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半个月过去了。
卫国公府请求皇上允准陈.良媛回到所谓的“娘家”休养身体,皇上十分体恤重臣家眷,同意了。
陈静瑶起先不愿意离开东宫,这要是太子忽然与陆菀容携手回到东宫,她在宫外当“望夫石”,“守活寡”?
但是蔡皇后也有意让她回去,免得与陆菀容闹出两败俱伤的结果,不管怎么说,两个皇孙在手,日后的胜算也更大些。
而且卫国公府忽然要接陈.良媛回去,必然有薛瑾仪在背后指点,肯定是要有什么动作,她且等着从陈静瑶那儿打听薛瑾仪的消息。
陈静瑶就这样不情不愿的被卫国公府接走了,当她出现在卫国公府门前的时候,被眼尖的人认出来,立时又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
卫国公府里还有谁?
前一位太子妃啊!
这下子,一个前妻,一个宠妾在同一屋檐下,那就有的好看了。
陈静瑶有种被当众羞辱的感觉,当即就没了好脸色,气冲冲的进了卫国公府的门,将人们异样的目光远远的抛在脑后,还使眼色给身边的宫女,让她呵斥卫国公府的下人手脚不够麻利,没有赶紧关上大门。
“……陈.良媛肚子里的可是的太子殿下的孩子,是皇上的宝贝金孙,要是吹着风了,出了问题,你们担待的起吗?就是全家的脑袋赔上了,也不够!”
宫女的呵斥声很响亮,刺得周围人耳朵疼。
“哎哟——”一个更为尖锐的笑声盖过呵斥,钻入人们的耳朵里,众人不由地循声望去。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薛三太太爽朗的笑着走过来,欠欠身就算是给陈静瑶行礼过了,“静瑶啊,我们一家人也有一阵子没见面了……”
她如此热情,堵得本来想训斥她没规矩的宫女一时半会儿插不上话。
陈静瑶恶狠狠的瞪一眼宫女,暗骂一声“废物”。
薛三太太说话不带喘气的继续说着,“家里啊,已经为你重新布置好了厢房,保准你住得舒舒服服,而且还有陈夫人照顾着你,亲生母亲远比外人好啊是不是?若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只管和……”
她招招手,一名丫鬟上前来给陈静瑶行礼。
“以后,青鹂就是你院子里的大丫鬟,一切生活起居都由她来为您操持。”薛三太太十分羡慕的说道:“不同于卫国公府里其他丫鬟,青鹂可是经过大长公主府的调教,又一直伺候着楚王妃,绝对能面面俱到,将你伺候的好好的。”
陈静瑶认出那名行礼的丫鬟,不正是薛瑾仪身边的吗?
她顿时感觉奇怪,“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薛三太太答道:“这不王妃和楚王殿下去外地了吗?留着姚嬷嬷和青鹂在王府,这闲着没事做白拿工钱,她们也不好意思,所以这不正好你要回来休养几天?就把这最得力的丫头啊,指派给你了。”
陈静瑶的嘴角抽搐几下,这话听得怎么像是薛瑾仪不要的人,丢给了她?
还是说,身处异地的薛瑾仪打算借这个小丫头来监视自己?
她没好气的说道:“那还真是谢谢楚王妃,谢谢三婶婶了?”
薛三太太笑道:“静瑶,无需和我们客气什么的,都是一家人。”
一行人来到之前陈氏母女住的院子,果然是重新布置过的,舒适又安逸,陈夫人面带淡笑,在院子门口迎接许久未见的女儿。
陈静瑶不冷不热的喊了声“母亲”,然后像个巡视自己新领地的老虎,虎视眈眈的扫视屋子里的布置,每走一步就要挑出一个毛病来。
薛三太太听出她是故意的鸡蛋里挑骨头,但都一一的应允了。
“先就这些吧。”陈静瑶摆着架子,坐在椅子上,“对了,怎么不见老夫人,二婶婶,还有其他姐妹们?”
“老夫人年纪大,需要多休息,就不过来了。”薛三太太道:“你二婶婶呢,今日要去铺子里查账,至于少爷小姐们,都想着你今天先休息休息,再好好适应一下家里,然后呢明后天再来看你。”
“哦?”陈静瑶觑着薛三太太的脸色,有些无奈的问道:“三婶婶,那芳仪她……”
“芳仪伤愈之后,在家修身养性,时不时的请白清庵的师父来家里,请教佛法,念经颂祷,已经忘记过去,心态平和,想要重新好好的活下去呢。”
陈静瑶眨眨眼,露出足以让任何人同情的可怜的神色,“芳仪没有再怪过我……”
“没有没有。”薛三太太摆摆手,轻快的笑道:“既然卫国公府想你回来好好休养,必然是阖府上下都希望你平平安安的,顺利生下小皇孙,为卫国公府添光呢。”
陈静瑶心底冷笑,她们和卫国公府牵连上关系的唯一的人——孙素慈,已经被赶出卫国公府了,可因为她肚子里的小皇孙,让卫国公府像个哈巴狗似的黏着她。
所以说,就算有皇上与卫国公那层过命的兄弟情义又如何,放眼未来的话,卫国公府还不是靠她?
她表面上叹口气,“我一直担忧着芳仪,看她如今安好,那也就放心了。”
“是啊,”薛三太太拍拍她的肩膀,“你就放心吧,我先不打扰你们母女团圆和休息了,先走了。”
“三婶婶慢走。”陈静瑶也没起身的意思,等薛三太太出门去后,嫌恶的用帕子掸了掸被薛三太太碰过的肩膀,然后问青鹂道:“你可知道怎么联系上瑾仪表姐?”
青鹂微微一笑,“奴婢知道。”
陈静瑶扬起眉梢,“那你还不赶紧准备笔墨?”
青鹂面对陈静瑶一点儿也不客气的态度,依然微笑着,“是,奴婢这就去。”
她来到书桌后,垂眼磨着墨,实际上在偷偷的看着陈静瑶吩咐宫女将带回来的一箱箱东西妥当的安放在屋里,陈夫人想上去和女儿好好说会儿话,可是陈静瑶没有半点同自家母亲好好讲话的意思,显得十分生分。
她没吱声,磨好了墨之后,缓步上前,看到陈静瑶亲自将一只箱子踢到床榻后面,再用长长的床帐遮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