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莳这样的男人,会找不到女人吗?周慕打量谭莳,肯定了谭莳的魅力,外表先不说,绝佳的气质绝对是很吸引人的。
“不想成家。”谭莳摇了摇头。
原主没这个心思,谭莳也没有。成绩代表着绝对的责任,而如果生了孩子,那就有着更加沉重的责任了,谭莳也没有做好要面对这些责任的准备。
周慕道:“你的年纪不小了,总要成家的。何况以后行军打仗不知道什么时候命都没了,那你不是断了香火?”
谭莳没想到周慕居然会对他说这种话,他道:“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不想耽搁好姑娘。香火的事情,我并不在意。”
周慕的眉头拧了一下:“你想好了?”
“嗯。”谭莳道:“少将您呢?”
周慕道:“女人麻烦。”
谭莳抽了抽嘴角:“女人是民族和人类的希望,不是麻烦。”
“我不需要。”周慕道:“也不需要后代。”
得,你自个儿有这个想法,那还训他做什么?
谭莳鬼使神差的道:“少将您难道真的喜欢男孩儿?”
话一说出来谭莳恨不得重新吃进去。
周慕却没有露出生气的模样,依旧是一副对什么东西兴趣都不是太大的神情:“不喜欢。”
“那那些男孩儿呢?”
周慕的眼神直直的看向谭莳的眼底:“什么男孩儿?”
“那些别人送来的男孩儿。”
“那些人无辜的都去军队参军了,若是特工和间谍都送到军营里做军妓了。”
军妓……谭莳深吸了一口气。
对于军营这种常年见不到女人,偏偏荷尔蒙发达的地方来说,只要可以发泄欲望,男人和女人都不是太重要。而可想而知,那些人到了军营的日子会有多惨。周慕对敌人还真是如冰雪般冷酷啊。
“这样很不卫生,会容易得病。”谭莳担忧道。按照历史和后世的例子来看,滥交是绝对会出事儿的!得个性病都算是小事儿,最怕的是得艾滋病这种无治之症。
周慕道:“有随行军医,他会每天检查那些人的身体,其中有从国外回来的军医,他们提供了一种由乳胶做成的套子,军队里都会用,不会有事。”
“套子?”谭莳的眼中迷茫。
“嗯,戴在生殖器上。”周慕淡淡地瞥了一眼谭莳的两腿间。
谭莳:“……”原来是安全套啊。
气氛突然有点尴尬。
“哈哈……”谭莳干笑,顺口道:“好用吗?给我带两盒?”
“你又用不上。”
“……”
周慕的嘴角扬起了一道浅浅地笑容,比冰雪初融还美丽,让谭莳有些看呆。
真好看,和他心里面的那个周慕,真是太像了。
————
在春节的前三天,周府突然传出了有重要东西被偷的消息,据说那东西是非常重要的军事地图。
谭莳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想起了那天周慕拿出来的地图。不过谭莳下意识觉得周慕不会让这张地图被偷了,倒是,有可能是周慕的又一陷阱。那张地图是真的,被偷走的那一张说不定就是假的。
的确是这样,而此时偷地图的贼也被关押在了周家地下私人审讯室里头。
一身衣服早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料子是什么模样,现在不过是被鞭子抽烂又粘着翻起的血肉的一块块烂布而已,一张布满了鞭痕的脸也难再看出原本的模样。
“我说……我……我……说……放过……放过我……求求……求求你了……”他断断续续的呻吟道。
“早说不就好了。”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冷笑了一声,之前那样还以为有多硬气呢,也不过就是几鞭子罢了。他转头躬身对坐在一旁的周慕道:“少将,现在您看要怎么处理他?”
“说了就放了。”周慕也只是随意来看了一眼,他起身,走时对惊愕的属下补了一句;“你知道要怎么做吧?”
“知道了少将!”虽然是放了,可是未必要全须全尾的放了,至少得保证他没有办法再兴起什么风浪。
血肉模糊的犯人听到了周慕的声音,奋力的睁开了眼睛,在看见周慕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大声的叫嚷着:“周慕!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不可以!”
那声音虽然嘶哑得像是破布撕裂,却也能依稀听出,这分明就是卞航一!
周慕没有回头,卞航一依旧拼尽全力的叫嚷发泄着求救着,生意被扭曲的十分诡异:“贱人……谭莳那个贱人……凭什么……我没输……”
“救救我……”
“贱人……救我……”卞航一的神志已经不清醒了。
周慕脚步一顿,然后再没有停顿。
————
春节到临的那一天,谭莳将自己裹成了一只企鹅,手中抱着一个热水袋,站在房门口看着大门的方向。
终于,一个穿着单薄的少年出现在了大门口,在谭莳看到他的时候,少年也看到了谭莳,他也是一愣,没想到谭莳会站在房门口等他。
明明那么畏寒。身体是冷的,心里却突然烫了一下。
谭莳拿了一件厚衣服裹在了少年的身上,他握了握小莳的手,冷的像是寒冰,一看,白玉般的小手已经冻成了两只红色的萝卜。
周慕很大方,谭莳如今已经不缺钱了,怕冷的他买了几件价格很好的人造皮草,不是动物的皮毛,却有着不输其太多的温暖。小莳也跟谭莳一样将自己缩在了衣服里头,不一会儿手中还被塞了一个暖暖的东西,他一看,是谭莳刚才一直在捂着的热水袋。很快的他的身体就暖了起来,暖了也不想动弹。
谭莳将人抱了过来,钻进了被窝里。
“我们睡一会儿?”谭莳道。
小莳点了点头。他往谭莳的怀里钻,而谭莳也不由的将人紧紧的抱住,不带一丝的狎昵。
小莳小声的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也不知道,顺从内心而已。”谭莳也的确说不出那种感觉,他不是一个热心的人,也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看到小莳时本不该有太多的怜惜,但是事实却刚好相反,他见不得小莳受委屈,他对小莳的关注爱护之心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不过正如他自己所说,顺从内心而已。既然想要对这个小家伙好,那就这么先宠着吧。
“你就不怕我对你另有所图?”谭莳轻笑了一声,笑声有着无尽的轻松和慵懒,还有突然迸发出的危险感:“和一个陌生男人靠这么近,很危险。”
小莳的长相十分的出色,从那晚的情形来看,他是连哥哥都可以煞到的人。虽然小莳不可能是自己主动勾引的,可是足够的美好的东西和人总是会被人觊觎。
小莳白净的脸从被子里探出了一些,他突然在谭莳的脸上亲了一下,少年的嘴唇柔柔的,软软的,甚至是香甜的。
“我很喜欢你。”小莳的脸上一派认真。
谭莳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在小莳的脸上也亲了一口:“啊好巧,我也喜欢你。”
小莳最终逸出清脆的笑声,笑着笑着又带上了哽咽。
谭莳拍了怕小莳的背,两人亲密的抱在一起,彼此的体温都似乎融为了一体。
外面是寂寞冬日,屋子内是烛火温情,两人这一觉睡的很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谭莳做饭,小莳打下手,两人弄了一桌子菜,每样只有一点点,保证了菜不至于被浪费太多。
吃饭的时候,小莳突然朝外面看去,他激动的站了起来,走向了窗外,激动的朝谭莳招手:“哥哥,外面,我看到了烟花!”
谭莳跟过去一看,只见天上居然真的有一瓣一瓣花朵般的烟花,在浓黑的夜空下,说不出的妖艳绚烂。小莳看的津津有味,谭莳竟也觉得这在他眼中单调得毫无特色的烟花也变得美丽了起来。
“哥哥,以后一直在一起好不好?每一年都要看烟火……以后我要自己买!”小莳仰头看向身后的谭莳。
谭莳道:“要陪你过一辈子的只有你的爱人,而且我大你一轮,肯定会走在你前面的。至于烟火,只要你喜欢,我们什么时候放都可以。”
小莳眼神认真:“不一样的,哥哥。要像现在看烟火才有意思。”
谭莳在小莳的眼神中败下阵来,点了点头。瞬间小莳的眼睛就亮了:“哥哥真好。”
“小莳也很好。”
“哥哥做的菜特别的好吃,和我娘做的一样。”
谭莳问道:“你娘?”
小莳笑道:“嗯,我娘……是个伶人,她唱戏可好听了,她做饭菜的手艺也很好。”一说到自己娘亲,小莳就有些滔滔不绝了起来:“……总之我娘是个很伟大的母亲,她自己也很优秀,这辈子做的罪错的事情,就是怀了我,还生下了我。”
小莳眼中蓄泪。
其实有些记忆已经被他美化了太多,人死如灯灭,留下的尽是最美好的。小莳的娘其实也不是那么好,有时候精神会不好,会拿藤条打他,小时候会逼着他不断的练习步法、身法、指法、眼法,吊嗓子等等,一旦他偷懒,也会挨揍。
但是娘亲是爱他的,哪怕他的出生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的好处,哪怕她对他十分严苛,但是也是爱他。偶尔的失控是因为生活的压力太大了,要他唱戏是为了让他成为四大名角那样普通又清贵的人,不求其他,至少一世过得安稳平安,对他严苛也而是希望他不仅能吃上这碗饭,还要在往后过的更加好一些。
他娘的爱到了死的那一刻才敢哭诉出来,那一口一直憋着的气也在那时候散了。
小莳道:“我很会唱戏,当初唱了几部大戏的旦角,在桐城也算是名动一时呢。”他倒不是随便夸的,而是当年,他为着娘亲的死,不得已正式上了台,拼了命的唱,的确唱出了不小名气。不过后来他被带回了谭家,就再没有唱过戏了。“哥哥想不想要听?”
谭莳感受到小莳汹涌的感情,便点了点头。
堵不如疏,感情还是需要发泄出来才好。
小莳腼腆的笑了一下。
此时此刻,没有道具,没有画好妆容,也没有正式的舞台,只有谭莳一个观众,甚至这是个不太对的时间,但是小莳丝毫没有怯场,神态瞬间变换。
小莳还穿着大大的棉服,脸上也很素净,他露出一个娇俏少女的神态本该突兀,谭莳看着却又不觉得太突兀。
他还没唱词的时候就能让观众看出他在做什么,明明是裹得那般严实,却又莫名有一种轻灵了起来的感觉,在婉转的唱腔响起的时候,谭莳真的被惊艳了一把。
“粉墙花影自重重,帘卷残荷水殿风。抱琴弹向月明中,香袅金猊动……”
明明是与现实有着巨大差别的扮相,明明是与平常时完全不同的说话强调,却丝毫不让人觉得怪异,反而越听越觉得是一种享受。
小莳没有道具,也没有音乐,他就这么生生的,唱作俱佳的唱完了一段,等他停下的时候,谭莳才回过神来。
他真心的赞美道:“唱的演的都很好。”
小莳又跑回了饭桌上:“哎呀,都冷了!”
还不都是你?!谭莳哭笑不得的睨了小莳一眼,道:“那个芹菜可以吃凉的,肉就不要吃了。”
“嗯嗯!”
于是两人折腾了好一会儿,又吃上了有些凉了的冷饭冷菜,两人却吃的很开心,甚至没有想拿去热一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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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莳只在谭莳这里待了三天就要回去了。
“要我送你回去吗?”谭莳给小莳整理衣服,其实小莳长得还挺挺拔,快赶上谭莳了,在外人面前的时候,也分明是不爱与人说话的。只是他人看起来还是一副青葱少年的模样,显得娇小又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