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府邸之中。
虽然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了，但是其中陈设依旧。
坐在黑色的桌案上，白芷给苏牧和夜大人上了一杯白茶，便退了下去，顺带关上了房门。
窗棂中的阳光洒在桌案上，苏牧却懒散的倚在座椅。
这一晚上，实在是折腾的够呛。
哪怕是他已经突破了心灯，都有些头重脚轻。
当然，主要还是吓得。
那澹台宫……
绝对不是避尘真人！
不！
她到底是不是真人，都不一定！
苏牧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澹台家的恐怖。
她在记忆之中，她应该是澹台家天赋比较差的，九岁半步心灯。
但是就算如此，那对于自己来说，也是大大的天才。
这样的天才，突破能不快吗？
苏牧暗道自己糊涂。
在记忆中离开，自己就该意识到，那澹台宫绝对不是普通真人。
自己感觉她是灵劫，那是因为她碾压般的灵气。
而能碾压自己的，不仅仅是真人，天人也可以。
苏牧能够确定的，仅仅是她的魂力是魑魅境。
虽然神师突破，多半会在二十岁之前发生，但是修行几千年的老怪物中途成为神师，自身修为天人，魂力不过生死境也是有的。
她不是不能杀，而是不想杀。
她伪装面容和身体，伪装修为也是有可能的。
刚刚就在那东潮楼上，自己心头只浮现出一丝强烈的危机感，眼角下那可斩杀天人之下一切的泪痣，就裂开了。
而自己什么都没察觉。
甚至劫灵老祖留下的印记都没有爆发，直接碎掉。
这意味着……
澹台宫恐怕有悄无声息斩杀灵劫真人的实力。
不知道玉大哥能不能顶住……
对于三天后的打赌，苏牧的依仗便是玉封秦。
他去东海，多半是能拿下龙王殿的权柄。
以神家的名义，让他妻儿掌控龙王殿的话语权。
毕竟是个恶土分号，在这里能出手的最强者，也不过是通明大化真人。
凭玉封秦几乎灵劫无敌的实力，应该不难。
而龙王殿，也关系着他下一步对付云州世家。
“公子？”
坐在对面的夜大人有些坐不住了。
他看着苏牧有些出神，不由道：“公子想知道什么，属下定知无不言。”
闻言，苏牧缓缓抬起头来。
他打量着夜大人，道：“说说看。”
“关于海岛，我都要知道。”
“当然，很多情报我早已得到。”
“如果夜大人你说的和我知道的不同……”
苏牧没有多说，只是凝视着他的眼睛，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夜大人干笑一声道：“明白，明白。”
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夜大人道：“其实，我们无边海的资源很多，但是基本都集中在中部海岛。”
“虽然不知道公子在哪里得知海岛的信息，但是在这里，我可以告诉公子。”
“在无边海的海岛上，每一个资源丰厚些的岛屿，都有修士构成的城池。”
说着这里，夜大人沉声道：“其实，大唐这种满是凡人的国家，不算恶土之中的三国，天下只有两个。”
说着，夜大人道：“北域冰蟾帝国，南域巫九帝国。”
“其他的地方，都是由修士宗门，或者强大仙家掌控。”
“就算是有些国家，也只是小公国，为修士服务。”
“海岛也是一样。”
“每一个海岛都是一个小城，里面修士占据了七成以上。”
“我们无边海边缘种族，无法生活在内海，但是却可以给内海种族缴纳过路钱，前往海岛交易。”
“海岛本身就狭小，所以缺少各种灵药。丹师会虽有分号，但是价格很高，不是必要，几乎没人会去购买。”
“所幸，海中海兽众多，可以捕杀取丹。只是海中妖兽属性单一，其他属性急缺，任何除水属性的妖丹，都能卖出十倍二十倍的价格。”
听了这话，苏牧似笑非笑：“我记得你刚刚在众人面前，说的是只有水属性的妖丹，妖晶，最为值钱。”
夜大人笑了笑，朝着苏牧抱拳道：“人多眼杂，若是说了实话，便是公子的损失。”
苏牧笑了。
这夜大人转过弯来，却也是个妙人。
“怎么是我的损失了？”
“因为海市是公子的，定价交易，远航出售，全都是公子的。”
“让他们误以为水属性最贵，那么公子收购的时候，便可以低价收购其他，低收高卖。”
苏牧手指轻轻敲打桌子，缓缓道：“我不需要。”
“啊？”
夜大人有些吃惊，这怎么还有把钱朝外推的人？
“我可以告诉你。”
“我之前给州牧说的话，都是真的，”
“本公子看不上这点蝇头小利。”
“我要的，是八方尽来，闻海知云。”
苏牧看着夜大人道：“让东海成为港口，让海上长城成为门户，开千年不绝商路。”
轰！
苏牧的话，如同闷雷一般炸在夜大人的头上。
他从苏牧的话中，仿佛看到了一条铺满灵石的大道挂在海面。
但是很快，他便苦笑着摇头，道：“不可能的。”
“单单只是海兽就解决不掉。”
夜大人道：“在无边海边境，除了我金角夜叉和海鬼，还有无数的凶兽。”
“它们的修为在炼魄境到心灯境。虽然不强，但是足够多。”
“公子知道海上长城便是为了防止那些海兽入侵，有它们在，何谈门户？”
苏牧淡淡一笑，仿佛胸有成竹。
“放心，本公子自有计划。”
苏牧说着，让夜大人附耳过来。
听罢，夜大人面色大喜！
他当即拜道：“若是真如大人所说，云州定冠绝恶土，从此，闻名海上！”
“三天之后，便知分晓。”
苏牧笑了笑，道：“现在，给你一个任务。”
“是！”
“联系一下海鬼族的族长，本公子要见他。”
夜大人一愣，苏牧当即笑骂：“怎么，你觉得计划能成，海鬼族会让你一个人吃下吗？”
说着，苏牧面色一变，道：“就算是能，本公子也不答应。”
“不会有人垄断商路。”
“所以现在去找海鬼族，是给你自己找帮手。”
夜大人当即明白了苏牧的意思，连忙道：“明白！”
“明日晚上前，属下便将人给公子带来！”
“好！”
看着夜大人下去，苏牧长出一口子。
累啊。
这些事自己原本有想法，但是并不着急。
直到昨晚自己突破心灯。
苏牧缓缓闭眼，感受到自己的灵海上，一枚金丹旋转，上面印着一个花瓣。
那是心经。
一瓣占据了十分之一的位置，只要十瓣，自己便能心灯巅峰。
可是，此刻苏牧却是感受到，想要绽开第二瓣心灯，自己则需要海量的灵气。
同时，还需要充裕的气血。
两者兼备，才能继续凝结起来。
自己算了一下，若是没有大量的灵血和灵气，单纯靠修炼，自己凝练一瓣心经……大概要七百年……
吱嘎——
突然，房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娇小的身影跳到了桌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眨巴着看着苏牧。
正是九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