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整间牢房,空间不大五脏俱全。
高级雕花木床,半人高的衣柜,靠墙位置备一桌两椅,在角落居然还摆着一盆装饰用的蜀葵!
这哪里是在坐牢?这是在度假吧?
昭帝想起自己在外头的遭遇更来气了,他连走路都要特地避开云十三来走,凭什么苏伯言呆在牢房里享福?
“今儿朕在玉芙宫见到十三了,她说要来这天牢探你,朕拗不过她,准了。”抬手随意往牢房中各个角落一指,昭帝皮笑肉不笑,“你看看这些东西是要遮起来还是要扔了,随你。”
苏伯言看着昭帝小人嘴脸,挑挑眉,“皇上又跟臣开玩笑了,这种时候最不想让十三公主来天牢的该是皇上。若是皇上不担心,让公主来便是,正好臣也想念公主。”
知道诓不了苏伯言,昭帝顿觉没什么意思,冷哼一声在苏伯言对面坐下,“朕到底还要等多久?”
“皇上在外头日子很难过?”
“……”
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知道有人在打自己皇位的主意后,昭帝晚上就没睡过好觉。把苏伯言关入天牢后,在朝堂上的日常也甚是煎熬,不管看向哪个臣子,他都感觉能从对方眼中看见贪婪,还能从他们的眼神中觉出臣子对自己的嘲笑,嘲笑自己是昏君。
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亲身经历一遭,昭帝才看清,自己身边若是没了苏伯言,便是群狼环伺的险境,人人等着在他身上撕下一块血肉来。
那还不如有苏伯言在的时候。
至少苏伯言在,他只是被一只头狼盯着,有头狼镇场,其他的狼都乖得跟猫似的。
“你想想办法,让背后的人尽快上钩。自打你被关进天牢,朕在天下百姓眼里就成了昏君,这可是为了配合你用计才让朕背上污名,若不尽早洗清,朕以后如何治理江山社稷?”
苏伯言闻言,摇摇头,“皇上,这事情急不得,目前为止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若是做得更多便有画蛇添足之感,容易引起对方警惕,最后弄巧成拙。为今之计,只能等。”
“真的没办法?你是不是故意诓骗朕?”
“皇上又在以己度人。”
“……”昭帝呵呵冷笑,苏伯言可真够了解他。
没错,若是易地而处,他一定会诓苏伯言。
“这里是天牢,皇上天子之躯不宜在此地逗留过久,免得被有心人怀疑。”撑着身子重新在雕花床上躺下,阖上眼睛,苏伯言似笑非笑,“皇上,你的敌人是很聪明的,不可小觑。”
昭帝气得青筋毕露,拂袖,“不识抬举!来人,给苏伯言上刑!直到他求饶认罪为止!”
留守天牢的两名狱卒躬身应是。
待皇上离开后,狱卒立即捧了新鲜的茶果点心,打开牢门,小心把托盘放在靠墙的桌上,又踮着脚离开,避免脚步声扰了床上人小憩。
张公公也是个尽忠职守的,出了天牢后,跟周围小太监接触的时候有意无意说漏嘴,长信侯刚在天牢惹怒皇上,被上刑了。
于是不出一个下午,整个皇宫都知道长信侯在天牢受了刑。
昭帝甚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