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有很多这样的道观,有一些里面确实住了不少的道士,但更多的是人去道观空。然后还有大部份让人收做了旅游的景点。
但不妨碍旁人把这个地方临时借用一下,比如今晚吧我和叶凝等人在方劲农的带领下走进这个道观时。发现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
道观正院的一个大香炉中也燃起了一道道的香火。
然后四周有人在忙碌着什么。
这些人没有穿道教的那种衣服,显然他们并不是现代宗教协会认可的那种注册的道士。
他们应该是所谓的散修。
建国后,经历那段动荡的日子,道教地位显的极是尴尬。
因为在那段日子里,很多真正的道士都被迫离开了曾经居住多年的道观。然后分散到全国各地乃至世界各地。
后来,等动荡日子过去后,待他们想回去道观的时候。有的道观就此被人推倒了,有的则住进去了一些他们不认识的人。
事实就是这样。
但若说散修都是高人,这也不对。因为散修也可能是神棍,骗子。摆弄自身神通的江湖术士。
所以现在道教的地位,稍显有那么一丝的尴尬。
但希望总还是有的,应前辈就跟我说过,现在很多道观正在渐渐的归位。就是曾经的道士回到曾经的道观,继续曾经的修行!
走进去穿过一个供了不知明仙人的小殿,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后院儿。
后院儿摆了几张大八仙桌,然后围了桌子坐了六七个人,这些人正坐那儿喝茶,眼见方劲农把我们领进来了,人立马不喝了,然后也不说话了,而是拿一种玩味的目光打量我们。
今儿,这是羊入虎口吗?
我心中冷然之余,大踏步就走过去了。
方劲农给我们领到一张空的八仙桌,坐下来后。他马上招呼人来上茶水。
茶是那种用盖碗装的,一一端过来,又拿了几个果盘,里面则装了一些松子,干果之类的东西。
方劲农把东西安排好了后,他开始介绍了。
这院子里原来有的一共是七个人。
人多,我就不一一点明了,只说三个气场跟我们冲的最厉害的。
一人是韦道长,一个是祖道长,最后一个是钱道长。
三位道长非本地人,都是旅居海外多年的散修,且听方劲农的意思,这三人都已经证出了不少的神通,属于比较厉害的人物。
三人看上去都是中年稍向上。钱道长岁数好像能大一些。他们说话,有浓厚的海外口音,就是类似香港不香港,台湾不台湾的那种发音。
除外三人中钱道长身上的阴气重了一些,并且邪味儿比较的浓。这股子邪味儿跟我在泰国遇到的那个降头师比较的相似。
至于韦道长,他的路子应该是阳刚一些的,好像是以武入道,但又不确切,身上体现的东西介于打与不打之间。
祖道长应该是神通方面比较厉害,他眼神很深,目光好像能看到人的心里去。
这三人应该是这里边最强的了。
然后剩下的四个人,有一个赵先生,他好像是主持今晚这个小聚会的本地人。对,这个赵先生是个俗家的散修。今晚的场子应该是他出面,然后给张罗下来的。
赵先生四十多岁,他修的是平和寡欲的全真丹道功夫,但我看他好像刚刚用静功通了尾闾,只是这个阶段而已。
这其实也不容易了,四十几岁正值事业的巅峰期,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的,都需要照顾,能抽出时间来修道,并把丹道功夫修到通尾闾这一关,实在是大不容易。
方劲农介绍完后,韦道长冷冷地把目光在我和小楼身上扫来扫去。
钱道长则一个劲地盯着我的金刚果。
他目光充满了无尽的贪欲。
至于祖道长,他好像对顾小哥很好奇,正止不住地一下接一下打量。
这个空当赵先生起身说话了。
大意就是,今晚海内,海外的几个散修的朋友大家在这里小聚一下,然后商量一些事情。另外呢,又有武道的几个小朋友来加入。大家都是继承华夏传统的人,聚在一起不容易……
等等,讲了半天后,他笑着给大家敬茶。
我看了眼赵先生,立马能看出来这是个好人。他今晚出面,应该是让人给架起来了,他不知道这些人的底细。只当是真道门朋友,然后就张罗了这个局。
彼时,赵先生发完言。方劲农又说话了:“关老弟实乃盖世之少年豪杰!这泣灵剑呐,落到关老弟手中,也是物有所归。只是,如今妖邪又起呀……”
方劲农伤感。
叶凝冷笑说:“方先生,这太平盛事,人人乐而安康,哪里来妖怪,哪里又来的邪呢?”
方劲农:“荒野之地,上古遗失之所。此去凶险万分,非道门中人,其余人不可前往。所以关老弟呀,念在天下苍生,兄台今天就厚了这张脸皮,跟你借剑一用了!”
方劲农一抱拳,跟着微微一蹲,矮了身到面前求我。
我看到这一幕,真的是服了方劲农了。
这人呐,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绝对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他这是架我,在逼我呀。
先是给我抬到一个高到不能高的虚高位置,跟着再这么一逼!
好,我要是不答应,那我简直就是一个恶人了。
我关仁还真没想到做一个所谓的‘善’人,这个恶人我今儿就当一回了!
“对不起,方先生,剑我借不了!”
我直接回了他的话,就把他的面子给折了!
方劲农一怔,末了他说:“关兄弟,你……你这心中,难道真的一丝大义都没有了吗?你就这么贪恋你拿到的东西吗?”
我笑了下说:“大义有,但那分跟谁。对你!不好意思,没有!”
没错,我这人就是这么直性!
有什么,我就说什么。
方劲农一咬牙:“好你个关仁,白天我见你出手狠毒,就知你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今天诸位见到了,此人实乃狼子野心,白眼狼一个!他手中拿了这泣灵剑,到时说不准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
六月的天,小人的脸。
翻起来真比什么都快。
在此前,还跟我一声声兄弟叫着,把我捧上天的方劲农,眼见我把他的请求给斩了,他立马就翻脸,转尔又造势,跟着下一步……
这形势,是要抢啊!
韦道长这时嘿嘿一乐,摆弄着茶碗说:“关仁,你那泣灵是幻门那帮人允你的吧。可你知道,这东西往根儿上论可是道门的物件。你一个练武的,你拿着道门的东西,你算什么?”夹夹杂弟。
说了这个,韦道长又看小楼说:“钧石是我师父,让高师弟去外面找的。这剑,怎么又落你手里了?你可知,这也是道门的东西,你拿了,会用吗?知道怎么用吗?到时候,可别一个不小心,把自个儿给伤了。”
小楼没说话,而是慢条斯理地把手腕上的珠子一串,又一串地摘下来了。
韦道长又说:“你叫骆小楼吧,那封信就是我写给你的!今儿这场子,你来了就算是对了。多余的话不说!我给你五分钟考虑的时间。然后在这五分钟内,你把钧石交出来,这就什么事都没有,要是交不出来!”
韦道长呵呵笑了一声,然后就没再说话了。
小楼这时把珠子都摘完了。
跟着他抬头:“我现在就能答复你,不交!”
韦道长一怔。
转尔又看向了我:“你是那个打伤我高师弟的人吧。”
我正要回答,突然我感知到这道观外面来了不止一道的气息。
我心中一动的同时。
就听有人用很尖锐的声音喊:“好一帮臭老道,在海外混不下去了,想回国捞油水来了,一张张的老脸,也不撒泡尿照照,跟一群孩子们抢东西,你们算是人吗?”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房师太的动静。
我听了声音又扭了头一看,却只见到房师太独自一人,挪步就走到了这个后院儿。
不止一道的气息呀,其余人呢?
我没多想,而是看着房师太进来。
这老太太进来后,这里边的人一个个的纷纷抱拳起身跟老太太打招呼。
房师太一个都不理,而是走到我面前对我:“这剑谁都不借!关仁你好好拿着,当初你拿到了,用上了,这剑就是你的了。”
“还有你这孩子也是一样。”房师太对小楼说:“拿着这剑,谁都不要借!”
方劲农看到房师太,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三两步挪到韦道长身后说:“你个恶师太,你怎么又来了。你……”
房师太一瞪眼:“你什么你?你个姓方的,你们祖上就不积德,民国时候你们祖上人替军阀做事,你们坑了多少人。我们祖师把你们的大印给收了,交待的明明白白,若是有一后人能学到你们门上最顶尖的雷法功夫,能服了雷炁,这大印就交回给你们。”
“你身上有吗?我问你,有吗?”
方劲农一听这个,他咬牙说:“雷炁……雷什么,雷炁……”
房师太冷言:“是啊,雷炁服不了,修不得正雷法,你只好玩阴雷,哼!一个阴雷也敢称雷法?”
房师太的几句话,好像是给方劲农激到了。
他咬了牙,又用力跺了跺脚,一时仿佛恨到极致,恨不能剁了房师太一般。但转念这人却又堆了笑,拿出副诚恳样子说:“房师太,你教训的对。方某人知错了。还有,关师弟,方才我讲话多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关兄弟大人大量,不要怪罪我。我,我只是太急了,太急了。”
方劲农真是可怕呀。
这个节骨眼,他居然能够忍住怒。
这人,简直是太可怕了。
而随着方劲农这一退,其余几人都是释然的样子,然后起身,抱拳,跟房师太打了个招呼,居然就转身走了。
方劲农见众人走,他也跟在这几人的身后,用一副很老实的样子跟我笑了笑,然后一步步的离开了道观。
人转眼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诺大个院子,只留下了赵先生和房师太两个人。
房师太这时坐下,拿了一个空的茶碗,倒了点水,吹了吹,喝过一口后她对我说:“关仁,这帮人不比你以前见过的练家子。他们不讲规矩的。今天要是动手,可能他们会借刀害你,然后你错杀他人。到时候,单这‘官司’二字,就让你们受不了。”
我怔了下:“师太,不会吧。”
房师太摇头:“不会?这几个人,看着好像光明正大,实则物以类聚。有个话讲的好,驴找驴,虾找虾,王八找个鳖亲家。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这一场恶战早晚得打,到时候再说吧。不过这眼下,我手头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们来做。”
我问:“什么事?”
房师太:“本来这事儿,我到京城找你的时候,就想跟你说明白。但我这人说话就是冲,就是难听!我知道你看我肯定不爽,我要说了方劲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这人分别心稍重一点,容易偏袒方劲农,转尔更进一步,搞不好就入了他的套儿了。”
“所以我等你们到华山,后又安排了一切。这样,你到华山见了方劲农还有他身边是什么样儿的人,你心里就有数了。”
讲过这个,房师太说:“来吧,今儿这道门算是求你们练家子一件事儿了!我呢,求你们,帮我保一个人,然后把这人安全送到一个地方。就是这样一件事。”
说话的功夫,房师太跟赵先生说:“小赵啊,你是个好人,但有些人不像是外表显露的那样,也不像他说的那样。他背地里干的什么事,你我都不知道。这话我说了,你可能还得骂我老太太嘴黑。是了,我在道门就是有个恶师太的骂名,你们随便骂!”
赵先生听了这话忙说:“不敢当,不敢当,老师父说的话,弟子一定铭记。”
房师太:“轮不到你在我面前称弟子。”
赵先生凌乱之余,他微汗。
说过这个后房师太看我说:“走吧!今儿是我求你们几个晚辈儿的了,不用我下请帖吧?”
我无语。
起身之余,叶凝看我一眼说:“这老太太怎么比我嘴还黑呢。”
小楼则笑说:“你那是灰,不是黑。人家这是黑,这黑成精了……都。”
“说什么呢,那搂大琴盒子的,你这背后嘀咕谁呢?”房师太侧了眼打量。
小楼扭头不说话。
顾小哥则偷偷在笑。
一行人离开后院,走到前殿的时候,房师太指着一个跪在神像前的人说:“诺,就是她!”
我抬头一打量,哟,这是个小姑娘,看模样儿,好像才二十出头。
这是?
房师太说:“你们,把她给我送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送去后,我房师太说到做到,我必有重谢不说,我道门还欠你们一个大大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