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人向着姑娘说了几句,这位姑娘转过身来明亮而又沉静的秀目看着杨云迪。
杨云迪一愣,问道:“这是什么地界?”
“大明山。”小姑娘的声音带点沙哑。
大明山?杨云迪听说过这个山名,应该是一条山脉,那这里就是东北无疑了,虽不晓得具体在哪里,只要知道个大概便无所谓了。
“晚上能在村子里借宿一晚上吗?”杨云迪向着老人说道。
“当然可以了。”村长说出来的话由小姑娘翻译成普通话说给杨云迪。
杨云迪掬了掬手说道:“那就烦劳老人家了。”
老人向着杨云迪摆了摆手说道:“不烦劳。”想了一会儿又向着小姑娘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话,这次没见小姑娘翻译给杨云迪,只是不住地摇头。显然是老人家向着小姑娘说了什么,但是小姑娘不同意。
最后老人家向着杨云迪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拉着不情愿的小姑娘向着村子嘴里面靠山的地方行去,最后停在一座房子面前。老人家向着杨云迪说了一句,这次小姑娘瞪了一眼老人没有再翻译,而是上门前开门去了。
没法子,老人家只得向着杨云迪做了个搓指头的手势,杨云迪一愣,明白这个全国通用动作的意思。然后笑了笑,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红色钞票递给老人,老人见状连忙摆手,指了指开门进屋的小姑娘。杨云迪白过来,是让自己给小姑娘付房费。于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两人跟着进了屋,将鬼脸和黑龙留在了外面。里面也养着一条黑狗,这条黑狗不错,见了鬼脸竟然没有被吓得钻进窝里,虽没敢扑上前来,但却在那里呲牙做出了防御的动作。被小姑娘呵斥了一声才罢休的。
屋中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药草味,不用看就知道里面肯定是有着常年服中药的病人。房子分前后两座,中间是个小院子,种了些蔬菜。
小金和小风落在房顶上,老人看见后惊奇地问道:“这两只鹰也是你的?”小姑娘在旁边做了翻译。
“不错。”杨云迪回答道。
老人砸吧了一下嘴又问道:“外面那只大狗是什么品种的呀?”
“獒!”
“听说这个很值钱的。”老人家嘟哝了一句。
进到屋子里面后,杨云迪才知道为什么老人要让杨云迪给小姑娘付房费了,并不是这里的环境多么美好,而是里面的家当实在是太少了,一看就让人想起了一贫如洗四个字。老人家让杨云迪住在小姑娘的家里面一个是因为小姑娘会说普通话便于交流,另一个就是想要给她增加些收入吧。由于小姑娘性子倔强不肯接受村子里面任何人的救助,所以老人只能出此下策了。
小姑娘没有领两人进后屋,给杨云迪在前屋安排了一件房间。而屋里浓厚的草药味的来源就是后屋。老人家看了看后屋向着小姑娘问了一句,杨云迪没有听懂是什么,但是从小姑娘担忧的表情来看肯定是和后屋里面的病人有关了。
老人在这里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小姑娘给杨云迪安排的房间之中除了一张土炕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物了,炕上也只是铺着杂乱的稻草。过了一会儿小姑娘抱进来一张席子铺在稻草上面,然后又准备了一面薄被子。说道:“就只有这些了,等会儿给炕下面塞些柴火就不冷了。”在这东北的四月温度还和西岚的冬天一样。
杨云迪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而后小姑娘就不再理会杨云迪了,开始取出背篓里面的草药按照一张方子上面的比例将草药混合起来,然后放在药炉里面蹲在屋檐下熬制。看她熟练的程度,显然是没有少做这样的事情。
杨云迪在她背后站了许久,认真熬药的小姑娘都没有发现。直到倒出液汁转身的那一刻才忽然发现身后边站了一个人,吓了一跳,手一松药坛子就向着地上落去。杨云迪眼疾手快,伸手向着下面一捞就将药坛子接在了手里面,仿佛没有感受到其上面烫手的温度,重新用铁夹子夹起来递到小姑娘的手里面笑着说道:“小心了。”
小姑娘接过药道了声谢,然后低着头提着药向着后屋而去。
杨云迪没有跟进后屋之中,而是出到外面将鬼脸和黑龙领进了院子,院中的小黑狗倒是够硬气,明明看见鬼脸之后怕得要死,但却依然蹲在后屋的门前盯着杨云迪的举动。
小姑娘提着药进了后屋轻轻关上门。中间是一处佛堂,看来屋中曾有吃斋念佛之人,只是好似长时间无人祭拜,菩萨已经好久不食烟火了。
小姑娘进了左边的那间屋子,这是一间女人的房间,不是传统的炕,而是一张雕花的大床,床上面躺着一位同样看不出年纪的女人。小姑娘将药放在床边,轻轻推了推床上的女人:“奶奶,吃药了。”
女人睁开眼睛看了小姑娘一眼:“你又一个一个人进山了?”说了这么几句话便用尽了全身力气,不再言语,只是抓着小姑娘的手婆娑着。
小姑娘没有回答奶奶的问话,用勺子舀出药水吹一吹然后送到奶奶的嘴边。等奶奶喝完了药,小姑娘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去做饭,而是爬在床边犹豫着有些话当讲不当讲。
仿佛小女孩的药真的起了作用似的,女人比之刚才的气色好了点,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手问道:“灵儿还有什么事情吗?”
“村子里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他骑着一匹黑马,身边还跟着一条像牛犊一样的大狗,天上面还有两只雄鹰相伴”小姑娘倒是观察至微,口齿明利地将杨云迪的外貌连同打扮向着奶奶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女人听闻村里来人之后骤然绷紧的身体在小姑娘说完之后缓缓放松了下来,又有点说话困难地问道:“他是是是来做什么的咳咳”咳起来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