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过来扶我一下,我腿僵了,站不起来了。”少女朝他招招手,想试着自己站起来,刚有动作立即龇牙咧嘴跌了回去。
苏伯言当即眉头一皱,“公主别动,在这里等我。”
说罢飞快转入司礼监,等他拿着披风跟手炉出来时,少女依旧保持之前的姿势缩在那里,安安静静等着他,乖得不行。
看到他出来,眼睛再次亮起,出口的语气却委屈巴巴的。
“我好冷啊苏伯言,你怎么那么久才回来,我都快冻成冰棍了。脚也好痛,站不起来,一动就针扎一样的痛。”
明知她是故意卖惨,想让他愧疚记人情,苏伯言还是克制不住眉头越皱越紧,心口也抑制不住泛着丝丝疼意,伴随的便是脸色越来越冷。
飞快把她裹进披风里,又把手炉塞过去让她暖手,苏伯言在她面前蹲下,挡住风口,“先别乱动,我叫你起来你再起来。”
“哦。”云鸢歌便当真不动,乖乖蹲着。
反正她想动也动不了。
只是莫名有点不舒服,他对她居然凶巴巴的,还沉着脸。
她又没招惹他,干嘛凶她。
下一瞬,男子伸了手,触上她小腿,用力揉搓。
“……”云鸢歌一下就僵了。
两条腿早就蹲麻冻僵了,其实她根本就感觉不到他的触碰,可是他的手好像有魔力,但凡他揉搓过的地方,便会泛起一阵滚烫,那种滚烫迅速汇聚上袭,烫红了她冷白的小脸。
“苏伯言你你你在干嘛!”她知道他在干嘛,她管不住嘴秃噜。
不说点什么,她怕自己马上会羞得原地去世。
男子避而不答,低着头专注手上动作,说的话风牛马不相及,“为什么没带披风出门。”
“……我忘了。”
“我记得还曾叮嘱过公主,天冷的时候出来要带上手炉。”
“也、也忘了。”
云鸢歌小眼神心虚乱飘,当时急着出门,只想赶紧把点心拿给他,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她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知道他不在司礼监。
男子倏然抬眸,眸色浓郁似藏汹涌,又深又沉,又阴又冷。
他问,“那你记得什么?”
那样的眼神,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与攻击性,让云鸢歌心慌,慌得发颤,连声音都跟着颤,“记得、你、还饿着。”
说着连忙掏出一直暖在怀里的纸袋子,小手捧着递过去,“我给你留了点心……冷了,可能不好吃了。”
紧张心慌过后钻出来的是丝丝缕缕的委屈。
云鸢歌垂下眸子不再跟男子对视。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是她受了那么久的冻,是她蹲麻了腿,他却沉着脸好像她是做错事的那个人。
受罪是她,他凭什么凶她。
少女不知道自己委屈得眼眶都发了红,小嘴扁起。
手还贴在少女腿上,却僵硬着,久久无法动作。苏伯言看着那个纸袋子很久,及后接过放到旁边,起身,顺势拉起少女手臂,“试试,看能不能站起来。”
声音平淡没有情绪,之前的波动仿似错觉。
云鸢歌咬了唇瓣,一声不吭站起来,也不管会不会痛,低着头赌气似的,不肯去看拉她的人。
下一瞬,一股力道猛地袭来,身子骤然失衡,她反应不及直直撞入男子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