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在表小姐没有武功,受伤后不宜奔波,板仗之责,等到到了城外私宅再执行。网将这个丫鬟逐出府。”宇文澈冷冷开口。
“是。”夜领命,将丫鬟也一并带走。
这一行动,彻底让赵雪莹从头冷到尾,手也愣愣的松开,直到垂落到地上。
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赵雪莹却是忽然一阵大笑。
宇文澈脸色冰冷。
孟漓禾亦有些疑惑,因为她似乎觉得,这笑里含着许多嘲讽。
只听赵雪莹忽然一声大喊:“祖父祖母,爹,娘,赵家沦陷,为何你们要独留雪莹于世。”
宇文澈的眉头狠狠皱起,眼睛无奈的闭上。
孟漓禾看的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个赵雪莹倒是懂得何为宇文澈的软肋,可是,仗着这等亲情而逼迫出来的宽恕,又能撑到几分?
果然,宇文澈缓缓的睁开眼,不再理会她的哭喊,抬脚向外走去。
然而,赵雪莹却忽然大喊一声:“姑母,若是你还清醒,雪莹何止如此?”
宇文澈迅速转过头,孟漓禾几乎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眼前一晃,待看清时却见宇文澈已将赵雪莹拎着领子抬起,脸上几乎如暴风雨凝聚,一句一顿的说:“闭上你的嘴。”
赵雪莹却扬起一抹笑,反正她已经悲惨至此了,难道,宇文澈还能杀了她不成?
当即再次开口道:“不是吗?如今我神智尚清,便和姑母一个待遇了,哈哈……”
“我让你闭嘴!”宇文澈狠狠的抓住赵雪莹的脖子,眸光愈发幽深,那只攥住赵雪莹脖子的手掌也开始不由缩紧。
赵雪莹很快呼吸困难,话也无法再说出。
孟漓禾一愣,宇文澈这个样子,分明就有些失去理智。
赵雪莹口中的姑母,应该就是宇文澈的母妃吧?
神智不清?
和她的待遇一样?
难道他的母妃在宫中,遭遇了什么事?
难怪从没有听他提起过母妃。
只不过,眼下,却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因为赵雪莹的脸色越来越白,那样子几乎下一刻就会断了气。
孟漓禾赶紧上前,一把按住宇文澈的手。
宇文澈目光混沌,被人阻止行动,差一点就要抬手将人扬翻,然而看到是孟漓禾,那手才硬生生顿住。
“宇文澈,放开!”
孟漓禾用力的向外拉开宇文澈的手。
眼里终于渐渐恢复清明,宇文澈的手也终于松开。
“咳咳咳……”一恢复自由,赵雪莹便一阵狂咳,拼命的呼吸着空气,双手摸在脖子上,再也不敢开口,心有余悸。
眼见宇文澈目光中的怒火依然没有平息,孟漓禾终于拉起宇文澈的手,将他强制拽离了莹雪阁。
而且,似乎担心他反悔,还手里紧紧的一路拽回了倚栏院。
而莹雪阁,不知是刻意还是凑巧,离倚栏院有些很远的距离。
因此,有幸看到这一幕的人,数不胜数。
不过,下人们倒是见怪不怪了。
毕竟,在王府内抱着走来走去,甚至还半夜爬墙一起出去玩这种事情都经历过了,这等拉拉小手,虽然依然很激动,但是也属正常啊!
所以,十分自豪的看着被闪瞎了的百姓和太医们。
没见过世面真可悲!
而那些人看到下人们淡定的目光,心里简直许多卧槽的野兽在狂奔,天哪,那真的是覃王?
忍不住揉了眼睛再接着揉,确定自己没有瞎吗?
简直是有生之年系列。
我伙呆!
炙热的温度不断从手心传来,化解了心底诸多的凉意,宇文澈抬眸看着眼前人。
一丝不解划过心头:“为什么要拦着我?”
方才,若不是孟漓禾,自己说不定已经杀了赵雪莹。
而刚刚也是个这个位置,孟漓禾还质问过他,为何将害她之人留下。
孟漓禾敛眉:“因为不想你后悔。”
后悔一时冲动杀了赵雪莹,毕竟这个人是他应下的承诺。
赵雪莹死不足惜,却若是被他因为失手所杀,那他一定会后悔万分。
宇文澈心头一颤,这个女人所有的心思全部收入心底。
人说士为知己者死。
他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女人竟然为了怕他自责,主动救下那个可谓她仇人的人。
心里翻江倒海,手上的温度似乎更加炙热。
也许是失控的情绪尚未完全找回,也许是冲动仍旧支配脑海。
宇文澈手中一个用力,竟是一把将孟漓禾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孟漓禾只觉心里猛的一跳,而那个紧贴于前的胸膛亦是心跳剧烈。
“谢谢你。”耳畔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我宇文澈发誓,若是再有人胆敢伤害你,我一定拼尽性命相救。”
心里似乎涌入一股甘泉,在身体内缓缓流淌。
孟漓禾嘴角一扬,笑容如春风拂面。
“好。”
淡淡的一个字,却胜过这万千词汇所有。
“王爷,属下已按照王爷命令布置下去,明天一早便可启程。”
门外,夜的声音忽然响起。
孟漓禾一愣,下意识便推开宇文澈。
而夜则因说话后未听到回应,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惊悚的发现,自家王妃从背对着他的王爷身体后面钻出来,一脸绯红。
顿时赶紧低下头,强装镇定,实则特别想找胥打一架。
我滴个老天,他撞到了什么。
这个姿势根本看不到人啊!
至于为什么想要和胥打一架,那完全不重要!
怀里猛然一空,宇文澈只觉下意识有些不悦,不过,他并未规定过暗卫需要敲门进入等等。
因为,暗卫都是他极其相信的心腹,所办之事一向要求立即回禀。
如今看来,是不是要改改规矩了?
宇文澈一脸冷静的想着。
然后,夜就听到了那句天籁之音:“好。下去吧。”
夜赶紧一溜烟消失不见。
胥到底去哪了?
心头这股子无数卧槽堆积而成的骚动,必须要找人发泄发泄啊!
于是,忍来忍去,没有忍下去的夜,在看了看王府此刻暗藏着的四十八大暗卫,决定,擅离职守一回。
然而,到了离合院,终于见到那个想打架之人时,这股子骚动才平复许多。
只见胥正望着一个地方看的出神。
悄悄飞至一旁最近的树梢,终于可以共享同一片视野。
夜朝着胥的目光看去。
只见视线所及处,离合院的一间屋子正大开着窗户,而从窗口望进去,刚好可以看到一个人卧于**榻之上。
定睛看去,只见一男子此时正和衣入睡,那面若冠玉的脸很是熟悉,不过又一时想不起来。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胥竟然一眨不眨再看他?
顿时,刚才那股子火下去,又冒出一股新的邪火出来,更加想打架了喂!
于是,二话不说,直接朝着胥扑过去。
而胥一听到动静,心神顿时一凛,毕竟,他家王妃被劫多次。
而能通过这么多暗卫,而进入离合院的绝对是高手,不能低估。
于是,一把将剑抽出,就朝身后人刺了过去。
夜顿时一愣,然而自己速度太快,已经无法躲避。
而胥这一扭头,看到来人竟然是夜时更是一惊,立即拼尽全力扭转了剑的方向,饶是如此,还是将夜胸前的衣衫挑破,似乎还沾了点血。
胥简直吓了一跳,用暗卫专有的唇语交流:“你没事吧!”
夜却没有改变方向,继续朝他攻去。
胥只好被迫应战,不过目光却一直朝他有些露出的胸口看去。
白花花的好像真的有血耶!
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怎么二话没说就打了过来,而且脸色这么阴沉。
他已经很苦逼了好吗!
自家王妃跑去找王爷,竟然让他这个暗卫盯着那个凌霄,美其名曰看着他别做坏事!
那就不要让人留下来啊!
但是这必须不敢说,于是,只好暗戳戳的打开窗户,期待冷风刮进去,冻死你!哼!
真是幼稚的不忍直视。
结果自己还没苦逼够,夜又来了,看这样子,难道也是被王爷虐了吗?
就说王爷王妃就是天生一对,妥妥的。
算了,既然这样,那就陪着他打吧。
于是,王府上空,就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
其余暗卫们本就无聊,于是齐刷刷看着两人飞来舞去。
只不过,那对话就是有些不忍直视。
“我先停一下,你疼不疼?”
“……”
“喂你不要自己动啊,我怕你受伤!”
“……”
“你看你都流血了,要不要先上药!”
“……”
“要不要回屋看看伤口?”
“……”
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于是,众人便有幸听到了倚栏院内,宇文澈的内力传音:“滚去远处打!”
胥和夜顿时手下一停,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理解道:糟了,吵到王爷王妃了。
而众暗卫更是惊了,纷纷下定决心,以后王妃与王爷在一起时,坚决不出声,打嗝也不行!
而屋内,宇文澈的声音因为加了内力,所以习武之人都可以听到,但是孟漓禾听起来却只是平常一句。
不过,虽然听不到外面动静,孟漓禾也猜得到大概又是胥和夜在打了。
只不过,她的关注点却不在这,而是……
“王爷,你方才这句话,他们能听得到?”
宇文澈看了看好奇宝宝孟漓禾,点点头:“大概王府四十八大暗卫都能听到。”
孟漓禾立即一惊,却并不是因为这王府暗卫人数众多,而是,那不是代表,他俩的那些对话这些人都能听见?
不甘心的想要印证,孟漓禾直着双眼:“你别告诉我,我和你说的话,他们都可以听到。”
宇文澈摸摸下巴,对她这反应非常想笑,不过却严肃道:“有些人是可以听到。”
例如近身暗卫,夜和胥。
不过,他却是规定不可以听罢了。
宇文澈恶趣味泛滥,故意说的含糊。孟漓禾果然一张小脸呆住,她好像记得,她在这倚栏院,似乎故意引诱过宇文澈套话的呀!
那些人难道都听见了?
顿时脸上有些发红,她真是晚节不保啊!
宇文澈看的好笑,忽然道:“王妃,伺候本王就寝吧!”
孟漓禾脸上刷的一热,直接跳起来,竟是一把捂住宇文澈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