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墨寒之这要是走了,岂不是就要坐实这个连生病的老母亲的哀求都不管不顾的不孝子标签了?
而她就是一个连生养之恩都毫不在乎,还要离间自己老公和婆婆的恶毒媳妇了。
裴娇娇眼神复杂的看了申静冰一眼,抿着嘴,摇了摇头。
申静冰这么好的天赋,没有从小去学个变脸什么的真是可惜了,不然一定会成为这个行业的大拿。
只可惜她和墨寒之根本就不是会在意这些表情的人。
申静冰想给她和墨寒之扣帽子是申静冰的事,又没有规定她和墨寒之就一定要接,一定要戴。
裴娇娇和墨寒之默契十足的交换了视线,接着两个人同时转身,准备离开这出毫无营养的闹剧。
但也就在两个人转身的这一刻,身后再次爆发出刺耳的哀嚎。
“儿啊!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啊,妈都要不行了啊……当初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了你,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大,却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出娶了媳妇就忘了……”
申静冰的哭诉并没能阻止裴娇娇和墨寒之离开的脚步。
不过两个人眼看着就要走到门口,脚步还是被阻止了。
病房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病历夹和检查结果,面色严肃的出现了。
人还没进来,呵斥声就已经传了过来。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这里是病房,病人需要休息,要安静不知道吗?”
想必他也想不到刚才那些震耳欲聋的哀嚎,其实是出自一位就快要不行了的绝症病患的口中吧。
申静冰讪讪的收了声,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的主治医师,赶紧声音虚弱的开口叫人。
“医生,您怎么来了,是我的身体……”话说一半,欲言又止。
申静冰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卖个可怜,但这想法刚在脑海中蹦出来,就被医生亲手掐死在摇篮里了。
“申静冰,对,我是要找你。我问你,你入院的时候拿的那些检查结果都是谁的?”
申静冰的表情倏地一僵,心头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但在没有更多的证据前,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否认。
“是……我的啊,那上面不都写着我的名字呢吗?医生,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啊?”
“你的?”医生肩膀微抖,一声冷笑,直接将手中的检测报告举到了申静冰的面前,冷声质问,“那这可真的称得上是医学奇迹了。”
“……”
“以你入院时拿来的那些检查结果来看,你不过只剩下了不到三个月的性命而已,可再看你昨晚的检查结果,你竟然奇迹般的痊愈了呢。”
申静冰的脸色瞬间发白。
“昨晚的检查?昨天晚上……检查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医生直起腰身,将检查结果交到了墨沁雅的手里。
“你入院后一直抗拒做进一步的检查,但这有违规定,你女儿也一直担心你的身体,我们便在你昨晚的点滴中加了少量的安定成分,在你陷入沉睡后再推着你去做的各项检查。”
“却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大的意外收获。”医生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申静冰,你知不知道我们医院普通病房的床位有多紧张?外面有多少真正需要帮助的患者在等着我们救治?”
“我们医生的使命是治病救人,不是在这陪你玩什么过家家的游戏!你这是明目张胆的浪费医疗资源,等着被起诉吧!”
申静冰:“……”
“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医生气冲冲的离开了。
裴娇娇目送完医生的背影,忍不住又转过来,想看看申静冰怎么去圆这场戏。
好家伙,原来是装的。
她就说嘛,祸害遗千年这句话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怎么会有错?
申静冰无视了所有人的视线,接着就像刚才的医生并不是来戳穿她的谎言,而是特意来宣告她已经痊愈了一般,满脸兴奋中又夹杂着不可思议。
“我……我没事了?我竟然没事了?!太好了!”话音刚落,她抬手撑着病床边,刚才还扬言不知道有几天活头的人,就这么毫不费力的坐了起来。
“奇迹啊!真是奇迹啊!寒之,漾儿,你们听到了吗,医生刚才说这是奇迹!老天爷不忍心亡我啊!”
裴娇娇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感觉申静冰这翻表演就是在把这病房内所有人的智商都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合着人家医生说了那么半天,这申静冰就捡着自己乐意听的痊愈和奇迹这两个词语去听了,其他的都变成耳旁风刮走了。
算了,一个疯婆子而已,她何必计较呢?
裴娇娇和墨寒之头也不回的走了,任凭申静冰怎么在身后叫名字都没有回头。
看着自家大哥和嫂子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墨沁雅忍不住叹了口气。
可她正要问问自己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转头,等着她的却是格外清脆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瞬间把墨沁雅给打懵了。
她忍着疼,单手捂着自己被打的侧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申静冰。
“妈……你……你打我干什么?!”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赔钱货!亏得我这么多年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不想着赶紧嫁人,为家里的债务分担一些,做做贡献也就罢了,偏偏到关键时刻还给我掉链子!”
“……”
“我们所有人都在想尽办法让你大哥回来帮家里出力,只有你是例外,你到底还是不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
“还有,你知道我为了这场戏计划了多久吗?要不是想着靠快死了能从你大哥那博得同情,我愿意天天跟个死人一样躺在这装病吗?”
“……”
“我精心计划的一切啊,就被你给毁了!你这个赔钱货,你给我滚!滚——!”
墨沁雅看着眼前暴跳如雷的母亲,听着那一句又一句刺耳的话,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心灰意冷,转身就走,但人还没出病房,又听到刚才还狠狠呵斥自己的母亲,已经举起电话,打给了那个所谓的失联躲债的唯一继承人墨寒逸。
而开口的语气,也温柔的不像话。
“儿子呀,你这两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妈妈?你放心,债务的事妈妈已经在想办法解决了,对,对……诶诶诶?你死丫头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