被带着,以讹传讹罢了。实话是这么回事,牧云闲占了便宜,抓着没有证据这一点压着少女道了歉,他们心里还是不服。
人的眼睛其实有时有些意思,只能看见自己想看的。见少女吃了亏,他们只觉得,牧云闲这是歪门邪道,要是换个脾气不太好的,吃亏的就是他了。
牧云闲不久之后就告诉了他们,遇见拿不出证据,还不讲理不道歉的,他会怎么做。
被他杀鸡儆猴的是个邪道传人,邪道比魔道好些,是中立阵营,却也都是愤世嫉俗的性格,正道要脸,牧云闲问他们,他们是否拿不出证据就污蔑别人,十个正道有九个不敢承认,他就不一样了,多半会回一个:我就是觉得,梦里梦见的,你奈我何?
牧云闲直接找上门去,先礼后兵,问他有没有证据,等他说了没有,牧云闲差点要了他性命。只留一口气,等恢复了,想到那个名字就哆嗦。
牧云闲挑人挑的好,都是些背景在桑家之下,却造谣造的多的,一一打上门去。弄得一时间跟风骂过他的人都战战兢兢。
桑家惹不起的人里,倒不是没人看不惯,只是他们终究还是没有证据,找上门去,总该有个幌子做遮羞布,那要如何说?真话是他们觉得就是这样,桑家少主一个带了绿帽子的男人不配为自己辩解——这总不能说,他们是要脸的。
这般下去,谣言虽止住了,桑家口碑却比之前差了不止一点,在他们说起来,都不是什么好话。牧云闲完全不在意,既然他们觉得他是个动辄灭门的冷血之人,他这辈子,就真做一个这样的人。
☆、千夫所指3
当舒延俊走进桑府时,战战兢兢的出了一口气。四处看看,却见这里并不像是旁人所言,是个阴冷的魔窟,反而布置的很是精致,路边的花很多都不是什么珍贵的品种,却被照顾的极好,与环境相融合,叫人看了就心情愉快。
“公子,公子?”他正小心四处看着,忽然听见有人叫他,忙抬起头看过去,是带他进来的掌柜满脸疑惑的喊他。他这才察觉到自己刚才是走神了,顿时满脸通红,道:“是……这花园太好看了。”
“哦,无妨无妨。”掌柜笑道:“头一回来的人,很少有不入迷的。据说,是少主为了他养的那只鸟建的。”他说着还跟舒延俊指点:“譬如那棵千面柳,虽是低级灵物,却让重明小公子看上了,少主把他买来下带回来的。”
“重明小公子?”舒延俊一脸疑惑。
“少主的鸟叫重明,人都说他是当自己亲生的养的。”掌柜瞧他不信,又笑:“和你说了不是,私底下少主很是随和,你自然不必担忧。”
舒延俊赶紧摇了摇头:“见这等大人物,恭敬些是本分。”
“也罢也罢,”掌柜只好道:“到时候你见了他就知道了。”
舒延俊长出了一口气,跟在掌柜身后,再也不敢乱看了,规规矩矩走着。
他幼时是一个寻常的农户之子,后来被父母卖了,跟着一户商户家的少爷做生意。那家商户家的少爷于修道上没有天分,便也歇了这心思,专心经商,他自小就跟在那少爷身边,两人关系很好。
那天少爷忽然与他说,联系上了一人,要他去府上见上一面。他本来看少爷少见的如此兴奋,还很是好奇,结果一听那人的名字就吓了个半死——少爷说的竟是传说中那桑家的少主!
桑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专横跋扈,若是得罪了他们,连皮都剩不下,少爷要与他们做生意,是疯了不成?可没等他提出疑问,少爷便笑了:“你道桑家少主是个恶人,你却没看见,与他做了生意的人,都发大财了,若是我怕那名声放过了这机会,才是天大的傻子。”
舒延俊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可反驳的地方,就也跟着桑家的掌柜来了。他本是以为他会去个别院一类的地方,结果牵线那位掌柜,一路把他领到了桑家的主宅,这可把他吓坏了。
刚刚进来时,还是在下人出入的小门,那高门大院里的下人已经是够让他害怕的了,再往里走,连下人都见不着了,就让他更害怕了。胆战心惊许久,终于,掌柜停了下来。院子里头出来个小丫鬟,很是活泼的样子:“文伯,这就是少主此次要见的人?”
被唤为文伯的掌柜说:“是啊,少主在吗?”
“在里面喝茶呢。”小丫鬟轻声笑道:“稍等,待我去通秉。”
他在外头等了会,换了个丫鬟叫他们进去了。那位桑家少主正坐在院中喝茶看书,要是不是先和他们说了,他们还会觉得这是个隐士一般,却与传言中不太相同。
桑家少主听见脚步声,站了起来,对他们客气道:“请坐。”
两人就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