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姨看了眼浅草,鄙了句:“又不是你进去伺候着,打扮的这么光鲜做事碍手碍脚,被给我打歪主意,知道吗?赶紧去换身衣服。”
“红姨,时间来不及了,那位会等急了,浅草,进来扶我!”颂挽做虚弱状,赶在浅草被打发去换衣服之前,已经把手放到了浅草的手心里。
看着时间也确实差不多了,容不得耽搁了,红姨又对浅草沉着脸色道:“上去后就在门口候着,随时听候差遣,你给我机灵着点知道吗?”
“是,红姨!”浅草回的惶恐,额间冒着细密的汗珠,看上去紧张的要命。
红姨骂了她句:“没出息的,在门口候着都紧张成这样,看人家颂挽多沉着。”
颂挽凉凉的看了那红姨一眼,没有说什么。
小半刻钟后,当颂挽站在那扇雕花木门的门口的时候,心里泛着的是淡淡的不知是什么情绪。其实浅草说了之后,她就能猜到一点,来的人不是别人,大约就是南乔了。
南乔啊,也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面了,也不知道他......
“姐姐,我害怕!”浅草低声说话,声音和身体一样,颤抖个不停。
“既然你喜欢里头那位大人,这可是最好的机会了,你可不要浪费了,别人可都盯着呢!”颂挽这招激将法,果然起了效果。
颂挽早就看穿了浅草的心思,当一天前她找浅草来,告诉她自己身体不适,让她顶着花魁的名号代为伺候贵客的时候,浅草虽然惶恐,可是眼底里却透着喜悦。
颂挽再稍微把其中的利益给浅草说了一番,以荣华富贵为诱饵,以妃嫔封号为噱头,浅草本就贪图这些,哪里可能不动心,自然是应下了这差事。
她想的很天真,浅草虽然不是什么大美人,但也是清秀好看的,如果真的能按照颂挽姐姐说的那样替代了颂挽姐姐进去伺候,得了贵客哪怕一点青眼,有幸被贵客看重赎了出去,那么她就真的满足了,从今以后,就可以和那样俊美的公子在一起了。
她做好了奋力一搏的准备,既然颂挽吧机会送到她手里,自然没有白白丢弃的理由。
所以当颂挽激将法的要作势喊其他姐妹过来的时候,她马上慌了,忙赶在她之前推开房门,然后,像是怕有人和她争和她抢一样,快速的一把反手关上房门。
动作之快,快的颂挽的眼底,只一闪而过那个锦袍玉带的男子,心口淡淡的叹了一下,随后,仍旧是以前的淡然的模样,低眉顺眼的站在门口等候。
她不能回房,因为红姨可能还在她房内等着浅草去报好消息,她如果回去了,这一出偷天换日可就穿帮了。
所以,静静的候着,或许会听到里头笑声说话声,或许还会听到更多的一些什么声音,但是又不是第一次听到,颂挽垂下的眼里怀着一丝怀念,当时,南乔哥哥还是很好的。
她兀自这样出神想着,静静的等候着,屋子的隔音是不错的,里头的人在说的话,也听不清楚,她等的有些无聊起来,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自己的长长的玉佩。
耳畔,忽然传来几个男人的说话声,那个声音,几乎差点让颂挽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哎呀你就不要多说了,要是你不说出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其他人,谁会知道我来过青楼!”分明是两个脚步声,颂挽忙把头低到脖子里,往房门边退靠。
两个男人见到有人在,便听了话。其中一个陌生点的声音问道:“颂挽姑娘在里头?”
“是!”颂挽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扯的尖细,不似自己原本的声音。
感觉到两道目光定定的落在自己的头顶,她心口猛跳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他不在房里,红姨不是说他早就在房里等着了吗,房间里的不是他,那房间里那个谪仙一样的男人是谁?
幸好那道目光只是在她头顶停留了一下就移开了,回头对身后的另一个男人道:“我只进去看一下,若是不是,我马上就和你回去!”
颂挽心里犯了阵纳闷,看什么?他这是要确认什么吗?房门推开,男人背对着自己,颂挽才敢稍微的抬起头来,通过打开的房门往内里瞧看,那个长身玉立的男人居然是屠岸藏剑。
那屠岸藏剑……呵呵,也罢,他知道“颂挽”被掉包了,但是却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为了避嫌,屠岸藏剑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给南乔行了跪拜礼:“草民屠岸藏剑给大人请安。”屠岸藏剑,就是靠着这一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才能在灭央城做的这么大的。
“起吧,人呢?”那熟悉的声音再度在头顶不远处想起,颂挽的心里已经平静了,没有刚刚猝不及防听到时候的惊吓。
她只安安静静的侯着,那头屠岸藏剑毕恭毕敬的回话:“大人,早就已经在里头候着了!”
之后,南乔可能对屠岸藏剑使了个眼色,只见屠岸藏剑从房间里退了出来,而南乔则是替代他,进了房,顺手关上了房门。
屠岸藏剑一出来,就挡在了颂挽和南乔带来的男人之间,和那个男人寒暄:“大将军,这灭央城天气寒冷,要是您不嫌弃的话,不如我们去隔壁房间小饮几杯吧!”
那个大将军可能也意识到干在门口等着也不是个事,就答应了。屠岸藏剑不动声色的回头看了下颂挽,嘴角勾笑,这个笑在这寒冷的时节里,看着让人倍感温暖。
屠岸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能救她,现在有这样不顾危险的保护她,颂挽就已经非常感激了。
屋内。浅草站在窗前,背身而立,屋子里很暖和,她却紧张的直发抖。南乔只看了下她的背影,就失望了。
转身要走,浅草以为是自己背身而立冒犯了贵客,赶紧转过身,恭敬而又笨手笨脚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民女浅……颂挽,给大人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