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她:“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坦白,是关于那天来找我的凌枫[七五]驭猫定江湖。”
秦子珊心里一跳,手指捏着剧本,突然很紧张他接下来的话。
这几天,她其实过得并不容易。
她可以质问他剧本的事情,可以质问他为什么擅自决定见他爸妈,甚至可以拿这些事情小题大作跟他吵架,却唯独不敢提这件事,哪怕一星半点。
她捂着头:“不……你别说了。”脸色发白站起来,却被他扯回怀里。
“我和凌薇一样大,我们第一次合作时,只有十五岁。她是个很活泼,很开朗的女孩。”
她愣了愣,报上不是说,凌薇是自杀的吗?那么开朗的女孩怎么会自杀呢?
韩墨仿佛知道她的想法:“是的,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其实我们搭档得一直很不错,大大小小拿了不少奖项,我从来不怀疑她有任何问题。直到有一次出国参加造型师比赛,她突然说要去洗手间,去了很久没回来,直到比赛快要开始,我找到她的时候,发现她躲在角落里和两个男人一起嘴对嘴吸大.麻。”
真相就这么突如其来,她却有点难以接受。
韩墨的声音有点疲倦,仿佛那些不算美好的回忆至今让他耿耿于怀:“那天过后,有人向校方匿名举报她吸.毒,她跑过来跟我吵架,认为是我举报的。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遇到她。”
“后来呢?”
“我们最后一次合作,是在一次威尼斯彩绘大赛,就是那幅作品‘猫’诞生的地方。虽然评委给了我们最高奖项,但是我觉得凌薇已经不适合在艺术之路上走下去。你没见过她当时的模样,两眼空洞,彻底没有灵气,我用了多于平常几倍的色彩,才勉强把她的颓废掩盖住,后来她已经不信任我,我们就这么分道扬镳了。”
“那她最后怎么死的呢?真的在宿舍自杀的吗?”
韩墨闭了闭眼:“不是自杀,是嗑-药过度,最终导致抑郁症并发,才一时想不开。”
她明白了:“她是不是拜托你照顾她弟弟吗?”
“嗯,我答应过她,如果以后有能力了,一定力所能及帮助凌枫。有时候,我真觉得我和凌薇是两个极端。她是孤儿,没人管她。我是家里的独生子,要什么有什么。可是要论谁活得更开心一些,很显然是她。”他轻叹了口气,“当然这种开心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明白,怪不得后来网上的新闻都是凌薇死于抑郁症,二十岁都不到,这么花样的年纪,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呢?
她抿了抿唇:“可是很多人说你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才让凌薇做彩绘模特,你……肯定很委屈吧?”
他耸了耸肩:“无所谓了。她生前最向往开心快乐的生活,我不希望她死后,还要在另一个世界承受流言蜚语。所以,让人说我几句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子珊没说话,抚了抚他的头发。
他拉着她的手到嘴巴亲了一下:“所以,我亲爱的子珊,能不能别再生我的气了?”
其实,她早就不生气了啊……
秦子珊想起了什么,严肃抬头:“好吧这件事就当过去了人皮沙发。可是你擅自主张让伯父伯母过来的事情,我还是要生气的。”
韩墨点头:“这件事我的确做得不对,应该事先跟你说一声,要打要罚随你。”
秦子珊此刻的心思都在约瑟夫的剧本上,她已经忍不住心痒想看剧本了,咳了一声:“下不为例。”
“好。”韩墨答应得很爽快。
他看着她的眼神不停地往剧本上瞄,忍着笑说道:“我去弄点水果,你在书房坐一会。”
秦子珊巴不得他赶紧走,点头如捣蒜。
韩墨揉了揉她的脑袋,出去了。
这一晚,有人商量着怎么去女方家里提亲,有人商量着用哪五组演员,有人则在卧室里享受着腻歪的二人世界,春-色无边。
秦子珊觉得浑身快散架了,半夜挣扎着起来喝水。新买的长款的黑色蕾丝睡裙拖曳在地上,走路的时候,像个夜晚才会出现的精灵。
喝完水,经过客厅时看到角落里的电脑包,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情,可是具体是什么呢?还未等她想起来,就被循声而来的韩墨踩住地上的裙角,拦腰抱回去了。
韩墨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耽于肉-欲的人,但是都说小吵怡情,尤其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当他一遍遍不耐其烦地折腾她时,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填得很满。
意乱情迷间,他仿佛又回到了格拉丹的帐篷里,耳边有海拔3300米处的狂风,还有那一晚,她身上高粱酒的醇香。
“韩墨,你饶了我吧,我好困……”女孩嗓音软糯,声音越来越轻。
韩墨偏头仔细听,发现她在嘟哝着你这个资本家果然喜欢剥削人,我刚喝下去的水又白喝了嘴巴好渴……
他低眉笑了笑,用汗津津的鼻尖蹭了蹭她的:“可是我不困,你说怎么办?”
她翻了个白眼,你这哪是不困,明明是精神好得不得了。
“那你去书房或者客厅一个人玩会吧……”
“可是子珊,今晚我特别想要你。”他的嗓音低哑得不像话,“现在这个时候,除了跟你求欢,其他什么都不想做。”
……
所以,第二天早上,某人仿佛浑身被拆了重装过,而韩老师却觉得神清气爽,他提着电脑包走到楼下,看到周昱正靠在车边抽烟。
周昱看到他下来,连忙踩灭了烟头过去帮他拿东西。转眼看到老板眉目含春的样子,欲言又止。
韩墨:“怎么了?”
“没什么,老大,有女朋友的感觉是不是特别好?”
“当然。”
“听你这么说,我在想要不要去相亲网站投个简历作者他是神经病。”
韩墨见鬼了一样看他:“你都沦落到要去相亲网站了?”
周昱打开车门,哀怨地瞅他一眼:“整天开会加班,哪来的时间谈朋友,你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韩墨弹了弹驾驶座,示意他赶紧开车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