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恩斯大人,这么晚了冒昧前来打扰,实在是不好意思。”
“您客气了,勋爵,我还没有感谢您带来的重要情报,这让军团上下对此次战役充满了信心。”
“当然。”桑伯特充满了深意地笑起来,“如果我们不提供这个情报,那么我们渡河的时间不会这么赶,哈军行速之快您也看到了。有人故意迟滞了这个信息,目的是让第4军团再次伤筋动骨。”
吉恩斯心里一顿,脸色立刻就阴了下来。
站在勋爵身边的马修直言不讳地道:“萨沃纳伯爵有自己独立的情报网络,他在瑞士混得风生水起,像里昂德纳斯、迦德尔逊、莫朗宁等家族都以他马首是瞻。他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筹不到多少钱,军队扩充困难。”
“虽然执政官对罗纳·奇斯青睐有加,不过那并不意味着他能够在热那亚或者意大利的任何地方筹措到足够的资金。”桑伯特有条不紊地说道,“很多地方都有哈国的影响存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瑞士的穷山恶水里继续躲藏下去。”
“而现在,他找到了一条快速补充士兵的办法……”
马修说着,和桑伯特勋爵相视,两人都露出了一个可称诡异的笑容。吉恩斯伯爵看在眼里,眉头紧绞。他脱口而出:“罗纳没可能会故意漏报信息,他和哈军是死对头!”
马修冷哼一声,“掌握在别人手里的军队,总不如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好,吉恩斯大人,您认为呢?”
桑伯特满脸怜悯地摇了摇头,“这就是我不得不前来的原因了,大人。看样子您仍被蒙在鼓里,若不是我军提前渡河,这个时候估计哈军已经尾随上来,给予贵军团致命的一击了!我想萨沃纳伯爵一定有办法保存实力的,他的瑞士步兵虽然看起来无精打采,但却跑得飞快。他们还装备了大量火枪,足以跻身一线军团的行列。只消跑得比贵军快一点,让敌人追不上,他们就可以从容地等到战事结束,毫不客气地开始收拢各支残部了!我想那个时候,大人您想不让出军团长的位置都不行了!”
“这是没有根据的瞎说八道!”吉恩斯伯爵果断地一挥手,“萨沃纳伯爵成功带领我们逃离了敌人的包围,他一直让我们加快行速,从距第5军团不过十几英里,一直到远远看到康布雷城,我们完全把哈军甩到了脑后我也相信罗纳不会做此等下作之事。相反,桑伯特勋爵,我倒是很怀疑你们的用心,据说沙尔勒伯爵与罗纳很不对付,难道他还想要再争取一下执政官的欢心吗?”
桑伯特勋爵并没有被戳破心事的尴尬,反倒一副轻蔑的样子,“吉恩斯大人,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不过这么说于事无补。如果我们仅仅是来陷害罗纳·奇斯,我大可不必选择在这种非常时期!请您仔细想想,我们来了这段时间,究竟有没有给您或者您的军团带来任何一点麻烦?而那位萨沃纳伯爵做得又怎么样呢?他是不是总想试图干涉您的决定?总想支配您的行动?总想要拉拢您的部属和军队呢?这几天我从营地走过,听见那些士兵在窃窃私语,他们把每次顺利的撤退以及抢到好东西都归结于奇斯伯爵的头上;而把胆怯、懦弱之名加诸于您。”
吉恩斯伯爵脸色阴沉,半晌才缓缓说道:“他有骄傲的本钱,勋爵。无论是谁,能在战场上和哈军对阵且屡战屡胜,他都有足够的资格拍着*脯大声说话!”
桑伯特和马修面面相觑,他们感到不拿出杀手锏是不行了。
马修上前一步,忽然压低了声音,“既然您不相信我们,吉恩斯大人,我想我们还是有必要拿出点真东西,让您看一看。请不用担心我们弄鬼,您可以带上足够的卫兵……当然,我要诚请您小心和低调一些,这样才有可能揭露萨沃纳伯爵罪恶的真面目!”
吉恩斯挥挥手,示意自己一位神情紧张的心腹骑士稍稍退后。
桑伯特顺势上前,将熏香的手绢半盖在嘴前,凑到对方耳边低语。吉恩斯伯爵只听了一会儿,脸色便即涨得通红!
“这,这不可能!”他失态地大声吼道,嘴唇颤抖,潮红的脸孔一时间竟都扭曲了起来,那位骑士不悦地瞪了眼来客,便跳步上前稳住了伯爵。
吉恩斯重重挣开了他,他目瞋欲裂,左手突地锁住桑伯特勋爵的喉咙,右手拔出剑挥舞了一下,架在对方颈间,他的脸几乎贴到了对方的鼻子上,一字一句地说道:“若你敢骗我,勋爵,我发誓一定让您尝到下地狱的滋味!”
桑伯特丝毫没有防备,他的脚几乎要被提离地面,死亡的感觉扑面而来,一时惊得连声音都变了那位马修想要过来,却被伯爵的侍从打翻在地。
“不,我不可能说谎,您,您去看一看,看一看就知道了!”
吉恩斯使劲地一推,将他丢弃在地,随后大口喘息着,森然命令道:“欧内斯特,命令重步63、**连,骑兵12连即刻整队,让路易斯将军带兵封锁营地,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离开!”
“是,阁下!”那位骑士欠了欠身,随即离开帐篷前去传令。稍顷,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卫兵在骑士的带领下出现,吉恩斯伯爵此时已彻底镇定下来,他示意桑伯特两人带路,大队人马便即沉默地出发,前往另一处地方。
经过一座残败的古堡后,勋爵建议将火把熄灭,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往前,穿过一片稀疏的林子,又从田垅间的便埂上跌跌撞撞地走了半天,便见到隐约一座磨坊立在大路边上,靠着一条不宽但水势湍急的小溪,河沟上架有一座粗糙的木桥,不过大抵破烂腐朽,已不堪马车通过。
“据我所知的消息,就在那里,大人您一定已经知道莫妮卡小姐并不在她自己的营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