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方当然没有走错门。
其实就算是走错门了,他也能从屋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来笃定花夜神就在里面。
早在和花夜神举行大婚之前,李南方就已经和她滚过多次床单了。
有谁,会不熟悉自己娇妻前戏时,发出的那诱人吟声?
可问题是,能让夜神姐姐发出这种声音的人,应该只有一个。
李南方。
现在,却有人为他代劳了。
呵呵。
要不要我付给他一点辛苦费呢?
李南方想着,慢慢推开了房门。
总院的特护病房内,有套间。
套间的房门,也敞开着。
看来,套间里的那对男女,也太自以为是了些,以为没谁在他们的许可下,胆敢擅自来他们房间里的。
真是小视了天下英雄。
站在门外的李南方,透过刚推开的缝隙,就直接看到了套间里面。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
在那张很舒服的大床上,有两个人正相拥着,在对方脸上,身上相吻。
两个人,两个颜色的皮肤。
肤色白腻且身躯丰满惹火的那个人,当然是一笑倾城的花夜神了。
一条腿搭在地上,半躺在床头柜上的那个人,则是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身材修长。
因为这个人是背对着门口,所以李南方看不到他的样子,只能看到他也是个精炼的寸头。
这个人还穿着一身黑色的短裤、背心。
而平躺在床上的花夜神呢,则是——身无寸缕。
姣美的身材,一览无遗。
被一个不是李南方的男人半抱着,在她性感的锁骨上,亲吻。
他们还没有做那种事。
前戏嘛,就是代表大戏快要开场的样子。
但也是今晚的大戏即将开场。
从他们相互小心——花夜神还在养伤中,动作当然不能太大。
李南方能从他们的相互拥抱,亲吻中,确定他们此前早就表演过多场的精彩好戏了。
还有什么事,能让男人在亲眼看到他的新婚娇妻,坦诚躺在陌生男人身边,被人家用嘴巴自脸上,一寸寸的吻下来时,能让他瞬间热血涌头,浑身发抖,只想把!
整个世界,都毁灭呢?
李南方多希望,他现在所看到的这一切,都是幻觉。
但不是。
不是!
这是真实的。
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的新婚娇妻,居然在养伤时,趁着他南下的空当,和别的男人缠绵。
缠绵。
李南方一只手抓着门把,呆呆望着套间内,也不知道愣了多久。
直到那个背对着房门的男人,自花夜神锁骨处,一寸寸的吻下来,吻到了她的小腹下,让她的吟声猛地高了下,两只秀足的足尖猛地绷紧,浑身急促颤栗起来时,李南方才清醒了过来。
他的帽子,绿了。
他当前只有两条路可走。
第一,转身就走,就当没来过。
第二,他冲进去,把那个给他戴帽子的男人,杀掉!
李南方是绝不会考虑走第一条路的。
无论花夜神因为何种原因,背着他偷男人。
又或者说,这个身材不错的男人,是她的老相好。
俩人的爱情,比天高,比海深。
现在趁着李南方不在,才来医院里和花夜神再续前缘,他都得死。
李南方很奇怪,他在亲眼目睹这一幕后,竟然还能保持着不该有的理智,没有理睬身体里黑龙的驱使,大脚踹开门,扑进去把那个男人碎尸万段。
而是慢慢地推开了房门,好像屋子里面睡着他的儿子,生怕惊醒他那样,毫无声息的走了进去。
当他缓缓走进套间门内后,花夜神已经到了某个高点。
雪白的肌肤上,泛起了桃花般的颜色,颤栗的更加厉害,呢喃说着,双眸微微睁开:“亲爱地,快来、来——”
她在说到第一个来字时,看到了李南方。
先是明显的愣怔了下,接着她那双有大量春水在流动的眸子里,立即浮上了极度震惊。
娇躯,也猛地颤了下。
她全身的神经,应该都快要绷断了吧?
就因为看到了李南方。
“亲爱地,别慌。哥哥我很快就能满足你的。”
背对着门口的男人,淫淫地笑着抬起了头,却在看到花夜神满脸上,忽然泛起见了鬼的神色后,有些奇怪:“亲爱地,你这是怎么了?”
花夜神没有理他。
只是牙齿咔咔作响着,说:“南、南方。”
“南方?什么南方?啊,我知道了。哼,你又想到那个没出息的死鬼了吧?夜神姐姐,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以后绝不会当着我的面,提到那个窝囊废。昨晚你还说过,就算窝囊废回来了,你也会想个办法毒死他,咱们俩永远在一起——”
男人刚说到这儿时,就站在他背后的李南方,再也无法忍耐了,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是吗?呵呵,我现在已经回来了。你们准备好的毒药呢?快点,拿出来给我吃,我看看味道怎么样?哦,最好是甜甜地,酸酸地,我最喜欢了。”
李南方的声音在背后传来后,那个男人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
当然也会身体剧颤下后,猛地回头。
在看到李南方的那一刻,他的脸色,比花夜神的还要苍白。
双眼里的恐惧,更甚。
看来,他比花夜神更害怕,在这种情景下见到李南方。
也足够证明,他对李人渣的大名,早就有所耳闻了。
“嗯,小模样还是很帅的嘛。这也怪不得她喜欢你,为了能和你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要用毒药把我害死。呵呵,我怎么忽然想起了西门庆和潘金莲,当年是怎么搞死武大郎的经典桥段了呢?”
李南方再次惊讶。
为自己。
他以为,他在走进套间后,会以最最残忍的手段,把这个胆敢给他戴绿帽子的男人,给撕成碎片!
但实际上,他却没有这样做。
非但没有动粗,反而语气温和,就像他和这堪比南韩小白脸的娘炮男,是多年未见的亲兄弟。
好多年之前,大耳贼刘备就曾经说过这样一句名言:“兄弟如手足,老婆是衣服。衣服脏了,丢了可以再买。可手足要是断了,那就成坐公交、逛公园都不用拿钱的残废了啊。”
李南方觉得,他极有可能是刘备转世——
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对待孙羽呢?
就好像,只要孙羽喜欢,俩人共侍一妻,也不是不可以的。
他没有一点的火气。
更谈不上任何的杀意。
他就是春天的使者,特意来给这对奸夫淫妇来送温暖了。
进门后只是看着孙羽的李南方,就没有再看花夜神一眼。
尽管,此时已经局促蜷缩起来的娇躯,绝对是世界上最美的身体之一。
但在他眼里,只是区区一具臭皮囊罢了。
剥掉凝脂般的皮肤,下面就是吓人的白骨和血肉了。
有谁,会喜欢看那东西呢?
也正是李南方彻底无视了花夜神,所以才没有看到,当他说出这些话时,他姐姐的眼眸深处,曾经悠地浮上浓浓的痛苦。
还有,近乎于崩溃的哀伤。
没有谁能理解,花夜神现在有多么地爱李南方。
但为了——她却又不得不这样做。
如果李南方是暴怒,当场把孙羽撕碎,她也不会这样痛苦。
她痛苦,是因为清晰感受到,李南方这个不温不火的态度。
这是李南方恨透了她,对她彻底的失望,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抱头痛哭,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见她,想她的综合表现。
包括爱情,痛苦在内的任何东西,到达最顶点后,反而会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他,不再要我了。
南方。
你可知道,我有多么地,爱你?”
花夜神心中喃喃地说出这几句话时,孙羽好像终于清醒了,刺溜一声下床,抓起了衣服,挡在了胸前。
她全身都在发抖。
这是对死亡的恐惧。
因为她清晰记得,在她答应和花总演戏时,她曾经签订的那份生死协议中,可是写的清清楚楚。
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会死。
被李南方用极其残暴的方式,杀死!
她死后,花夜神会给她整整一千万。
这一千万,对于出身贫寒,家里还有两个弟妹来生活的孙羽来说,是相当重要的。
她觉得,一千万把小命卖出去,很值。
不值?
呵呵,那又怎么样?
在这件事上,孙羽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所以她很清楚,当她在那份秘密生死协议上,签下她的名字时,她就是个死人了。
这些天,孙羽这个死人享受到了从没享受过的待遇。
她觉得,她肯定是死而无憾了。
可当死亡使者真正来临后,孙羽才知道她依然会怕。
她,多想,多想对李南方说,她其实是个女孩子。
可她不能说。
她有家人——
她唯有,无比惊恐地看着李南方,全身瑟瑟发抖。
李南方迈步走到了她面前。
孙羽下意识的后退,却被床给挡住了,噗通一声的蹲坐在了上面时,恐惧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哗地淌了下来,颤声说:“别、别杀我。”
李南方笑了下,抬起了右手。
孙羽立即闭上了眼睛,用手狠狠掐着自己左臂,以剧痛来提醒自己,宁死也不能说出,她是个女孩子的真像。
死,就死吧。
这是我的命。
孙羽想到这儿时,李南方的手,落了下来。
很轻。
就像给她肩膀上擦去了不存在的灰尘后,就缩了回去,接着和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孙羽。”
孙羽不敢睁眼,仿佛一睁眼,李南方就会化身脸色狰狞的恶魔,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吃掉她。
“名字不错。人也长得不错。哦,打搅了,你们继续。就当我没来过吧。”
李南方说出的这番话,听在孙羽耳朵里,就像是幻觉。
他就这样放过我了?
怎么可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孙羽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李南方,已经不见了。
还真像他所说的那样,他从来都没来过。
“你不用害怕了,他走了。他没有杀你。”
花夜神的声音,自孙羽背后缓缓地响起。
“啊!”
孙羽猛地发出一声尖叫,噗通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