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心里不痛快。”
林妙板着脸站起身,转身回了里间,心烦意乱的整理账目。
徐景川也紧接着站起身,正欲往里间走,韩捕头问了一句:“这儿两碗呢,你不吃些?”
徐景川摇摇头:“我没心情吃,要吃你自个儿吃吧!”
韩捕头无奈叹口气,摇头晃脑:“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徐景川也不搭理他,进了里间,凝眉望着林妙一副心浮气躁的状态,在她身侧站定,帮她研墨。
林妙冷淡道:“你不好好吃东西,来这儿干什么?”
徐景川低垂眼帘,轻声:“我知道,纵火案的处理结果,你十分不满。但其实,你心中也早有数。不是张素素亲手所为,咱们也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她已经犯下诸多过错,回回都能推的一干二净,可并不是,所有事都能推干净的,终有一日,她会自食恶果。”
林妙深吐一口气,问:“你所说的终有一日,是哪一日?”
“我自然不可能预料,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哪怕一分一毫。”
林妙总算肯抬头看他,自嘲一笑:“一开始我只是不喜欢张素素,后来,就慢慢变成讨厌,甚至厌恶。可我每次觉得她能受到惩罚的时候,总有人站出来替她顶罪。几次三番的,实在厌烦。”
“不是每一次,她都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但愿,你说的是对的。”
林妙吐口浊气,实在没心情整理账册了。
韩捕头在外头吃完了东西,刚好林妙和徐景川从里间出来。
韩捕头站起身,笑呵呵的拱手:“多谢林老板招待,今日这两样东西,味道都不错。两碗烧仙草,我全给喝光了。”
徐景川鄙夷道:“倒是挺能吃。”
林妙却笑道:“难道韩捕头喜欢,往后可以常来。报我的名字,不收钱。”
韩捕头意味深长的笑:“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当然,几碗烧仙草而已,我还请得起。”
韩捕头高兴的哈哈笑。
徐景川看了眼外头天色,对林妙道:“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韩捕头脸一垮,哼了一声:“果真重色轻友。行,劳烦徐大人送林老板回家,我孤家寡人的,先走一步。”
说话间,摇摇摆摆的往外走。
林妙和徐景川憋不住的好笑。
随后,两人也离开二分店,往大街上走。
半路上,徐景川问起:“陆修文应该要荣归故里了,打算何时走?”
林妙回想着道:“今儿一早我问了,说是明儿一早便出发。不过因着要去翰林院任职,回去约摸十日左右,就得再回京城。”
徐景川点点头,感慨:“往后,他也是朝廷命官了,就没从前一般,那么多空闲时间了。”
林妙转了转眼珠,问他:“那你呢?何时能多出些空闲时间,多陪陪我?”
“这个嘛,得看你何时嫁给我,等你嫁给我之后,无论多忙,我都会忙里偷闲,多陪伴你。倘若公事过多,我就全推出去,交给旁人处理。”
林妙不以为然:“怕是你自个儿的想法,陛下若知晓你什么事儿都往外推,你就不怕龙颜大怒?”
徐景川浅笑摇头:“不怕,陛下顶多心里有气,暗地里骂我几句罢了。”
林妙还是半信半疑。
徐景川又追问:“我话都说在这儿了,你还没回话,打算何时嫁给我?”
林妙手指在下巴上点啊点,啧啧思考:“我真觉着我还小,婚姻之事,不宜操之过急。”
“那先定亲总可以吧!”
“可以考虑。”
徐景川顿时高兴起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给你三日时间,你考虑好了,我就让父亲上门提亲。下婚书。”
林妙昂着头,憋笑:“我还没答应呢,你这不是在催我?”
“这回,我还真得催一催你了。再不催,你不急我也急死了。”
“容我再想想吧!”
林妙憋着笑,加快了步子,往家的方向走。
徐景川也赶紧加快步子跟上。
翌日清晨,吃过早饭,送走陆修文之后,林妙正打算去南山,宫里来了人,说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宣林妙入宫觐见。
此时还是在大门口,林妙试探着问传口谕的公公:“皇后娘娘可有说是什么事?”
公公摇头:“皇后娘娘没说,咱家也不敢问。只能跟姑娘透个口风,当时陛下也在。”
林妙留了个心,微微一笑:“劳烦公公稍后,容我去换身儿衣裳,马上就来。”
公公答应一声,便随石红英邀请,进门等候。
不一会儿,林妙换了衣裳从侧面游廊过来,招呼公公一道出门。
石红英略有些担忧道:“今儿你爹要回来了,你入了宫,若没什么要紧事儿,便早些回来。”
林妙答应着:“嗯,放心吧,我会尽量早些回来。”
石红英温和一笑,送她出门。
进到内宫,林妙随公公一路引着,到了御花园的凉亭。
如公公所说,皇帝夏辄也在,皇后坐在一旁,正捏着一块儿曲奇细细的吃。
宋明泽在一旁侍立,紧挨着还有几名宫女太监。
公公俯首作揖:“陛下,娘娘,林姑娘来了。”
林妙也紧跟着俯首行礼:“小女子林妙,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夏辄神色散漫的站起身,道:“起来吧,随我跟皇后在这园子里好好走走,散散心。”
林妙谢恩起身,顺便看了眼宋明泽。
宋明泽明显的有些激动,想要跟她说话,又碍于皇帝皇后,不敢贸然开口。
夏辄和皇后出了凉亭,走在前头,林妙紧跟在侧。
一行人,沿着玉华湖闲庭信步。
林妙心里忐忑,走了好一会儿,见夏辄一点没有开口的意思,实在憋不住问出口:“不知陛下和娘娘今日叫小女子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夏辄吐口浊气,停下脚步回转身打量她,啧了一声:“也看不出哪里格外好,虽则漂亮,却也没到倾国倾城的地步,只能说算个美人胚子。怎的,就能把朕最看重的肱股之臣和新科状元都给迷得五迷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