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心慢慢走了过去,低声道:“欧巴……”
韩睿猛地回过头,看到是她,才松了口气。
“是你啊……”
林素心走到他身边,怯怯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欧巴,刚才那个刘小姐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的前女友真的……呃……”
韩睿略微低头,掩盖住了眼中的情绪,低声道:“嗯,她已经过世五年多了。”
林素心注意到,韩睿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眼前的钢琴上,脸上有一丝伤感的神情。
这架钢琴……她也有点眼熟,很多年前,她第一次代表天海音乐学院参加世界级的钢琴比赛,获得了第二名,奖品就是一架价值百万的斯坦威钢琴。
由于她无家可归,只好申请把钢琴放在学校的琴房里。校方考虑到这架钢琴的展出可以极大地激励其他学生,所以不仅同意了,还专门给她留了一间房间,以便她可以随时过来练习。
不过,她明明记得,当初那架钢琴已经烧毁了,看来,这是后来又重新购入的了。
林素心抿了抿嘴唇,又道:“欧巴,你别伤心了,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如果她泉下有知,一定也希望所有爱她的人都过得幸福,伤害她的都遭到报应。”
韩睿听到最后一句,轻抚钢琴琴盖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摇头道:“没事,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你也别这么紧张兮兮的了,我没你想得这么脆弱。”
林素心这才松了口气,道:“刚才听你们说话,吓了我一跳呢,她竟然跟我叫同样的名字!”
韩睿把目光转到她身上,温柔地说道:“是啊,所以当初我听到你的名字的时候,才会那么震惊,说实话,你跟她非常像,我有时候好像在你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所以……才会对你一见如故,忍不住想要亲近你。”
林素心听到前面半句的时候,还以为韩睿猜到了什么,听到最后,才发现韩睿都到了这时候,还想着要趁此机会博得她的好感,不由又被恶心到了。
她干笑道:“是吗?可是,刚才刘小姐可是说了,她是音乐学院有名的天才少女,我怎么能跟她比啊?”
韩睿道:“这不一样,她没你这么漂亮,也没你这么善解人意,但是你们有一点很像,都很喜欢音乐,也很有天赋。虽然你没有学过钢琴,但是,你不是也在学写歌吗?”
林素心的嘴角抽了抽,就这还不忘贬低前女友来抬高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男人?她以前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看上韩睿?
今天已经注定要无功而返了,林素心本来就不想多留,加上韩睿这副无耻的嘴脸,更让她听不下去了,生怕自己再听他说下去,下一秒就会跳出来自爆身份,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那样就实在太危险了,她必须得忍住!
正当林素心想着怎么速度闪人的时候,韩睿又开口了。
“刚才刘嘉雯在门口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不真实的。当年,林素心过世的时候,我跟她已经分手了,只是我们都没有刻意公开而已。她是个脾气特别不好的女孩子,平时有不开心的事情,总是朝我乱发脾气,后来她要出国读书,我也准备去日本发展,我们就和平分手了。她在学校里出事故的事情,我也是到了日本之后很久,才听朋友说起的,并不是故意不参加追悼会。”
林素心霍然抬头,紧紧地盯着他,说道:“你说什么?”
韩睿上前一步,试图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我知道,她已经去世了,我作为一个男人实在不该再说这些撇清关系的话,我以前也从来没有对别人解释过。可是,只有对你,我不想让你误会我,以为我是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林素心本来以为,自己早就已经把以前的事情看淡了,不再会受到当时情绪的影响,可以冷静地跟韩睿周旋,寻找报复的机会。
她也以为自己真的做到了,这段时间她也一直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因为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当她不安或者迷茫的时候,只要扑进贺三少的怀里,就会觉得充满勇气和安全感。
但是,现在听到这样颠倒黑白的话,她却实在忍受不住了,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呢?
明明当时他们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是韩睿为了自己的利益把她出卖给了任湘君,虽然火不是他亲手点的,甚至他也许也并没有意识到,任湘君会要她的命,但是,他把她推向了一个明摆着想要害她的人,难道不是事实吗?
他怎么敢说,自己对此一无所知,怎么敢撇清,说两人已经分手了,又怎么敢把脏水泼到她这个受害者的身上,说她脾气不好让他受不了?
林素心紧紧握起拳头,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里,一阵刺痛传来,才让她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但她尽管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逞一时之快,却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是吗?可是,你当时不是还跟林素心是情侣吗?她去比赛的当天,不是你亲自去送她的吗?难道不是你告诉她,她的琴谱忘在琴房里了,所以她才会来拿的吗?那天,真的只有她一个人在琴房吗?任湘君呢?”
韩睿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脸上惊恐的神色几乎掩盖不住,一瞬间,竟然显得狰狞起来。
他一个箭步冲到了林素心面前,伸手用力地握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按在了钢琴的琴盖上,急切地说道:“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你在乱说些什么?”
林素心的后背重重地贴上了琴盖,一阵生疼,才终于冷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
韩睿确实无耻之极,但是,她实在不能在现在这个时候揭穿自己的身份。
这间琴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韩睿又是个男人,力气比她大得多,她根本不可能是对手,她这次偷偷溜出来,还特意把贺三少派给她的保镖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