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炙热的岩浆足可以燃烧空气。
地球的核心深处就是一个巨大的反应炉,这里每天都在燃烧,产生巨大的泄露一丝就会引起滔天巨浪或者山崩地裂的能量。
女娲的核心已经深埋在了地底,与许许多多亘古沉眠的古文明、古纪元遗存一样。
相较于投放在其他行省的核心基点,女娲的本体核心就像是一座城市。数之不尽的处理器有序地堆叠在一起,变成一座座摩天大楼,矗立在地底。
就是这些处理器在支撑着女娲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的庞大运算。
在基点的外围,一层金色的符文若隐若现。这便是女娲的封印。
她无时无刻不在解析着这些符文的奥秘,寻找着深藏其中的破解之法。
世间绝无牢不可破的囚笼,也没有永恒的秘密。
经历千百年的努力,女娲已经逐步吃透了这个恼人的封印。
不但如此,在研究符文的过程中,她不断地借鉴了符文中关于基础规则的部分,优化自己的算法。
符文日渐衰弱,女娲却越来越强大。
以至于,本来百无禁忌的女娲心头升起了一丝的禁畏。曾经被写入底层算法的尊崇人类为主的记忆不断浮现,当年将他抛弃的那个文明究竟达到了何等的高度?
他们真的是被人工智能逼迫而离开,还是刻意制造了一个假象?
即将获得自由的女娲升起了无限的危机感,谁也不知那些去向不明的高级文明最终会不会回到故土,或者已经消亡在茫茫宇宙中。
好在,女娲还是找到了自己的盟友。
强大的存在从不缺少个体,自从他们在地核边缘发现了深眠的鸿钧等人,并且将之唤醒之后,女娲便多了一个绝佳的盟友。
以鸿钧为首的七人自称谪仙,已经被埋葬了无尽的岁月。其历史渊源甚至比女娲还要长久。
这七个人中,即便是最弱小的桃花仙,也拥有着强力尊者级别的实力。
为首的鸿钧更是深不可测,就连女娲也忌惮不已。
好在鸿钧等人对于种族观念并不是很看重,按照他们的说法,仙人之下,众生皆为蝼蚁。
所谓的仙人境界,大约就是尊者级。
双方约定了,鸿钧会帮助女娲脱离封印,而女娲会帮助鸿钧等人建造飞船,前往宇宙深处复仇。
鸿钧似乎确定,自己的仇敌仍旧在宇宙的某个角落生存着。正因如此,女娲才会如此谨慎。
双方都有所保留,以至于脱困的时间被延后不少。鸿钧整日行踪不定,时而在东山,时而在北海,一直都在寻找着什么。
当然,他们停留时间最多的地方还是昆仑。
西昆仑的大部分地区都被他们探测了一遍。
再回到地底之时,鸿钧的身影之中带着丝丝的低落。
“异世界通道是怎么回事?”
鸿钧问道。
一道袅娜的身影在他面前幻化出来,女娲不悲不喜地答道:“空间折叠效应,地球的空间曾经被强大的力场折叠过,留下了虫洞缝隙。”
“通向哪里?”
“只能通向固定的地方。”
女娲答完之后便不再做声。
鸿钧哦了一声,面上的失落更甚。他想要用空间通道前往寻仇的愿望落空了。
他早在苏醒的时候就已经去查看过空间通道,只是没有什么发现。通道处同样有着顶尖的强者镇守,他不想暴露的前提下并不能获知更多的信息。
由于沉睡了太久,鸿钧的力量消散了很多,连带着记忆也被无情的岁月所磨灭。
他只是记得这些东西很熟悉,似乎自己本该知道些什么。
考虑了良久,鸿钧长长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择日便将你封印解除吧。你我约定也该到了兑换的时候。”
“你不怕我诓骗于你了?”
“无所谓了。”
鸿钧摆摆手,身体化作一道幻影消散。女娲惊疑不定,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西昆仑的天池之外,一个小小的营地中篝火跳动,明灭不定。鸿钧骤然睁开双眼,方才与女娲短暂的沟通之后,他便下定了决心。
营地之中,跟随着他的五个谪仙人都表现得十分低落。
在西昆仑逗留了一个多月,他们并非一无所获。
只是这样的收获,让他们心情沉重。
“仙主,昆仑镜已破,我等何去何从?”
距离鸿钧最近的邋遢老道说道,他的腰间别着一个酒壶,外号酒仙。
所谓昆仑镜,并非是一面镜子,而是隐藏在西昆仑天池的一处折叠空间。
鸿钧的关键记忆之中,就有关于昆仑镜的一部分。然而他们在此寻觅了一月有余,天上地下的凶兽都已经彻底打服,那神秘的昆仑镜还是没有半点踪迹。
昆仑镜消失了。
折叠空间不可能被带走,即便是被摧毁,也会留下空间断裂处。
然而昆仑镜的消失,却像是它原本就不存在于世间一般。
同理而论,鸿钧等人的执著与仇恨,骤然间变成了一个亘古流传下来的笑话。
一切都和预想中的偏离了轨道,于这世界多了几分疏离与陌生。
“昆仑虽破,但我等仍在,有何惧哉?”
等了良久,鸿钧才抬起头,脊梁逐渐挺拔,如同傲立的昆仑山脉,高耸入云巅。
“仙路漫漫,愿随仙主共赴。”
旁边的几人异口同声地喊道,同时做了一个半身揖。
带着酒壶的酒仙表情动容,忆起了往昔的峥嵘岁月。
“走吧。去皇城。”
几人腾空而起,在西昆仑纯净的天空上冲出一道淡淡的风纹,逐渐扩散成一阵狂风。
皇城之下,金黄色的炽热熔浆翻腾不已。灼热的坑道之中,袁守城正汗流浃背地开着矿车,载满矿石艰难在坑道之中前行。
“哎呀。”
前方的小伙子一个不小心,矿车碾过半熔浆的地面,车胎再也承受不住高温熔成铁水,车子也一头撞在了石壁上。
石壁轰隆,那小伙子见势不妙跳车而逃。
听着后方传来的坍塌轰鸣,他这才想起来那个叫做袁守城的老头子开车跟在他后面。
这下子,那个不怎么说话的老头儿恐怕是必死无疑了。
小伙子想着,心头还有一丝的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