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一看,冰山美人指着我的腿,那里有一片青紫。
一开始,我还有点怀疑,冰山美人刚才怎么一反常态,放弃了昨夜那种,半推半就的羞羞答答的守势,突然就这么热烈,开始化身饿虎扑羊,主动进攻了。
不过在发现我腿上的青紫之后,她的样子,像极了得知丈夫偷腥,气急败坏的普通人类女子。
这样一来,我刚刚冒出来的怀疑,就打消了。
冰山美人指着的青紫,是水蛇精给我掐的,我本来怕冰山美人吃醋,想撒个谎,但是看她的样子,已经是很吃醋了,我要是撒谎失败,估计她会恼羞成怒。
凭冰山美人的脾气,她要怒了,肯定会跟我一拍两散。
我感觉最好坦诚相对。
所以最后,我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冰山美人说了实话。
得知我的青紫,是被水蛇精掐的之后,冰山美人说她知道那条小水蛇,长得妖艳不说,而且心机还很深,当初胡小莉拿走她的内丹,就是小水蛇出的主意。
我心说怪不得呢,胡小莉明知道,水蛇精滥杀无辜,却没有出手惩罚她。
胡小莉和小水蛇,一个狐狸精,一个水蛇精,一个迷住了我爸,一个迷死了很多人,说不定,水蛇精的狐媚术,就是胡小莉教会的。
哼!她俩本就是一丘之貉!
我心里这么一想,对胡小莉刚刚培养起来的一点好感,登时荡然无存。
而且与此同时,胡小莉说冰山美人的那些话,我就当做她是故意泼脏水,一点也不会再信了。
冰山美人又不知道,此刻我的心理活动,她看我发呆,又开始步步紧逼,一个劲的追问,我和水蛇精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有没有巫山行云,沧海布雨。
我只好原原本本的,把泉眼里的经过,跟她说了一遍。
冰山美人听了我的话,已经能够确定确实被碰过了,低下头,嫌弃的看一眼,又哼了一声,转身走到冰柱的另一边,我追过去不停解释,她也不理我。
怎么去掉身上的污点呢?
最后,我一咬牙,跳进了那个砸开的冰洞里,在寒冷的冰水里,干干净净的洗了一个澡,再次爬上来,身上已经没了半点灰尘。
“我不是自愿的,主要还是因为,她变成了你的模样,让我误以为那是你,不然我不会动情,不动情,宝贝,你不要再生气了……”
我小声的解释着。
冰山美人听了我这没底气的解释,丝毫不买账,还出言反呛我一句:“怎么,你自己爽了,之后还要把责任,推到我头上嘛!”
冰山美人此时应该是,吃醋吃到极点了。
因为她不是那种赌气时,撅着小嘴的可爱样子,而且怒气冲天的发着火,估计她已经拼命忍着了,要不然,她肯定会暴跳如雷。
我目前能做到的,也只有洗干净身子了。
我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这种事情,到底该怎么解决,看冰山美人气成这个样子,我一时也束手无策,颓废的坐到了冰面上。
衣服裤子都没了,不过冰面也没让我感觉到寒冷。
因为我的心,比赤果果的皮肤,还要冷。
虽然冰山美人,很不给我面子,但是我并不怪她。
要是换个角度,别的男人碰了她,哪怕只是牵个手,我也会蹦到天上去,只要落地摔不死的话,我一定会去砍掉那个男人的手。
我和冰山美人,面对面的坐着,又过了一小会儿。
电子表在之前,已经从手腕上跑丢了,我也不知道时间,只好抬头看看,洞口外,特别的漆黑,离天亮,估计也就剩一刻钟了。
冰山美人,还没有原谅我的意思。
我非常担心,怕她会在太阳出来之后,突然隐身到黑暗里,那样一来,我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就在这时,我之前听到的那种蟋蟀叫声,再次出现了。
成精的刀螂,我已经见识了,成精的蟋蟀,我只闻其声,还未见其形,不过听声音,这只蟋蟀,肯定已经潜入冰窟山洞里来了。
我四处看看,不过油灯虽然亮,但是照明范围也有限。
我没有发现蟋蟀的藏身处。
这蟋蟀的叫声,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指引我找到了逃走的水蛇精,第二次听到的时候,那条哈巴狗,拍碎了焦心球,放出了酒虱子,成就了鬼尸袁老二。
这次是第三次听到了。
不过我就是不知道,又会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次蟋蟀的叫声,不像之前很短促,而是一连串的叫,好像是在长篇大论,我对面的冰山美人,在蟋蟀的叫声听了之后,咬紧了牙关,还使劲的摇了摇头。
我就是再傻,也能听出来,那只蟋蟀,是在说着什么。
不过我始终没听懂,只知道,蟋蟀在和冰山美人,互相在沟通。
冰山美人摇头之后,蟋蟀的叫声更响了,最后还发出玻璃刀划玻璃的声音,本来我早有准备,竖着耳朵,等着发现蟋蟀的踪迹。
就是刚刚这种,玻璃刀划玻璃的声音,我听得最真切。
我确定了方位和距离,站了起来,向声音的来处走去,最后我停下了,果然在冰面上,看到了刻着的字,字只有一个,“上”。
看“上”字的笔画粗细,我感觉,写字的东西,再小,也不会比之前那只刀螂的两把大刀小。
我心里很纳闷,假如是蟋蟀用爪子写的,那它的个头,该会有多大啊!
远处又是几声蟋蟀叫,这家伙,竟然躲到另外的地方去了。
这几声蟋蟀叫之后,冰山美人不情愿的站起来,尖叫一声,然后她抬腿一脚剁下去,把冰面跺的,裂开了一条又细又长的缝隙。
冰山美人尖叫跺脚之后,情绪好像好了一点。
然后她走到,砸开的冰洞旁边,对我招了招手。
我就像无意中,惹下了塌天大祸的小孩子,低着头走过去,她又嫌我走得慢,几步赶过来,拉着我的手,把我拽到了冰洞边上。
她说:“你别怪我,只是这东西,被别人动过了……”
没等她说完,我就打断了她,点点头,说我理解。
离天亮,越来越近了。
冰山美人终于感觉,洗的差不多了。
她又领着我,走到油灯冰柱底下,脫下彩衣长裙之后,提在手里用力一抖,就把彩衣长裙,在半空中抖成一朵,盛开的鲜花儿,鲜花落下,铺在了冰面上。
扫一眼地上的彩衣,我愣了一下。
之前,她的彩衣长裙,被我撕破一件,昨夜又被我拿走一件。
结果今夜的彩衣长裙,和以前的一模一样。
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件,这样不但同款,而且同色的长裙。
我正走神,突然听到了,手指敲击冰面的声音。
我抬头看看,冰山美人对我勾了勾手,冷冰冰吐出两个字:“给我。”
她说完之后,躺下了,表情,像极了准备献身的圣女。
那种为了拯救世人,被绑在柱子上,甘愿被烈火烧死的圣女。
她的语气,还有表情,都给了我更大的压力。
我提不起来任何兴趣。
“我做不到。”我用蚊子般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