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这样请人的?”岳知画无法理解的瞪视着他们。
这时,刚刚那个把她强行抱回来的男人脸上显出不耐烦,自顾自拿起一个啤酒杯,倒了满满一大杯香槟酒放在她面前,用岳知画听不懂的语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她本能的看向会说中文的人。
“他说叫你喝了这杯。”那人好像也很无奈,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他们不是法国人,听说这里是浪漫之都,以为所有女人都可以热情的跟他们一起喝酒。如果你愿意就算了吧,我跟他解释一下。”
“我当然不愿意!告辞。”岳知画觉得他们简直就是无理取闹,这样的事情也能随便强迫别人吗!
可她刚要走,那只长着浓密汗毛的大手就伸了过来,挡在她前面就是不让路,满脸的大胡子不怀好意的抖动着。
岳知画的眼神里带着厌恶和警惕,一瞬不瞬的盯着这个野性的欧洲大汉,在脑海里苦思对策。
就在这个局势紧张的关键时候,shirley不知从哪个方向走出来,悄悄站到岳知画身后。
看似弱不经风的小手伸出,快到看不清动作,只听见咔咔咔……接连几声骨头发出的脆响,那个体型可以称得上庞大的男人,单腿跪地不敢反抗。
他一只手还在shirleyr手里,正弯曲着胳膊,背对那个一身黑衣的女人。脸上已是大汗淋漓,嘴里不停的叫嚷着。
“shirley!”岳知画发现救自己的人竟是那个冷冰冰的亚裔女孩儿,虽然没有感到太意外,却发自内心的感激她。连忙躲到她身后去看着眼前的人们,小声的对shirley说:
“报警电话是多少?我打通了你接。”因为她根本不会说法语,如果自己能报警,恐怕早就报了。
shirley却看都不看她,直接面向其它人用法语说了一些什么。
那几个人似乎不服气,又有一个浑身长毛的家伙站起来,一只手不屑的指着地上的男人说了几句,突然向shirley发难。
这个变化太快了,岳知画还没脑补出他们说了些什么,就听见刚刚站起来的人“嗷……”的叫了一声,也同样跪到地上。
其余几个人见到这样的情形,一个个极为愤怒,纷纷放下酒杯站起来,虎视眈眈的盯住两个女人。
有的人在紧紧捏着拳头,被重压之下的指骨发出威胁的响声。
岳知画害怕极了,向来性格温婉从不得罪人的她,哪里见过这等世面!本能驱使着她想调头逃掉,可是同样身为女人的shirley还在这儿……
小手攥着shirley的衣服,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谁知,shirley好像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只手伸到身后推掉那只抓着自己的手,一只挑衅般冲着他们摆出个请的姿势。
几个酒鬼当真没有一点儿风度,眼睛发红的一齐冲上来。
岳知画被shirley看似地轻松的向后推出好远,一个趔趄撞在另一张桌子边上,眼睁睁看着像野兽似的男人们围住了身形瘦弱的黑衣女生。
本以为会是一场触目惊心的混战,却不想连杯子都没打破一只,只有接连不断的几声闷哼过后,六七个彪形大汉,齐水儿水儿的单膝跪地,嗷嗷直叫。
shirley从容的掸掸衣服,把刚刚被他们扯皱的地方展开,将扎成马尾的直发甩到脑后,看着仍坐着没动的瘦小男人:“你不来替他们报仇吗?”
“呵呵……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只是偶尔喝杯酒遇上罢了。你们走吧,别等他们的人来了会更麻烦。”
shirley仍然冷冰冰的,没有对他表示半分感谢,径直走到岳知画面前,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就站在那里等着她先出去。
第60章 旧情不化还会痛
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看地上那几个人满脸愤怒的样子,她还是默默往外走去。
出了酒吧的门,走出很远一段路岳知画才停住脚,看着shirley满脸真诚的说:“今天真谢谢你了!”
shirley不理她,静默的向不远处的一辆车招招手,纯黑色的商务车缓缓开过来。
她直接拉开车门,也不说话,只等岳知画上车。
知道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岳知画也不计较,顺着她的意思上车,坐进里面一点的位置,给她让出个相对宽敞的座位。
shirley上车,仍是一声不吭。
司机跟她好像也挺默契,不需要交待地址就知道要去的地方似的。
当车在她住的洋房前停下时,shirley仍是先下车,拉开车门再恭敬的等她下车。
岳知画有些不太自在——毕竟人家救了自己,就这样走了显得太不礼貌吧?
“shirley,进来喝杯咖啡吧,算我感谢你的。”岳知画站在她面前,认真而诚恳的邀请。
“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先生吧。”
她还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却总算开口跟她说了一句话。
只是这句话,听在岳知画耳朵里并不太舒服——又是冷烨那个家伙,他天天捉弄自己,又叫人保护她,真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shirley说完这一句后,又开启了静默模式,站在车门边像木头似的一动不动,脸上不见一点情绪。
没办法,看来想跟她拉近点儿关系是不可能了,她只听冷烨一个人的话。
岳知画只好向着自己的住所走去。
房间和前几天一样,好像有人专门过来打扫过,她昨天穿过的棉拖已经换洗了,今天摆在地上的是一双带绒花的浅水粉色拖鞋。
冰箱里的东西好像也换过,因为每一样的位置都变了。
壁炉里生着火,在炉边还放着一筐劈好的木头,只要她随手丢一块进炉里就能燃起火苗。
抬头向窗外看去,初冬的太阳斜挂在天上,阳光无力的照着花园里黄绿相间的小草。
这里的风景是美好的,让人感觉温馨而舒服,当然,如果没有冷烨那样自大的男人出现就更好了。
随便为自己煮了一盘速冻水饺,吃过午饭她去到二楼的书房里开始学习。
刚刚打开电脑,岳知画就想起田秋辰提起关于云氏新闻的事。
搜索了一下国内新闻,还真发现了几万条相关的近期报道,主要是些云氏自主放出的消息,说他们正在和法国一家非常有实力的公司合作,将房地产开发项目已经发展到了地球的另一边——欧洲。
云氏股价自从消息发布以后,就接连不断的上涨,好多散户一窝蜂的杀进股市,挤破头也要抢到几手不可。
有一个中国大妈,为了能跟上这班热潮,背着老伴儿把房子都卖了,扛着一百多万现金冲进证交所,吵着嚷着要开户……
——看来云氏的市值又上涨不少!
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云正沧还是那么西装笔挺,气质卓然的自信非凡,举手投足都透着让女人们为之尖叫的优雅从容。
当记者问起此次负责开发欧洲市场的负责人背景时,他非常神秘的勾一勾唇,阴郁的眼神直视着摄像机镜头,就像在盯着岳知画的眼睛一般坚定回答:
“云氏最能干的菁英!”
这句话好像是说给她听的,又好像是拉拢股民的,坐在电脑前的小女人心头一阵慌乱。
他承认她是‘云氏最能干的菁英’?
可是她现在却做得一点都不顺,到这里几天了,有关工作的事情完全没有进展。
“听说云氏这次还有打算要投资艺术界,通过画家的全国个人画展来宣传自己旗下的地产项目,不知是哪个知名艺术家得到了您的垂青呢?”女记者举着话筒,笑容满面的望着云正沧好看的脸。
这个男人不仅长得五官俊逸,全身还散发出一种特别的阴柔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询他的内心世界,依靠在他身边。
“你们的消息还真灵通啊。”云正沧微微一笑,口气里带着淡淡的赞许。坐在藤椅上的身体向后靠靠,深沉的扫一眼镜头,轻声开口:
“也不算什么特别知名,是一位旅法多年的美女画家,为人知性优雅,作品构图巧妙,色彩丰富饱满,有着很深的艺术造诣。如果有兴趣,你们也可以采访一下画家本人,一探她学画多年的心得体会。”
他没直接说出‘史风菲’的名字,却用四两拨千斤的方法,成功勾起了媒体对这位神秘画家的好奇。
——旅法多年的美女画家?
——为人知性优雅?
——作品巧妙,有很深的艺术造诣?
看着电脑屏幕,岳知画突然很想发笑,云正沧所说的这个画家是史风菲吗?她什么时候变得知性优雅了?又什么时候当上了画家?
真的有很深的艺术造诣吗?
岳知画没见识过,可她知道这个所谓的画家本身,却并没有什么造诣。
他的话虽然可笑,却让她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史风菲说的,他已经答应为她出钱办画展的事是真的,并且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
指尖轻点鼠标,没等看完全部采访就关了页面。
她发现自己真的没那么洒脱,在亲眼看着他对那个女人好时,心里还是不能做到无所谓。
那种压抑沉闷的心痛还是让她难受得要命。
小心脏抽搐般的疼,颤抖的长睫垂下,瞌上时隐没满眼忧伤的光芒。
……
中国。
已是华灯初上,繁华启幕的时候。
古色古香的顶级会所里,只有身家过亿的会员才能开启的包间金碧辉煌。
身穿一套青花瓷颜色的中式长款旗袍,田秋辰特意把一头妖娆长卷发盘起在脑后,看上去很有一位中国母亲的雍容慈祥感。
端端的坐在同样一身青花瓷色唐装的俞大川身旁,看着一桌子丰盛的宴席发呆。
在他们对面,是身材稍显壮实的俞骁,高大的个头儿好像随时能把那身银灰色西装撑破似的。
浓墨渲染的剑眉间笼着戾气,每吃一口菜,都有意用力咬出声响,脸上发达的面部肌肉一块块突起,好像嘴里正在嚼着的,分明是田秋辰身上的肉一般。
在他身边,笑意盈盈的小女生看上去很乖巧,五官不说多么漂亮,却是典型的中式小家碧玉型女孩儿。
她配合俞骁穿着跟他衬衫同色的长裙,挡不住的青春气息向周围发散。
“阿姨,我敬您一杯酒,祝您永远都年轻漂亮。”一袭紫色身影的小女生站起来,面带讨好的笑容看着田秋辰。
没有任何表示,田秋辰还呆呆的坐在那里盯住眼前一盘葱烧海参。
“阿姨……”小女生弱弱的又叫了一声,那神情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般。
“艺晴敬你呐。”俞大川推一下神游天外的小妻子。
“啊?叫我啦?”看上去华丽非常的年轻阔太太恍然,她没想到装温柔还会被人点名,只盼着这顿饭快点儿结束。
“小妈假装没听见,是不是看我的艺晴不顺眼呐?”俞骁阴阳怪气的揶揄她。
“啊~没有没有,怎么会呢,你看看艺晴这小姑娘,多乘巧可爱啊!”缓过神来的田秋辰连忙举起同样是中式的骨瓷酒杯,故做和蔼的对小女生笑着:
“阿姨谢谢你能看上我们家骁儿,以后还要多多包容他的大男子主义哦。”
她面带微笑的客套完,心里狠狠的骂那小妮子一句:你******才比我小几岁,张嘴就叫阿姨……
可是她不叫阿姨的话,还能叫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