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刺骨。
雪越下越大,纯洁无瑕的雪花,却覆盖不住满地焦土和尸骸。
这一仗胜了。
居然胜了。
不愧是Z国第一元帅。一把老骨头拼劲一切,最终得以制胜。
孟广义手握一支长戟,背后染血的披风被风吹得高高扬起,以一个胜利的姿势昂首而立,然而,如刀子一般的朔风呼啸,他还是猛咳起来,最终咳出了一口殷红鲜血。
“父帅,洋鬼子已经退兵了!”
孟祁遥远远跑来,正要汇报战况,忽然看见孟广义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体摇摇晃晃,连忙上前大喊一声:“父帅!”接住了摇摇欲坠的他。
孟祁遥迅速把孟广义带回了元帅府,然而他仍然一路都咳血不止。
“医生!快去叫医生!”孟祁遥大声喊着。
孟杳杳也匆匆赶回了元帅府。
之前给孟广义瞧病的那位先生差点就要出城了,又被请了回来,说孟广义原本就患了绝症。没有多少日子了,本不该再上战场,这一仗下来精力耗尽,回天乏术……
“我不信!父帅!父帅!”孟祁遥仍穿着带血的战甲,拼命摇晃着床榻上孟广义的身体,迷迷糊糊的,孟广义睁开眼睛,看着孟祁遥便道:“离……赶快离开这里。”
赢得这场战役,孟家亦花费了惨痛的代价,或许难以抵御帝军第二次的进攻,所以,他们滞留北平,便凶险万分。
孟杳杳站在门口,遥遥望着,看见孟祁遥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被子上,雪霁微薄的日光照在身上,没有一点暖意。
忽然,胃里又涌起一阵恶心。
孟杳杳扭头,撑在墙角,又是一阵干呕。
近来总是这样,也不知是怎么了,还总是莫名其妙的犯乏。
当她回来的时候,孟祁遥已经送着那位大夫出去了,脸色苍白,神色哀恸。
“怎么样?”孟杳杳关切道。
“大夫说,让父帅好好养着,没几天可以活了。”孟祁遥哽咽道。
孟杳杳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孟祁遥低头看了眼,孟杳杳忽然觉得自己肩上一沉。
孟祁遥将头伏在她单薄瘦削的肩上,孟杳杳感觉他在流泪,身子在微微的颤抖着。
“大夫说,父帅最多还有十天,我不相信,明明……昨天还是好好的。”
一股莫大的哀伤笼罩着元帅府。
感觉到肩膀上温热的泪水,孟杳杳的心情亦是格外的沉痛,眼眸酸涩。
孟广义倒了,谁还能捍卫着这个国家呢?
难道终有一日,这块土地会被掠夺殆尽,这里的人,都会变成帝国人的奴仆?
“五少爷,五少奶奶,老爷找你们。”一个丫鬟忽然出来通报了一声。
须臾,孟祁遥抬起头,孟杳杳淡淡一笑,递给他一方帕子。
绣着兰花的绢帕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孟祁遥草草擦了一把脸上的泪,便牵着孟杳杳的手,走了进去。
两人站在孟广义的床头,孟广义一双浑浊的眼睛望着孟祁遥,神色满是眷恋不舍。
“祁遥啊。”孟广义唤了一声。
“今后,孟家就要交到你手上了,你父帅,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