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梓汐不停解释,奈何根本没人相信。
“你要不推他,他怎么会撞到锅里?”同伴慌了神,异口同声质问,“世子爷的手要是有闪失无法考试,你死了!”
更有激动的,想冲上来拉扯万梓汐。
徐达见状忙拦住,“有话好好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治世子爷的伤,其他的晚点再说。”
有同伴不服,立即跳出来,“你是谁啊,为什么帮着她?”
苏禾喝声道:“快把他扶到厨房来。”
徐达跟伙计上来,推开想闹事的书生,扶着穆敬齐匆匆去厨房。
苏禾命人打来大桶的水,穆敬齐手掌红肿,但好在没破皮,“放进去,泡一刻钟左右。”
同伴跟着跑过来,不停质问徐达,穆敬齐痛得冷汗直冒。
“我是大夫,你们要是再瞎闹,他的手就别想要了。”苏禾环视着他们,冷冷道:“你们不着急送医,反倒在这里起哄,是怕他的伤没有大碍,抢了你们的功名不成?”
同伴考生震惊,随即愤怒道:“你这是在污蔑我们,今天要是不解释清楚,咱们就见官。”
“见官就见官,亏你们读了十几年的书,借酒闹事轻薄姑娘,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看到我们轻薄姑娘了?”同伴有激动的要冲过来,“世子爷什么都没说,只是过来打声招呼而已,是她突然翻脸动粗的。”
这是在拖延时间,苏禾给徐达使个眼色,“喝九两猫尿,就能耍酒疯了?分明是你们怂恿助纣,世子爷才口出浪言?你们一个都别想跑,全部送到官府去。”
一个是尚书嫡女,一个是梁安侯嫡子,且不论谁对谁错,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何况现在还没弄清楚,这事是借两人身份冲酒楼来的,还是有人想破坏联姻。
不管哪种可能,酒楼都被推到风尖浪口,少不了要被落井下石的。
徐达很快反应过来,一个个全拉出来,“就是你们故意的,今天谁都别想跑!”
苏禾蹲下身宽慰穆敬齐,“不要担心,我会尽量保住你的手。”
穆敬齐痛红眼,紧咬牙关。
“外界都传你才华横溢,品学兼优,素来对姑娘恭兼有加,为何今天会如此失礼?”
手被烫伤,穆敬齐的意识跟着清醒过来,被苏禾这么发问,脸色羞愤交加。
时间泡的差不多,苏禾用帕子包住穆敬齐的手。
嫌他走得慢,徐达背着他跑,抢时间送医馆。
离四海不远有医馆,但不知底细,权衡之下绕远路去找沈明轩,“表哥,用最好的药。”
苏禾肯带来的,肯定是极其重要的人。
沈明轩开外敷内用的药,给穆敬齐施针敷药,“亏得我表妹救治及时,否则你这手别想要了。”
“大夫,我的手何时能好?”
“快则半月,慢则两个月。”
穆敬齐脸色发青,“不行,我马上就要考试了。”
“保住手要紧,考试就先别想了。”
穆敬齐激动不已,苏禾忙道:“你别乱动,要是磨破皮就麻烦了。我们会想办法,给你找最好的药。”
等稳住穆敬齐,苏禾给沈明轩使眼色。他身上酒气不重,应该没喝多少,为何会失态至此?
沈明轩给他把脉,翻看其眼睑,“你吃了什么?”
除了醉鹅跟酒,再无其他。
脉象跟瞳孔看不出来,但苏禾亲眼目睹,穆敬齐在酒楼的症状是有问题的。
最先赶过来的,是万历春。万梓汐紧拉着他的手,慌张的手发抖。
紧接着是梁安侯夫妻,得知儿子可能无法参加春闱,梁安侯夫人觉得天都塌了,毫不犹豫将枪口对准万梓汐。
“万姑娘,即使敬齐有不对,要怎么处罚都行,你何必如此狠心毁他的手?”断人前程,犹如杀人害命,这是要毁了穆家啊。
万历春护犊,“夫人,要是你的女儿被当众污言秽语,你该如何处置?何况,梓汐说了,她根本没有用力,这里面有蹊跷。”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穆敬齐醉酒调戏万梓汐,万梓汐愤怒之下推搡,酒楼的客人可以作证。
现在争执不下的是,穆家怀疑万梓汐是故意的,而万梓汐觉得自己被冤枉,这个锅她不背。
不管故意还是无心,穆敬齐伤的不仅仅是手,而是状元没了。
梁安侯是袭爵,徒有空名而已,但尚书却是实权在握,两家真要是斗起来,梁安侯未必斗得赢,何况确实是穆敬齐理亏在先。
再者,即使他的手治好,名声也坏了。读书人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再等三年进到殿试,皇帝也未必对他有好印象,更别指望能谋到重要职位。
愤怒总要找到发泄口,拿不了万家开刀,梁安侯夫人怒指酒楼,“你为什么要卖酒给他们?做什么吃的不好,非要弄明火,我儿子被伤成这样,都是你们害的。”
徐达也不是好欺负的,有理有据地反驳,“我们并无任何过错,期间还多次提醒贵公子注意言辞,并在事发后第一时间救治,给他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你们若是觉得我有错,大可报官。”
报官?梁安侯还真不怕。
彼时,伙计赶过来。
他是过来作证的,事发伙计就在隔壁桌,隐约看到一只手从后面推了穆敬齐一把,这才导致他撞向别桌,手撑到锅里的汤汁。
但是,当时人影重叠,事发又突然,他并没有看清是谁推的。
徐达趁机道:“侯爷,夫人,肯定是有人嫉妒贵公子春闱夺魁,这才想出来的毒计。我们酒楼能做的都做了,如果不是救治及时,公子的手都未必保得住,我就是一开酒楼的,你揪着我们不放有什么用,可别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做生意的油嘴滑舌,为了推卸责任什么都敢说,梁安侯根本不信。
老的冥顽不灵,徐达只得将希望寄在穆敬齐身上,“世子爷,你当时受伤那么严重,你同伴却顾左右而言他,阻止大夫替你治伤,他们根本就是想害你。我对你可是天地良心,能做的都做了,你不能看着侯爷冤枉我,放过真正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