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怜被他哄得舒坦,身子软了下来,可嘴里却还发狠,“你又来干什么?说了再也不见你。”
“怜怜,巫山一别,食髓知味,意犹未尽,魂牵梦萦,若是再不来,漫漫长夜,你让我怎么过呢?”
“你别打我主意,我后悔死了!”
“怜怜……”胜楚衣又向她身边挤了挤,一颗头在她脖颈间蹭啊蹭,发丝在她鼻子底下撩过,那么大个人,简直就是在撒娇耍赖。
他身上的香气,在这床帐间,有撼人心魄的妖魔般力量,萧怜立刻心也软了,人也没了主意。
“保证不弄疼你。”
“不行。”
“我会小心的。”
“不行。”
“今晚就一次。”
“……不行……”萧怜咬牙。
“怜怜……”
他软着声音唤她,有些黯哑的嗓子,在昏暗的烛火下,格外动听,双手将她如珠如宝地抱在怀中,小心呵护,她便觉得若是再让他这样求她,就是太残忍了。
可是并不是他求她,她就什么都能答应的。
所以这个道理必须讲通!
“胜楚衣,你听好,我……是真的……”
“怜怜,”胜楚衣却根本不想听她讲道理,明明现在稍稍用力,就可以将她推倒,可一味地开口求她,要她亲口答应,脸颊在她脖颈间蹭来蹭去,“怜怜,饶我一次,我保证不欺负你……”
萧怜觉得眼前这个人这样腻腻歪歪地求她,已经快变成一颗酥心糖了,哪里还有半点大国师的模样,一个没忍住,手指穿过他如水一般的长发,“好……吧……,可是……”
她刚松了口,一个余光,便看到胜楚衣眼中划过妖魔一般的诡秘笑意,立刻发现上当了!
小手暴力推他,“胜楚衣,你又耍我!”
可是哪里还推得动,直接被人掀翻在床榻上,“小殿下,说了好字,就不能后悔了!”
“胜楚衣,你混蛋……唔……”
出手捶,手被背到身后。
出腿踹,脚被抬手抓住。
用嘴咬,嘴被堵住。
霎时间,新为太子打造的朝华云海象牙床,作为太子妃的秦月明到现在还没莫着边儿,就已经被太子和国师扑腾的摇摇欲坠,几近坍塌。
忽然外面一声杨公公尖声通传,“皇上驾到——!”
床上闹翻天的两个人立时没了动静。
谢天谢地,史上最大的救星到了!
可又一个头两个大,现在趴在她身上这个史上最大的混蛋该往哪儿藏?
萧怜飞快地抬手拿了云锦被,将胜楚衣摁倒,从头到脚盖了个严实,又将刚刚扔到地上的午夜蓝长袍用脚踹进床底,抬手落了床帐,掀了个缝儿,竖了手指在唇边,瞪着眼睛威胁躺在被子里笑眯眯看着她的胜楚衣,之用手掌在脖子上做了个划脖子的动作。
而她自己已经来不及打点了,反正是自己个的老爹,反正她在养病,于是就将头发拢了拢,穿着寝衣紧走了几步,出去接驾。
这时萧兰庸已经背着手走了进来,见她竟然下了床还跪在地上,赶紧伸手心疼地将她扶了起来,“怜儿啊,你身上的伤未好,那日册封大典又骑马折腾了够呛,父皇实在是心疼啊。”
“谢父皇关怀,儿臣已经好多了。”
“若不是秋猎在即,父皇急着在开拔前将太子这个位子给你坐实,其实也不该如此心急地举行大典。”
“父皇一番苦心,儿臣铭记肺腑。”
萧兰庸见她这样懂事,沉沉拍了拍她的肩膀,“怜儿,你虽生得纤弱,却心怀广大,不拘小节,一身的傲骨远胜你的八个皇兄,父皇将江山社稷托付给你,希望的就是你凭着这股傲气和野性,能为我朔方打出一片壮丽河山!”
萧怜当即跪下,“儿臣定当不负父皇所托!”口中虽这么说,可眼珠子却咕噜噜乱转,我特么是个女的,你还真让我给你打江山去啊!我没空啊!
“快快起来,”萧兰庸伸手又将她扶了起来,“其实,父皇立你为太子,还有一个不得已的原因。”
他说到这里,就有些嗓子里就有些干涩。
“父皇请讲。”
“咳,就是国师。”萧兰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朕若是立旁人为储君,国师必定不答应,轻则不予辅佐,负气远走山林,重则,逼宫谋反,推你上位,以他的性子,都未可知。”
萧怜就是眉头一抽,父皇您想多了。
“可若是朕直接立你为太子,以国师对你的爱重,必将倾力辅佐,关护有加,且能镇住你的几个皇兄,免去夺储谋逆、手足相残的惨剧。况且,朕相信,以国师的不世之能,只要有他护你一日,这朔方的江山社稷,你便可高枕无忧。”
萧怜余光瞥了眼床帐,谁说无忧!我现在最大的忧患就在枕头上!
萧兰庸在屋里转了一圈,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了,“秋猎之上,夺得十只黄金爵的事,父皇就当你说笑,你大可不必勉强。”
“父皇,孩儿言出必行,定当全力以赴。”
“其实父皇最希望的,不是你能夺得多少只黄金爵,而是你此番前往神都,能为父皇带回孔雀王朝的以清公主。”
萧怜扑通一声,又跪了,“父皇,儿臣已经有了月明,不再做第二人想。”
萧兰庸用手指点着她的鼻子,“世上最无用的就是痴情!光凭以清公主这个封号,就等于是孔雀王朝的半壁江山,她若是嫁与你的任何一个皇兄,成了旁人的靠山,将来你的皇位都将不稳,而若是你将她纳入东宫为太子正妃,他朝封后,将来与孔雀王朝化干戈为玉帛不说,你们的儿女,成就整个西大陆统一的大业,也指日可待啊!”
他用力拍了拍萧怜,“怜儿,朕对你的希望可不仅仅是屈居于北方这一片白山黑水之间啊!”
父皇,我跟以清公主弄不出来儿女啊!
萧怜跪在地上快要起不来了,这个压力太大了!
萧兰庸心疼她,“好了,快起来,伤势刚刚好转,不要总跪着。父皇对你希望殷切,也并不是一定要你事事都必须办到,许多事,你若是办不到,你的那几个皇兄,也必是办不到了。你能有现在的样子,父皇已经很高兴了,回忆起你小的时候,软得面人儿一样,活脱脱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朕无论如何也没想过你有今日的本事,心中实在是……”
萧兰庸弯腰伸了双手去端萧怜的手臂,却猛然间余光看到那件被胡乱踹到床底的那件午夜蓝色长袍。
他便说不下去了,起身径直向床边走去,弯腰亲自将袍子给捞了出来。
萧怜脑子嗡地一下,完了!
萧兰庸沉着脸,盯着那袍子看了半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对萧怜道:“怜儿,事到如今,父皇也不为难你,关起门来的事情,随你如何胡闹,朕都当不知道,但你毕竟是皇子,为了江山社稷,有两件事,你必须做到!”
萧怜一听死不了了,感激涕零,“父皇您说,儿臣就算肝脑涂地,也必不辜负父皇。”
萧兰庸悠悠一声叹息,“第一,你就算再不喜女子,也必须与以清公主生下后嗣,继承大统。”
噗!
萧怜咬咬牙,“是,父皇。”
萧兰庸脸色更沉,死死盯着落着的床帐,“第二,朕不管你床上有多少男人,又都是谁,但是国师胜楚衣,必须给朕哄住了!你若是不招惹他也就罢了,招惹了再与他翻脸,后果不堪设想!你可听懂了?”
“……懂……了……”
萧兰庸又是深深一叹,扔了手中的蓝袍,出门去了。
萧怜跪在地上磕头,“恭送父皇!”
看着萧兰庸彻底走远,寝殿的门重新关上,整个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萧兰庸对你的期望还真是殷切啊,怜怜。”胜楚衣有些妖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衣衫不整,灯火下十足十的妖孽相。
“妈蛋,吓死老子了,跪得膝盖都软了!都怪你!”
胜楚衣蹲在她身边,眯着眼笑,“这么凶啊!国师胜楚衣,听说是个很容易伤心的人,殿下若是想按皇上的旨意,将他哄住了,该是要好好花费一番功夫的。”
“死开!”
“国师要是翻脸,后果不堪设想哦。”
“你翻脸试试,我看看会怎样!”
“会……,”胜楚衣极度危险地凑近她,“会这样!”说着将萧怜直接打横抱起,也不管她嗷嗷叫还是拳打脚踢,大步走回牙床,扔了人,落了帐子,家法伺候!
“别闹!”
“小乖!”
“死开!”
“听话!”
“拿走!”
“别动!”
“流氓!”
“香香……”
……
当日光洒满东宫时,胜楚衣早就不见了踪影,秦月明蹑手蹑脚进了寝殿,看见象牙床的幔帐已经被扯了个稀烂,七零八落地垂着,萧怜正雪白的胳膊和长腿都露在外面,细密的浅淡疤痕之上,全是星罗棋布的红印、淤青、齿痕,腰背上横搭着云锦被子的一角,睡得正欢。
她悄悄地将地上扔得乱七八糟的衣裳一件一件捡起来,结果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是惊动了萧怜。
她眼帘一掀,便惊了秦月明一脸,这人什么时候开始,眉眼突然变得这么妖艳了,她怎么都没注意到?
“怜,你醒啦?”
“我,已经死了……”萧怜没好气地趴着,动都懒得动一下。
秦月明立刻贱兮兮凑上去,“喂,昨晚激烈,哦?”
“滚!”
“哼哼,我就说国师大人孺子可教!”秦月明得意极了。
“什么?”萧怜蹭的坐了起来,用被子裹了身子,“昨晚是你把他给弄进来的?”
“额,内个……”秦月明转身想走。
“回来,你还背着我干什么了?”
“啊,没什么啊,就是国师大人把我抓去堕天塔问话,我一害怕,就问什么答什么了。”
“你都说什么了?”萧怜的脸阴得可以滴水。
“我就是把你身子的实际情况跟他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让他知道你跟别的女子不太一样,请他温柔相待。”
“还有呢?”萧怜的拳头攥得咯嘣咯嘣响。
“还顺便以我多年来广泛涉猎各类书籍获得的经验,告诉他如何让你少遭点罪。”秦月明悄咪咪地开始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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