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有什么难处可跟我说,怎就做出这种事呢!可是每月月钱不够?”
徐福惋惜,他本想着这下半年做完给他们升个职,等他到了年纪回家养老后再提拔他们为总管,没想还出这事,真让他失望。
“我们兄弟两愧对你,也对不住王爷,徐管家,这世上怎有人容易满足的呢,唯独银子是怎么赚都赚不够的。”
两人羞愧道,可他们说的这话萧长歌很赞同。
莫说这两人,连她也是这样。
可她却偏心,只许她赚别人的不许别人赚她的,这两人是留不得了。
这些年贪的银子加起来可比她在萧府时的月钱还多,这般贪得无厌,留下来那便是蛀虫。
“你们啊。”
徐管家恨铁不成钢,他整天都忙着替楚钰管理好王爷府疏忽这方面,他也有些过错,可这些人实在不该这般贪。
“徐管家,如何处置便交给你了,至于他们虚报的事,本宫念你面上可既往不咎。”
这是萧长歌最后的退步,他知徐福惋惜,也不好让他们将银子补回,既损失已制止那边卖徐福个人情好了。
徐福热泪盈眶,差点给萧长歌跪下。
这些两人都是之前在王爷府内做了二十多年的老家丁介绍的,他想着能照顾便照顾一番,有一口饭吃能温饱肚子再勤劳多做几年攒够钱娶个媳妇也行,没想会有这样的事。
“带他们领这个月的工钱吧,至于衣食住行这方面的事以后交给二夫人去置办。”
萧长歌吩咐,徐福不明,将这些让给白灵儿不就是让她掌权了么?
萧长歌才病倒一天她便命人将账本搬到屋内,萧长歌要出什么意外,那她还不反了天?
他虽劝阻,可现在人家身份跟昔日不一样,他说不得。
“王妃,这这能行吗?”
徐福担心问,别人是想将管事的权拦在自己身上,把自己的男人藏在屋内,萧长歌不同,不仅将自己的男人拱手相让,还将管事的权利分给白灵儿,他认为不妥。
“怎不行?二夫人也是王爷的女人理应替本宫分担分担,本宫会定时抽看账本,若发现不对之处,可就是二夫人的事了。”
定是抽看四字让徐福眼中放光,终是知萧长歌是何意,连忙应道:“是。”
“这些日子本宫会将账算完,若发现有什么不对之处会跟你说声,现在先将这两人领下去吧。”
萧长歌眼瞥了放石桌上的账本,一叠叠快漫过她腰间了。
“是。”
徐管家应了声,对萧长歌是越看越顺眼,楚钰能得她实属幸运也是姻妃在天之灵保佑啊。
人已散,萧长歌伸了伸懒腰又扭了扭,眼神也变得认真起来。
“笔墨纸砚已备好了,王妃可还需要什么?”
秋冬这丫鬟不输朱儿,萧长歌还没说她便知悉她要什么。
萧长歌挽起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臂,日光照下更镀上一层光,衣服也变得艳丽几分。
她低头正仔细看着账本,凝眉,认真。
周围安静一片,生怕吵到她了。
红袖替她磨墨时都特意轻了几分不敢吵到萧长歌,几人都各自忙活起自己的事来。
这些账本堆积了几天,要想算起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另一头,双儿灰溜溜地回来给白灵儿报了个价,与萧长歌说的价格竟分毫不差。
她一个大家闺秀怎知这些市井东西的价格?
突然,白灵儿才想起另一件事来,传闻萧家嫡女不仅刁蛮无礼,琴棋书画也不精通,既如此,怎能在看到账本一瞬间便知总银多少?
她可是用算盘算过之后才知得知那周白菜加起来共多少银的!
“二夫人,您怎么了?”
见白灵儿坐在椅上,双眸睁大不知在想什么,这模样让双儿害怕。
“没事,王爷呢?可回来了?”
“王爷还未回来,应要到晚上了。”
“待王爷回来你便让他来我这一趟,我与王爷的事可还没办呢。”
白灵儿羞着脸有些不好意思,上次想办遇得萧长歌带了一群青楼女子回来,这次定要与楚钰生米煮成熟饭。
她跟在楚钰身边这么多年竟还是清白之身,这要说到外面听谁信呢?
双儿会心一笑,知白灵儿的小心思。
“二夫人你放心,双儿这就去府门候着,待王爷回来再吩咐厨房弄点吃的来,想抓住男人的心便要先抓住他的胃,这可是夫人您教我的。”
双儿对白灵儿吐了吐舌头,被这么调戏,白灵儿都脸红了。
“就你胡闹。”
白灵儿紧捏着手帕,还想起那日楚钰说的话,心里头有些沉重。
夕阳落,月升。
日月交替,各家各户已点上灯笼。
楚钰回来时双儿赶忙迎上,对他说了白灵儿想见他,楚钰听闻萧长歌醒来,连想都不想一下直接拒了白灵儿的邀请往东院去了。
可怜白灵儿命厨房做好的一桌子好酒好菜就这样浪费了。
东院,比起小路上还有些暗,只见萧长歌坐在院内的石椅上,低头认真抄写着什么东西,以往楚钰一出现她便能察觉,可现在她认真得让人舍不得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
越看,越觉得好看。
那双凤眸此刻只容得她一人。
只见萧长歌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呵欠,似有些睡意。
盏灯照着,檀香萦绕,她回头见楚钰,墨眉轻佻。
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楚钰双眼,萧长歌见楚钰连身都不起,就那样挺拔身姿坐着,两人四目对忘。
“王爷可是来给妾身一个解释的?”
他还以为萧长歌会问他为何回来这么晚关心他是肚子饿不饿,没想一开口却是质问。
不过也对,若是问他那些,反倒会让人觉得奇怪。
“不知歌儿要什么解释?”
楚钰迈着步走到萧长歌身边,将披风脱下披在萧长歌身上。
虽要入春,可一到晚上这天气也是冷的,偶有寒风吹过,不然萧长歌也不至于得风寒。
任由楚钰将披风披在她身上,萧长歌也没跟楚钰说谢。
“我还以为歌儿看我看了许久是想我了呢,没想是自作多情。”
楚钰坐在萧长歌旁边的椅上,戏谑道。
他低头看了眼石桌,满意点头。
这石桌是照着萧长歌之前住的那个院子弄的,他见萧长歌喜欢坐在外面赏月喝茶,回来便让徐福在东院弄了个一样的,看萧长歌这样子是喜欢了。
萧长歌不将他这些话记在心里,毕竟男人说话都是信口拈来,岂能信?
若她信,又会重蹈覆侧。
她赌不起了。
“账本?没想歌儿还喜欢看这些,要是我,看着这些定要睡过去了。”
楚钰半开玩笑道,他翻了翻账本,上面已被注满字,密密麻麻看的他头疼。
他向来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复杂的东西,复杂的东西要思考很久,想多想久就会把自己绕进去。
“若不看,妾身这位置就要被人夺去了。”
萧长歌冷嘲道,这府内只有一位王妃一位妾氏,萧长歌这话说的很明白。
楚钰噗嗤一笑,凤眸微眯起,双手撑着脸像个小孩般看着萧长歌。
“你向来不在意王妃还是妾的位置,怎担心会被夺去呢?”
萧长歌抬头,清冽的眼也看着这张俊美的脸,犹如妖孽。
“妾身是不在意这些,可妾身在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夺去。”
声音冷得让人害怕,让楚钰想到楚言。
她对楚言时便是这种感觉,就好像她有什么东西被楚言夺走了一样。
“你与太子到底有何仇?”
问题脱口而出,这是他第三次问萧长歌这问题。
之前两次问了萧长歌都拒回,可这次他想知。
睁眼,清澈的眼中好似想追寻个答案。
萧长歌莞尔,手指抵着唇。
这动作让楚钰明了,她不可能说。
“王爷,您又逾越了。”
萧长歌提醒,楚钰不知何时竟握着她的手腕,凑近她跟前。
距她不过几厘米,连呼吸都能感受得到。
皱眉,能感觉到手腕正疼着。
她虽与楚钰认识不过半年多,比他与白灵儿相识的时间要短好几倍,可她知楚钰生气了。
楚钰才清醒几分,松开了手。
萧长歌扭了扭手腕不与楚钰计较,只是他方才的举动可真让她大吃一惊。
“王爷若有那个本事,大可自己去查,可想从妾身这套出些什么,妾身劝王爷别费心机了。”
萧长歌直接了当道,有些事她藏在心里只有自己能承担,若她对楚钰说她是活过一次的人他会信吗?只会认为她是疯子。
“我一定会知道的。”
楚钰信心十足道,他不信无处可查。
越是不让他知,他便越想知。
“王爷神通广大,想知道一件事哪怕是在其他国都能知。”
萧长歌并不是夸楚钰而是说实话,别看楚钰看起来软弱可手上的暗线可不少,若不然怎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赶到边疆还潜入燕国,在燕国内定有他的人,说不定燕国那些当官的人中便有楚钰的人。
一个真正的废材王爷,怎可能做到这些?
楚钰眯眼而笑,笑中却有些冷冽。
月照落,他整个人都变得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