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还不能从朱丽叶那里入手,但顾一城想起一个人人,那个人似乎可以帮上忙。
一个小时后,顾一城坐在财富大厦对面的咖啡厅里,已经是下班时间,进出大厦的人逐渐增多。顾一城一个一个看过去,凭着记忆搜寻那个人,生怕错过了。两个白人拥簇着一个华人走出来,都十分高挑,顾一城一下就注意到了。马上追了过去。
“wherewillwego?”
“idon'twanttoeatsushiagain。”李志新刚说话就被人抓住了手臂。他蹙了眉去看来人。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顾一城察觉自己的无礼,赶紧道歉,“请问你是李志新嘛?”
眼前的人,白净年轻,看向他的眼睛带着隐隐的急切。李志新看着这双眼睛,一下就想起了:“顾一城?”
“对,是我。能借用你一点时间吗?”
李志新和两位同伴简单解释了几句,顺从的跟着顾一城走了。
“没想到你是记得我。”
顾一城的眼睛就像有风,温柔含蓄,李志新一直记得这个小公子。李志新点了餐,将餐单递给服务员,对顾一城微微颔首。
顾一城对他也是一个模糊的印象,只知道他是蓝氏的高级顾问,想要了解蓝氏当年的情况现在只能通过他了。他凭着一腔热血来找到李志新,但面对真人后,才觉得局促不安。太冲动了,过去的事,也许对别人来讲也是一件耻辱。顾一城正暗自后悔着。
李志新开口了:“找我为了蓝家的事?”
最近不少人在查当年的事,曾经一潭死水的局面,仿佛有了转圜。李志新对顾一城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
顾一城笑了笑,摇头。
还是那个温润的样子,不肯让人为难半分。李志新倒是很爽快,大方的说到:“当年蓝氏的财政真实情况我不太清楚,我只是负责风险评估。收购计划是我,还有我们小组通过的。”这的确算是一件耻辱,李志新用手指磕了磕水杯,“后果的确和我们测算失误有关。收购失败后,我就被炒了,后来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你们怎么会失误呢?你们不是专业的吗?”
“再高级的测算师也有失误的时候,而且……”李志新想起蓝氏当初给的资金数据确实对于收购没有问题,谁知道呢,“而且蓝氏的收购计划本身就存在很大的风险。”
“蓝氏财政有问题吗?”
李志新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看顾一城失望的样子,李志新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他:“后来,我没工作了,跟着我爸学操盘。蓝氏的股票市场很不正常。”
“怎么不正常?”顾一城仿佛走在一条茫茫的大路上,终于看到一个路标,声音也忍不住上扬。
李志新跟他解释了一番股市的行情,说着菜已经端上来了,他们来了一家中餐厅,菜色十分吸引人。李志新解释了大半天,故意往专业反面解释,顾一城恍惚懂了些,自己埋头吃了好久的菜,才慢慢吸收过来。
他恍然大悟一般,抬头问:“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李志新也吃的差不多了,擦了擦嘴,说:“蓄意囤积,恶意抛售。”
顾一城和李志新道别后回到家,柳珍珍站在他家门外,似乎等了很久,现在已经入秋,天气渐冷,柳珍珍将东西递给他时,手指很凉。
顾一城心底升起一股歉意,邀请她进去坐一坐,柳珍珍笑着摆手:“不用了,我路过这家店子,这家店子的蛋糕很好吃,你尝尝。”
顾一城不知如何是好,看着这个女孩慢慢离去。回到家,接到了蓝雅兰的电话。这跟赶趟似的,一个接一个的。蓝雅兰打电话来问他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不舒服。
他把钥匙放在鞋柜上,坐在沙发里,耐心的听蓝雅兰说话,并在关键时候出声。一场对话,十分平和舒畅,就像以前一样,还没有冷天绥那个醋坛子在。
想到冷天绥,顾一城就想起今天李志新告诉他的话,冷天绥对这件事知不知情呢?他有没有参与这件事呢?头疼。
蓝雅兰在那边抱怨了一句:“阿绥好忙啊。你知不知道冷式最近的情况,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我帮你打听一下吧。”
“我在家无聊死了,阿绥还不准我到处乱跑。烦死了,天天睡觉,人都要睡笨了。”
顾一城想起了什么:“明天,我带你回去看看吧?”
“好啊!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你是不是找人在重新装修呀?”
“嗯,随便修修,看看能不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蓝雅兰沉默了一下:“一城,你不用这样。”
顾一城只是笑,心里苦涩说不出来,害怕她为难,赶紧说:“我要住进去嘛,我喜欢住在熟悉的环境里。”顾一城曾短暂在蓝家借住过。
“这样啊,那我明天陪你去看看,我还记得家里什么样子。”
“有劳了。”顾一城动了心思,斟酌了字句,小心开口,“清兰,你记得吗?以前我在蓝家的时侯。那个时候,花房里有萤火虫,我们一起去看,然后你睡着了……”
“……好像记得,你知道我失掉了部分记忆嘛。不过,花房里为什么会有萤火虫啊?”
“园丁放进去的。”
“这样啊,呀,阿绥来电话了,一城我先挂了。明天见吧。”
挂了电话,顾一城看着桌上的蛋糕,还是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花房里的萤火虫是顾一城亲自捕的,他是为了自己的公主,成了披荆斩棘的骑士。他牵了小小的蓝雅兰走进自己亲手布置的花房,看着她欣喜不已,小蓝雅兰双手合十,虔诚的许愿,顾一城问她。她害羞而真诚:“我希望和一城哥哥永远在一起。”
花房里的萤火虫死了,小公主也离开了,找到了自己的王子,他这个孤独的骑士仍坚持在守护的路上,不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