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那里!”小仓霞抬头向二楼的楼梯口望去,但那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隐隐约约有一个黑影闪过。
没有人回答她,黑影一闪,随后消失了。
小仓霞惊慌之间,突然被赛罗一把推开,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撞了个七荤八素。
“小心!”赛罗的声音出现在她耳畔。
她心惊胆战的晕晕乎乎爬起来,在她刚才站着的位置,赛罗已经和一个浑身冒着黑气的怪物交手。
那怪物大抵是个人形,全身覆盖着坚硬的盔甲,黑色的甲胄上遍布狰狞的花纹,脑袋被一个铁壳套住,看起来很恐怖。
短短数秒,赛罗和怪物搼脚相向,已经过了数十招。
走廊里太黑,他们过招的速度太快,小仓霞看不清晰,只是惊恐的站在墙边,心里一阵后怕。
刚才如果不是赛罗推开她,大概现在她已经死了。
怪物攻击得非常刚烈,赛罗一路后退,从楼梯口退回到大厅,她只能被动防守,以人间体的形态,很难找到机会反击。
前台大厅中央的开阔地,赛罗一边对战,一边观察着对手,她发现怪物的手指上,也佩戴着和娜娜、美惠一模一样的蓝色宝石戒指。
“你就是星野凛太郎吧。”她一边以格挡的动作架住了怪物的攻击,一边大声问。
她弓步站定,停止在大厅中央的地方,凭借体力,费劲的抵挡着冲击力,生生停下了后退的趋势,强行阻挡。
怪物的声音带着回音,沙哑低沉,但能听出来是个男音:“你少管闲事!”
“是你杀了千成株式会社的所有人!”赛罗继续大声质问。
“如果不想死,就离开这里!”怪物双臂发力,猛一推,将赛罗推得后退踉跄。
“啊!”女孩猝不及防,趔趄退了几步之后,再次冲过去,抬起腿,以脚踝猛然踢击向怪物的腰部。
“如果我一定要管呢?”赛罗气势不减分毫,锐利的眼神盯着怪物,半点不打算退缩。
“那只能去死了!”怪物并不躲避,用机械般的手抓住她的腿,隔空一掀,将她狠狠的甩出去。
赛罗后背撞击在大厅的废墙上,墙壁上霎那裂开一片,好在没有坍塌。
她倒在地上,脑袋一阵发晕,后背的剧痛让她一时间没办法挣扎着站起来。
怪物不依不饶,大踏步走过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从地面上拎起来。
赛罗双腿悬空,被掐着脖子按在墙壁上,难忍的窒息感让她本能的挣扎,她伸出手,用手指抓住怪物的手腕,想掰开掐着她的手,可是手指无力,怎么也掰不开。
“啊…”惨叫声在大厅中回荡。
小仓霞早已从楼梯间追到了大厅,她躲在大厅靠近门口的角落里,心惊胆战的看着这一幕,此时看到赛罗被掐住脖子,不由惊呼:“小真!”
“快…走…”赛罗艰难的说出一句,远远望着小仓霞,她眼前的世界一阵黑一阵白,被掐得动弹不得。
“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顾着别人?”怪物冷笑一声,手指加大了力度,在赛罗细腻的脖颈上掐出了一圈指印。
赛罗已经窒息到说不出话了,脸颊苍白,眼睛白多黑少,努力的张着嘴想呼喊,却只能发出一丝嘶哑的哀嚎,双手无力的扒着那只掐着她的手,手指全然没有力气。
挣扎逐渐弱下去…
“小真!”小仓霞大声喊起来,“我求求你,你不要杀她,求求你!我们不调查了,我们这就走!”
怪物冷笑着,仍然掐着赛罗,势必要将这女孩活活掐死。
“求求你,放了小真啊…”小仓霞跌坐在地上,“小真…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我不该带你来这里的…对不起…”
“吵死了!”怪物伸出另一只手,一掌出,一抹蓝色的火焰从他的手掌发出,击向小仓霞。
“啊!”小仓霞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燃烧着了,但并没有大碍。
她急忙拍打衣服,将火焰熄灭掉,惊恐的看着怪物,不敢再喊。
赛罗已经两眼漆黑,连挣扎都不可能了,双臂无力的垂下去,眼见着已经快没气了。
星野凛太郎看着失去挣扎的少女,忽然楞了一下。
眼前的少女,和另一个身影重合,也是这个年纪的可爱女孩子…
他的手不由的松开,颤抖着僵在原地,后退了一步。
随着他松开手,赛罗跌倒在地,她趴在那里,不住的咳嗽,眼前重新恢复了清明,这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啊。
她抬起头,盯着仍然僵站在那里的怪物,疑惑不解。
“你走吧。”星野凛太郎看着她,“我不会杀你的。离开以后,别再来这里。”
“你为什么不杀我?”赛罗扶着墙站起来,盯着他。
星野凛太郎退后几步,转身望着门口投进大厅的光,背对着赛罗,低声道:“你看起来很像琉香…我对不起她,我获得了这个力量,却唯独失去了她!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宁可不要这个力量…”
“琉香是谁?”赛罗问。
“我女儿。”星野凛太郎声音难得的温柔,“她和你一样大,有14岁了…我看到你,就想起了她…以前每天回到家,她都会开心的冲过来,仰着小脸,对我说‘爸爸,欢迎回来’…我没有想到,那个兑换人生的代价,竟然是她!!”
他说着,从提到琉香开始,那份温柔,一直到最后说起“兑换人生的代价”,温柔被歇斯底里取代,他悔恨的望着门口的光,低沉的声音仿若痛苦的哀鸣。
赛罗望着他的后背,忽然明白了什么。
星野凛太郎的家庭,是他女儿。
他虽然没有父母,也没有妻子,但是他有一个十四岁的女儿,他选择兑换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他女儿的存在,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用“家庭”换取力量,当他从幽冥巫那里回来以后,发现琉香已经死了。
他杀了千成株式会社所有人,自己也变成了怪物,但不能复活他的女儿。
他一直留在这座废楼里,杀死所有进入这栋楼的人,却无法逃脱恐惧,还有失去女儿的痛苦。
“你希望琉香复活?”赛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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