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彻底放弃分家产的想法,转念又道:“账你慢慢算,先把和离书写了。”
许戈继续吃饭,“我同意了吗?”
苏禾震惊,“姓许的,你还是人吗?”
“我早就说过了,你生是许家的人,死是许家的鬼。”和离,不存在的。
苏禾:“……”这招厉害呀,不但独吞家产,还将她拴在许家,榨干她最后的利用价值。
“你到底想怎么样?”有些事经不得深思,她浑身的鸡皮疙瘩全冒出来。
“是你到底想怎么样。”许戈搁下筷子,冷冷道:“这么急着要和离书,是打算和姓薛的私奔去南海吗?”
苏禾错愕,“你跟踪我?”
“心里没鬼,还怕人跟踪?”
直到这时,苏禾才真正意识到许戈的病态有多严重,他完全把对付敌人的那套,用到了自己身上。
苏禾忍无可忍,冷冷道:“许戈,本着好聚好散的原则,我一退再退一忍再忍,你却将我的尊严践踏在地上。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不要那一成,而是要分走一半。明天之内你要是不给我,就别怪我到衙门检举你,到时看谁死得快。”
他不仁,就别怪她不义,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而已。
撂下狠话,苏禾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往外走。不过是一张纸而已,还能束缚住她的自由不成?
刚到门口,谁知门砰地响动,重重关上。
苏禾心一沉,转身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们是夫妻,你不跟我住一块,想跟谁住呢?”
苏禾无语至极,“你想禁锢我?”
许戈风轻云淡,“说严重了,夫妻之间何来禁锢。”
苏禾只差没吐血,“你真以为我不敢告发你?”
许戈眼眸垂了下来,“苏禾,你是打算背叛我吗?”
背叛?苏禾差点没笑死,是他在背叛两人的关系好嘛。一会怀疑她跟姓林的有染,一会怀疑她跟薛先生私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九齿钉耙劈头打下来,苏禾都懒得解释了,疲倦道:“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彼时,徐达推门走进来,见到苏禾也在,神色诧异而复杂。
“告诉她,叛徒有什么下场。”
徐达不敢违背他,半晌才道:“把叛徒装进麻袋,再用刀豁开几个口子,然后扔进岷江。血腥会引来鬼面鱼,很快就会被啃得只剩骨头架。”
苏禾怒目,“你敢?”
许戈推着轮椅走过来,手搭在苏禾肩膀上,轻轻揉捏着她的肩胛骨,冷哼道:“我连自己的腿都敢敲断,还有什么不敢的?”
起初以为是威胁而已,可当看到他眼中闪过的狠戾,苏禾突然就颤抖了。没错,他连自己的腿都敢敲断,这种变态扭曲的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这已经不是渣的问题了,而是人格病态呀。
跟这种人拼命是不值的,还得另想办法逃走才行。
见她老实了,许戈的心情又好了,继续给她夹菜,“吃呀,这可是我特意为你点的。”
徐达在旁边看不过眼了,隐晦提醒道:“少夫人,你还是快点吃吧。”
苏禾打落牙齿和血吞,拿起筷子逼迫自己吃。
许戈这才满意,然后问道:“你有何事?”
徐达马上道:“京城飞鸽传书。”
他恭敬地将密信递过去,许戈却没伸手接,“说了什么?”
见他不避讳苏禾,徐达只得道:“姓林的被弹劾了。”
许戈瞟了眼苏禾,“然后呢?”
“是多人联合上书弹劾,不过还没有弹劾结果,听说都被宫里那位压下来了,看来他还没老糊涂。”
许戈给她夹羊肉煲,“秋冬吃羊肉最好,大补。”
苏禾心死,他夹什么,自己就吃什么。
徐达尴尬,半晌又道:“小侯爷,我好像被人跟踪了。”
什么叫好像?许戈挑眉,漠然道:“是晋王的人,还是姓林的人?”
徐达摇头,“他们都太菜,这次是高手。”
许戈搁下筷子,“怎么回事?”
“跟少夫人买完东西分别,我就感觉被人跟踪,对方好像很熟悉我们的路数,来头怕不简单。”
“让老胡的人查查。”
徐达离开后,许戈又不停夹菜,苏禾差点没吃吐。
房间寂静无声,苏禾僵着脸不说话,气氛尴尬到极点。
许戈伸手撩起她额头碎发挽到耳后,“苏禾,昨晚是我不对。其实我知道你对姓林的没什么,不过看到你提起他就眉飞色舞的,我心里不舒服。”
自己的女人一次次往情敌那跑,治病,过夜,提起来还得意洋洋,换哪个男人能忍得住?
自己心里有鬼,看什么都是鬼。苏禾在心里冷笑,压根不屑他说了什么。
晚上熄灯睡觉,苏禾尽可能往里侧睡,恨不得将自己贴在墙上,不想跟他挨边。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许戈不但紧贴上来,手环在她腰上,若有若无的撩拨着。
她拨开他的手,一次又一次的,偏偏他还倔上了。
逼迫她吃饭就算了,连这种事都要用强的,苏禾接受无能,警告道:“别碰我。”
许戈意兴阑珊,“你是我妻子,有该尽的义务。”
苏禾骂道:“你还是男人吗?”
“怎么不是男人了?”许戈不但嘴不饶人,连动作也越来越露骨,“现在就让你试试,我是不是男人。”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苏禾动手了,而且用的是搏击术。他奶奶的,老娘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呀。
挨过几次打,许戈早防着她这一手,即使她动作凌厉,而且朝他致命的地方攻过来,他也轻松躲避开,甚至还跟她猫捉老鼠般逗弄起来。
以前是让着她而已,真以为自己很厉害?
苏禾恼得手脚并用,决意要把他打残。
许戈以四两拨千斤之力,借着她怼上来的手肘轻松推开。
被许戈一推,苏禾的额头撞在床柱上,痛得眼冒金星,栽床上不动了。
“伤哪了?”许戈将她捞回来,手在她身上摸着,急道:“伤哪了?”
温热的液体滴落,溅在许戈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