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打电话的人不在船上,男人就没让安瑞接,直到对方自己挂断。但很快,对方又打来一通一声响电话,才彻底没动静。
男人也没多想,保洁阿姨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结果只说了:“你放……”两字,又被一阵‘嗡嗡……’的震动声打断。
这回是男人的手机在响。
男人一手按住安瑞,一手接电话:“喂……我们被一个少年发现了……对……没,但他希望咱们能帮他拿回他妈妈被公司领导强迫交付的礼金……对……我们在三层的公用卫生间,我让……好吧……”
安瑞跟男人离得近,隐约能听清对面也是个男的,但具体说些什么,只能通过男人的话来猜。
这个电话显然很重要,保洁阿姨一直盯着男人挂断电话,问:“是不是催咱们?”
“没,他让咱么都留在这儿……”男人欲言又止的看安瑞。
安瑞感觉不妙,电话那边的人明显比这两位更谨慎。于是,他不好意思的弱弱道:“对不起,我是不是成了你们的累赘?”
安瑞长得本来就是一副可人疼的样子,在刻意卖乖,立刻萌化保洁阿姨的心。
她第三次对安瑞开口,但这次更短。“你……”了个开头,就被‘嗡嗡……’的震动声打断。和善的表情都在抽搐,安瑞也很尴尬,因为这次是他的手机在响。
来电人【光照大神】
“这又是谁?”男人不在疑惑而是好奇。
安瑞:“我妈……”
男人:“……”
他无法理解,这和他认知中对母亲的形容词完全不搭。他在等安瑞的解释,但安瑞没给他解惑,而是说:“我不接电话,我妈妈会起疑。”
男人猛然醒悟,差点被这奇葩的通讯录带歪重点。
男女互看一下,保洁阿姨:“让他接吧。”
男人又瞧瞧安瑞,提醒他不要透露他们的存在,并让他开扩音接电话。
安瑞依言照做,接通电话,直截了当说了句:
“妈妈,我有点腹泻,等会过去。”
“你在哪个卫生间?”嘈杂的背景音中,传出女人的说话声。
“船左侧的公共卫生间,不说了,先挂了。”
“嗯。”
对话结束。
男人有点后悔,幸好楼上响动大,不然在卫生间开扩音通话,很容易被发现。
安瑞挂了电话,内心有些忐忑。他不知道他老妈能把他的暗号理解到什么程度。作为一个警察的老婆,又是曾经做过卧底的警察的老婆,自然不同于一般妻子、母亲。打电话可是有暗号的,光称呼就有好几种,在配合不同的声调语气,会形成不同的意思。
例如他刚才那句‘妈妈’,搁在一般母子之间肯定挑不出毛病,但在他家就代表他不是一个人,说话不方便。而这个不方便的等级,是根据他的语气来界定。淡定表示他能掌控全局;压抑低沉表示有危险;拉长音代表受人胁迫,所有的话都不可信。
‘我有点腹泻,等会过去。’这句到是字面上的意思,差别是他的语气,没有闹肚子人该有的腔调,他妈肯定能听出他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