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本先生!你要救我啊!这次的事儿,敌人的强大程度太出乎我意料了,这不怪我!我没想到顾骜的势力居然这么庞大,对,他肯定是跟est的高层都达成了某些肮脏交易!
然后还花巨资买通了几个放弃学术前途跟我同归于尽的弃子!不是我无能,是敌人太强大了呀。 罗本先生,您可不能不管我!”
香江,某基金会的办公室里,姚教授没有了人前的嚣张和淡定,涕泪交加地躬着身子侧坐在丹尼尔斯罗本旁边,不过又不敢靠得太近,显然是内心已经被恐惧和自卑所充塞了。
罗本怒道“你要是不收黑钱,会有这次的事儿?少推卸责任了,现在一切全完了!”
姚教授赌咒发誓般说“关键是敌人太隐蔽了,他们选择了一条我怎么都不敢相信会泄密的送钱渠道,我觉得这条渠道是100安全的!这谁顶得住呀?”
罗本内心,也升起了一丝莫名的忌惮,挣扎了一会儿之后,颓然长叹“其实,我们内部也出现了意见分歧。昨天早上,就只有基金会的董事和地政署的长官,还命令和支持我们继续干下去。但是,连规划署里某些有发言权的人,都倒戈改了口风。
这次我们要面对的敌人,空前强大。关键是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拉到了多少利益同盟、我们内部有多少三心二意!你,甚至是我,都有可能被放弃了。”
姚教授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我们都是在为联邦的利益办事!”
罗本悲哀地说“不是所有人都一条心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除了总督12年后是没法留任的,其他人,总有一些,是可能跟本地利益形成复杂纠缠的。只要这些人的利益缝隙被敌人逮到了,再加以外部高压和内部分化利诱,就难说了。
比如,张仲谋真要来本部投资设厂、把技术持有和资本控制的母公司留在内地、把工厂和高科技工艺部门留在香江,这事儿从根子上说,对香江的发展、就业和前景,究竟是好还是坏?凭良心说,其实是好事。
总督一开始不希望事情办成,那是想给中国人下眼药,确保咱走后留下一个烂摊子,我们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让中国人好好吃到嘴里。可这一点,跟本地的执行层利益已经不符了。
之前总督之所以镇得住,还有地政署帮忙力挺、规划署部分力挺。无非是因为两署也害怕打鼓岭、沙角被充分开发后,香江的经济与河对岸的特区过于融合。这一点上,两署里那些哪怕要为12年后继续在本埠工作下去的人,跟布列塔尼亚的利益本来应该是一致的,他们也不希望被从经济上彻底融合。
可是现在,连伦敦的殖民省都受到了莫大的压力,我不知道美国人是怎么施压的——美国人现在是摆明了希望张仲谋能够在亚洲做出抢曰本人生意的局面来,同时,美国人能够指望张仲谋不把尖端光刻机和其他高精尖设备弄到中国内地,就不弄到中国内地,还希望借助我们的把关,尽量延缓中国人自行逆向有关设备的速度。
以顾骜和张仲谋如今的产业布局,如果我们香江坚持将他们赶走,顾骜就找到挡箭牌了,他可以堂而皇之在努力无效后,装作是万般无奈才搬回中国内地的。这种情况下,我们这点划清界限的小利益,在美国人的高压下,根本无济于事。
至于你的学术地位——呵呵,我现在基本上已经确定小道消息了。如果把你打趴下,能够有利于环评通过,美国人会毫不犹豫动用est期刊,乃至tnc协会的势力,把你碾死,为顾骜铺路。”
姚教授彻底面如死灰,一阵哆嗦,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这一次,他连“我为联邦立过功,我为女王流过血”的名场面台词都没机会说出口。
那下场,简直比孔尚忠更惨。
……
“xx大学环境科学学术带头人,姚教授被曝收受学术黑钱!est期刊发表正式声明,终生褫夺其作为审稿人的权力!”
“香江大学环境科学系林仁泽教授,于月前东京大学yyyy学术论文事件中,作为双盲的联合审稿人,曾就同一论文,发表过与姚教授截然相反的观点、力陈原文中弊端!”
“日前,根据内部圈阅评审,地政署环评听证专家组组长,正式变更为林仁泽教授。”
几天之内,连续多条学术界的新闻,在本埠数家比较偏重学政的媒体上,陆续发表。其中关于姚教授黑幕的那条,更是被大多数媒体转载了。
毕竟第一条黑幕的新闻,外行看热闹也看得懂,媒体只要写出来让大家震惊一下,就能促进销量,何乐而不写呢。
至于后面几条,比如林仁泽教授接盘环评专家组之类的,就跟大众没什么关系了。
而在富豪和地产商的圈子里,大家接触到的消息显然更多,也更加惊心动魄。
大家都已经意识到,本埠的事情不是总督说了算的了,哪怕是规划方面的事情,那也是讲究时代背景和全球一盘棋的。
如果可以靠钉子户解决的问题,那本埠的布列塔尼亚势力还有可为。而一旦是指望仅靠环评专家组解决的问题,那么你专家的实力、资质、国际地位,完全有可能被est和tnc的人从华生顿雷霆震怒空降干掉,对方根本不在乎杀几颗棋子。
又过了两天之后,“沙角打鼓岭工业开发区规划、最后一轮环评听证会”重新启动——当然,在启动环评听证之前,其他的绊脚石,都已经搬走了,那些绊脚石相对来说都不算啥难度。
毕竟,顾骜和张仲谋派出的那些负责舆论引导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香积电落成后会早就多少个实业就业岗位,那都是有数字明明白白摆在那儿的。这对于80年代中期、新界北区的普通市民还是挺有吸引力的。
80年代的香江实业,已经开始衰落,不过能吃苦的新移民还是不少的,抵垒z策取消才4年,还有很多河对岸来的人没有切实着落,所以跟二三十年后不能比。
二三十年后,所有香江年轻人都是土生土长本地福利浇灌起来的,人家才不肯做“卑微”的厂妹呢,所以,那时候的香江只剩下金融业、国贸、房地产,以及为金融、国贸和房地产从业者各种生活配套服务的,这么四类人。(不是顾骜歧视劳动人民,这里只是设想站在香江市民的角度上看问题)
而现在的年轻人,想找出成千上万5年前还在吃糠咽菜、为对岸一个月至少能赚1500港币而发狂的吃苦耐劳者,非常轻松。
而港九居民对这些工作机会不在乎,并不要紧,因为他们唯一对新界北区指手画脚的机会,就只是环评。其他的当地人可以说了算,当地人是不介意是否跟对岸的特区经济融合的。
最终,在林仁泽教授的主持和斡旋下,项目环评正式通过。
至少,香积电项目被授权,可以在4月份正式开建,必要的配套设施也可以开始。只是后续的房地产用地,依然被卡了一下,需要重新被审核利益分配的问题。
但顾骜反正也不打算炒房,跟他就无所谓了。
估计想赚房地产和商业配套钱的各大家族,至少还要短则半年、多则一两年的运筹,不过他们本来就喜欢囤地,这样当然伤不到他们。
“顾骜在美国人那边的面子,真的这么大么?他跟着基辛格念书那几年,究竟在那儿得到了多少外援臂助?
而且,基辛格不是供核档的么?tnc里那些打环保牌的政客,怎么都是偏民猪档的居多啊,顾骜究竟什么时候,跟民猪档的某些势力也混得这么熟、肯让他们出大力挺的?每年捐一千万美金搞植树造林的慈善,就能在tnc得到如此巨大的话语权?让tnc如此不计成本挺你?”
尘埃落定之后,几乎所有的地产数大家族掌权者,内心都在揣摩这个问题。
这次明面上倒下的是一个姚教授,似乎比孔尚忠弱小了很多。但本埠富商圈子里的人都是有见识的,他们知道姚教授只是“外伤”最惨的一个,表面现象而已。
顾骜真正重创的,有包括丹尼尔斯罗本、以及罗本背后那个布列塔尼亚资的搞事情基金会在香江的影响力、威慑力。
真是没有一个han'j-ia:n能在顾骜手上落下好下场呀。
香江这一亩三分地上,凡是亲布列塔尼亚的,两次了,都被外部借来的神秘力量灭了,让香江富豪们上了一课,知道香江不是一个封闭的系统,只是全球这盘大棋里的一颗棋子而已,外部随便一点风浪,都能让本地翻江倒海。
这种感觉,有点像曰本战国末期,很多曰本人原本觉得“丰臣秀吉这天下已经飞龙骑脸了呀,怎么还可能丢?”结果打完壬辰倭乱,猴子20万人马折损大半后,他们才知道
德川家康打不过全盛状态的猴子没关系啊!猴子的主力会突然在曰本世界以外的外域地图,比如大明,被干掉的呀,然后曰本的天下可以换一个话事人的呀!
在顾骜这儿,把对香江本埠竞争的眼光,都盯在场内的对手,两次都完了,只有开眼看世界的才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