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日,在时宜大婚之后,应对了那些繁文缛节,终于脱开身和安杰郡王一同入宫。
而此时盛明珠身处正乾宫,和轩辕翊商议朝政,关于五个世族晋封爵位一事还未有结果,在他们夫妻二人进入大殿的时候,她立刻停了话看向了时宜的方向,随行的内侍宫女,在行礼之后立刻退了出去。
原本并肩而立的夫妻两人却像是商量好的一样,立刻一左一右的跪在了盛明珠和轩辕翊的面前。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盛明珠伸手去拉跪在地上的时宜。
轩辕翊却没有动作,只是眼带笑意的看了她一眼,“你受得起他们夫妻这一拜,何必要阻拦呢!”
“太后娘娘,时宜能够和郡王喜结连理,自然要感谢姐姐的恩泽庇佑。”
盛明珠轻叹了一声,“此时只有我们四人,没有什么太后和郡王,时宜你已出嫁,但是不代表我们姐妹情分中断,你如此举动,我竟然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她说完伸手摸了摸时宜发冠上的琉璃梳篦,那还是她亲手放在陪嫁首饰盒里的发饰,转而看向了一旁的安杰郡王,“宸儿,时宜性子偏柔和一些,是我身边朝夕相处的人,只盼望你们能够举案齐眉直到白首,切记不要让我失望了。”
始终作壁上观的轩辕翊轻轻勾起了嘴角,“如今我这个做师傅的,倒是有些羡慕宸儿了!”
已经起身的夫妻二人,自然明白轩辕翊话里话外的意思,不由打量了一下盛明珠。
昔日的金童玉女,如今却因为身份的缘故,再无相守的可能,举案齐眉得一人,在轩辕翊的立场上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盛明珠何等聪明怎么会不明白,可是目光始终淡淡的,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时宜闲聊。
“难得你们夫妻一同入宫,日后恐怕时宜也鲜少会出入皇宫了,今日就留下一起用膳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已过了盛夏的时节,用膳的地点设在了景园旁的新修建的亭子里,因为新登基的皇帝轩辕启也钟爱这里的景致,特地在临着太出湖的位置修葺了此亭。
周围都是轻纱珠帘间隔开来,清风吹过,也隐约看得到景园的风景,或许是初为少妇,时宜陪着盛明珠聊着琐碎的小事,时不时会笑出声来,趁着轩辕翊和安杰郡王低语的时候,时宜才压低的声音询问。
“姐姐可还记得叶哥哥提到的药引?”
盛明珠点了点头,“莫非你已经打探到了寒冰玉蝉的所在?”
因为知晓这个东西的金贵,言语之间多了些情绪起伏,轩辕翊似乎察觉到了,立刻抬头看了过来,好奇的开口,“你们姐妹在聊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时宜也不好隐瞒,于是笑着提了一句。
一旁的安杰郡王脸色却又了细微的改变,随口附和着,“想必在之前进入正乾宫的时候,也正是在议论五大世族的相关事宜,如今这个寒冰玉蝉似乎就在他们五族人的手中。”
看来他们新婚当晚,盛明珠在叶暖夜住处见到李氏一族的外孙,并非是巧合,于是笑道:“莫非是朔州李氏一族的手上?”
五世同堂的中鼎世家,必然是有些资本的,更何况能够出入叶暖夜的住处,一定也有些特别之处,一个不得宠侧室所生的孩子,必然抵不过直系的嫡孙,也难怪那个十几岁就孩子就已经开始为自己谋划。
“原来这个消息已经传到宫中了吗?”安杰郡王格外的诧异,原本是打算作为惊喜告诉盛明珠,没想到对方早已经知晓了此事。
面对轩辕翊探究的神情,盛明珠显然并没有解释的欲望,她单独一人去见叶暖夜的事情,并不想透露给他。
时宜笑着感叹,终于打探到了这个消息,看来冬青的身子必然能够尽快康复起来。
“既然如此,不妨私下接触一下朔州的李氏宗亲,”轩辕翊慢悠悠地看向了盛明珠,“恰逢他们此时还未回到朔州,正好天时地利齐全,此时不如交给我来处理,也算是给叶暖夜夫妻,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盛明珠原本还在介怀此事,看着轩辕翊态度诚恳,最终也是点了点头。
“姐姐既然答应了,那若是有了消息,一定要及时告诉时宜,”她一边说着,避开了安杰郡王,以扇拂面半遮半掩,“现在郡王有些事情都会放在心里,并不会主动去找璟王商议,尤其是关于五个世族的消息,更是如此。”
“他们毕竟是师徒,即使因为陈卢将军的事情有些隔阂,却也终究会迎刃而解。”盛明珠不愿意让时宜为这些琐事困扰,于是宽慰她,“时间的力量很强大,没有什么恩怨是一辈子的,不是吗?”
被这么一提点,时宜多半是缓解了心中的忧虑,在用膳之后,才依依不舍的和盛明珠挥手告别,在出宫前,还特意去看望了正在刻苦练习骑射的皇帝轩辕启,将带给他的礼物送了出去才放心离开。
夜色渐深的时候,盛明珠安置好了轩辕启,才回到御书房,她惦记着白天时宜说的那番话,自然忧心忡忡,不晓得关于寒冰玉蝉的事情,轩辕翊会如何处理。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必要通知一下叶暖夜,于是吩咐人找来了陈伯。
“太后娘娘,摄政王离开前嘱咐过,今晚最好不要前往无音医馆!”
“这是为何?”她诧异之余有些不解。
陈伯颔首,只是垂着视线没有回应。
“至少要说出个理由来,否则就是轩辕翊来了,哀家也不会改变主意。”
“具体细节其实老奴也不清楚,”陈伯无奈感叹,“跟着摄政王半辈子,太后娘娘也很清楚,老奴做事一贯周密,何尝不知朝中势力纷繁错乱,其中利害自然难以断论,太后娘娘若是执意离宫,老奴也不会阻止。”
话已至此,盛明珠终究没有继续坚持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