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得时刻提防着被人掀出老底来,阴沟里翻船。可好巧不巧,林言正是他们最怕的那种人。
他无法被收买,也难以被摧毁,他即便被推进深渊,也会挣扎着用鲜血淋漓的双手再爬回来。
就像一个不死不休的持剑骑士的亡魂,千秋万载,永远不退一步地守在那里。
对特权阶级来讲,他简直就是最难缠的恶鬼,最不好驯服的疯犬。
把这样一个危险角色养在身边,如果只是一时图他的容色无双,玩玩也就算了。
但现在陆含谦却煞有铁树要开花,老房子快着火的架势,这是非常危险的信号。
就像沉迷爱情的女人时常欺骗自己对象没有出轨,眼下林言只是不像从前那么扎手了,陆含谦就已经选择性忽视了他带来的一切潜在威胁——
他究竟还记不记得这个看上去苍白脆弱,仿佛久病初愈的年轻人,可是律师界最敢跟权贵叫板的林顾言啊!
顾兆不放心,还想再劝陆含谦一两句,谁知他刚准备开口,林言就从厨房出来了。
顾兆连忙噤声,和亨伯特一起眼观鼻鼻观心。
林言从厨房到卧室一路目不斜视,完全把客厅里的两人当作不存在。直到他重新回到房间里,听到门锁“咔嗒”一声回扣,顾兆才松了口气。
“待会儿留这儿吃个饭吧。”
陆总很有面子地,以男主人的姿态邀请顾兆:“林言的粥都煮了嘛。”
“......”
顾兆看着他那个暗搓搓炫耀的嘚瑟劲儿,都不想理他。
“行,就这么定了。”
陆含谦一边说,一边从沙发上起来,趿着拖鞋往过道走去,假装很随意地道:“我去下洗手间。”
——其实是暗搓搓溜去了厨房,想赶紧给林言的粥加点米或者添点水。
否则待会儿林律师的粥又稀得像饭泡水,陆总才吹过牛皮,怎么下得去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