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红暂时还没有时间去反思此次喻副总理调研的得与失,现在他要做的是立即赶回市委,听取付熙麟的案情汇报。
在陆渐红的办公室里,济济一堂,除了付熙麟和任克敌以外,重双城和贺子健也赫然在场。
付熙麟当先汇报道:“这一次能够有此收获,子健同志的功劳最大,如果不是他提供了确切的线索,很难说这一次的抓捕行动会如此顺利。”
接下来的案情汇报,让陆渐红略有些目瞪口呆之感,这一次居然又是龙头帮在作祟,不过这一次,掌握的东西更多,因为龙头帮只不过是一个工具,最重要的是,策划这一次行动的人是谁,很显然,这一次的行动有着很强烈的针对性,而这一切,都直指一个人,那就是陆渐红。
“陆书记,宋清泉还没有交待。”说这句话的时候,付熙麟的目光在贺子健的脸上游移了一下,这让贺子健略有些心虚,因为给他通风报信的是宋清泉的老婆牛莉,这很难让人不向其他方向产生联想,为了一个人而出卖自己的丈夫,里面的问题就不小了。
“他应该只是一个小角色,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策划这样的行动,想办法让他开口。”陆渐红波澜不惊的语气里隐隐包含着一股杀气。
在招待所吃了便饭,众人散去之后,已经是快十点了,出来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零星的小雨,陆渐红坐在车上一言不发,贺子健自然不会去饶舌,很快到了陆渐红的住处,为陆渐红开了车门,陆渐红向前迈了两步,忽然又回过身道:“子健,你跟那个牛莉是……什么关系?”
贺子健早有准备,道:“陆书记,我跟她也就是一般的朋友,不过这一点或许不能令您信服,但是事实确实如此。”
陆渐红的目光锁定了贺子健的眼睛,流露出一股坦然之色,这才点了点头,道:“人的一生,要经历很多挫折很多磨难和很多的诱惑,一个成功的人,是能够迈过这些的。”
“陆书记,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回去吧。”
上了车来,贺子健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他知道,他跟牛莉的关系还真的让他有些说不清楚,仅仅是一般朋友,会去告丈夫的密?当然,贺子健是能解释得清的,因为牛莉跟宋清泉已经离了婚,但是如此解释,则更是越描越黑,索性什么也不去解释。
此时的朱耀庭同样是难以入眠,看得出来,喻副总理给自己打气又是以失败而告终,想不到陆渐红一个政治局候补委员,居然敢如此牛掰地一点面子都不给,虽然他有强硬的后台,但是无论是哪一级的政府,平衡才是最为重要的。就以眼下为例,陆渐红要想站住脚跟,不可能跟太多的人结怨,上级同样也是如此,蒋主席的周总理也需要谋求平衡,这世上没有哪一家独大的情况,那么在这种不可能得到明显支持的情况下,陆渐红到底是凭借什么让他如此牛气?
喻副总理曾跟他提及关注一下华志强案,朱耀庭对华志强并不怎么熟悉,只是从何必那里知道这小子在上层很有些关系,现在喻副总理提到他,显然不是随口说说,以他跟喻副总理那么多年的交情,他并不曾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那么这代表着什么呢?
以他的经验来看,纪委一般对一个人实施双规的话,那么手中肯定是掌握了一些东西的,不过华志强也只是一个国企的老总而已,对他下这么大的功夫,有这个必要吗?
有。朱耀庭立即给出了这个答案。古往今来,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事件实在太多,到了眼下这个层次,如果出现**案的话,个人行为少之又少,那么纪委这么久也没有公布审查结果,那是不是意味着想拔出萝卜带出泥呢?那么想通过华志强带出谁来呢?
朱耀庭经过一番考虑,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庆安区区委书记何必。
想到这里,朱耀庭不得不佩服陆渐红的狠辣,何必如果只是个寻常的区委书记倒也罢了,可是他还是市委常委,而且是自己阵营中的一员,何必倒下去了,对自己来说绝对是一个损失。华志强的案子他可以不管,但是何必,他必须要考虑一下,尤其是在自己占尽下风的情况下,自己更是必须关注。
次日一早,几位副市长以及何必接到市政府副秘书长罗长庚的电话,说朱市长要召开市长办公会。
会议只不过是一个形式,朱耀庭的主要目的还是要跟何必好好谈一谈,散了会之后,何必果然被单独留了下来。
“华泰制药的改制进展到什么程度了?”这个问题成为了他们交流的开路先锋。
何必的心里不由跳了一下,现在他是对华泰这两个字闻名色变了,只是虽然心里焦虑万分,表面上还不得不保持镇定,区长秦必林也多次向他明着是汇报暗着是“逼迫”尽快对华泰制药实施改制,再这么拖下去,会留下很大的后遗症和不稳定因素。
“资产还在清算当中,沿袭的还是重安铝业的改制路子。”何必敷衍着回答道。
朱耀庭的目的自然不是问这个,接着道:“华志强涉嫌严重的经济问题,确实增加了很大的改制难度,对了,华志强的案子有没有什么进展了?”
何必心头狂跳:“暂时还不清楚。”
“何必啊,听说你跟华志强可是拜把子兄弟,关系非同一般啊,有这么一回事吧?”朱耀庭淡淡道。
何必挤出了一丝笑容:“他是搞企业的,对庆安的经济发展有帮助,我跟这些老板一直保持着不错的私人关系。”
“纪委办案很有一套,不知道又有哪些人会受到牵连呢。”朱耀庭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点了一句,道,“好,你先回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