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夫君因为手筋断了无法握笔,所以留在家修养,这件事情,翰林院的人都知道吧。”林恩誉问道。 佟家嫂子抹了把眼泪,把孩子往怀里揽了一揽:“恩,翰林院的检讨们,还有编修们,都是知道的,但是他们却……”
“你夫君因为意外,手筋断了,可有找大夫来看?”林恩誉仔细问道。
“有找大夫看的。”佟家嫂子答道。
“这大夫,现在还找的到吗?”林恩誉问道。
“我们请的就是回春堂的李大夫,他一直都在回春堂里问诊的。”佟家嫂子答道。
“好。当初的方子可还在?”林恩誉接着问道。
卢乾志目光中露出几分狐疑之色了:“恩誉,你这是要……”
林恩誉接着同佟家嫂子说道:“佟家嫂子,方子可还在?”
佟家嫂子继续点头应道:“在的。”
“方子可有大夫的签字和开方子的日子?”林恩誉接着问道。
“有的,李大夫是回春堂的正经大夫,不是那些游方郎中,他方子开的认真,方子上该有的东西都有。”佟家嫂子说道。
林恩誉沉吟片刻,说道:“佟家嫂子,你先带着孩子回家。虽说你夫君被抓到牢里去了,但是你还有孩子要照顾,你回家好生照顾孩子。至于你夫君一事,我们身为国子监的学生,对万卷书图书馆涉及结党营私一案,会尽力想法子的。”
“嗳,嗳,好的。”佟家嫂子忙不迭的应道。
林恩誉和卢乾志把佟家嫂子劝了回去,在佟家嫂子临走前,林恩誉又问了她,她夫君的姓名和家住在哪里。
佟家嫂子抽抽答答的走后,卢乾志和林恩誉才继续往国子监里头走。
“恩誉,这佟检讨可真够冤枉的,明明手都断了,跟本就无法动笔,竟然还被人伪造了书信,说他结党营私,他也因此入了狱。”卢乾志叹了一气,“唉,真是冤,真是冤啊。”
“是啊,佟家嫂子带着孩子,也真是够可怜的。”林恩誉应道。
“哎?对了,恩誉,你方才问佟家嫂子那么多关于她夫君的事情,是不是想帮她?”卢乾志狐疑的问道。
“是的。”林恩誉答道。
“我看你问的这么仔细,就猜到了,”卢乾志顿了顿说道,“我也想帮她啊,可是,恩誉,我们帮不了啊。”
林恩誉一顿,继续走路,没有回答。
卢乾志继续絮絮叨叨的说道,“我也想帮佟家嫂子,我也想帮镇国公夫人,这不没办法嘛?”
卢乾志脚步一顿,说道:“不如我们再去找找户部侍郎田禄?我们一起去田侍郎府上,把佟家嫂子的事情告诉田侍郎。我们再同田侍郎一起商议商议,确定一下该怎么办,看看是不是要搜集好关于佟家嫂子的证据,请田侍郎再给皇上写封折子。”
林恩誉思索了一会儿,应道:“试试看。”
卢乾志迟疑了一下说道:“恩誉,我还是想先去一次信梁侯府,去见一见明秀,等我回来,我再和你一起去田侍郎府上。”
“恩,好,也不急在一时半刻,”林恩誉说道,“我先回校舍了,你回来之后,到校舍找我吧。”
“好。”卢乾志答道。
——
卢乾志和林恩誉道了别,林恩誉回了国子监的教舍,而卢乾志则去了信梁侯府。
信梁侯阮达听到下人禀报,说卢乾志求见,他便在堂上见了卢乾志。
阮达已经知道卢乾志会试通过了,对卢乾志态度比之前和蔼了很多。当然,这只是一部分原因。
此前阮达已经暗中调查过卢乾志了。卢乾志虽然是阮明秀的表亲,但是关系很远,一表三千里,两家这关系并不密切,除了偶尔的场合,两家也没什么来往。
阮达调查了卢乾志的家世背景,平日里的言行举止、为人处事。虽然卢乾志还是有一些地方,让阮达不满意,但是卢乾志没有任何不良嗜好,虽说性子还有些不稳,还需要打磨,但是总体而言,他是个积极向上的好青年。
此外,他的女儿阮明秀一心只在卢乾志身上,阮达看得分明。既然如此,他这个当父亲的,就不做一个棒打鸳鸯的恶人了,只要卢乾志能好好的对待阮明秀,他便不会加以阻止。
信梁侯向卢乾志问了几句话,卢乾志一一作答之后。
随后,卢乾志赧然的问道:“侯爷,能否让我见一见明秀,哦,见一见阮小姐?” 信梁侯端起茶杯,握着杯盖,杯盖在茶杯的杯沿擦了记下,茶杯和杯盖相接触,发出轻微的响声。
卢乾志也紧紧握着茶杯,他心里有些紧张。
堂中,安静了一会儿,信梁侯说道:“府里花园景致不错,卢公子去府里花园逛一逛吧。”
信梁侯说罢,又对旁边伺候的老仆说道:“让人去知会一下小姐,就说卢公子来了,我请他在府里花园逛一逛,让她代我引卢公子在花园里逛一逛。”
卢乾志顿时心花怒放:“多谢侯爷。”
老仆引着卢乾志进了府中花园,阮明秀也很快就出来了。
“表哥,”阮明秀看到卢乾志,远远的就喊了过来,“表哥。” “明秀,是我,”卢乾志快步走了过来,“侯爷让我进府里来逛逛花园的。”
卢乾志呵呵一乐:“让你作陪。”
“知道了,”阮明秀嫣然一笑说道,“表哥,你来,我带你逛逛,我们信梁侯的花园是以精巧奇出名的,一步一景,有时候啊,走着走着,前头就突然没有路了,可是走到路的尽头,却又豁然开朗。我们府中花园的路,绕软弯弯的,很容易就迷路了。”
阮明秀带着卢乾志走花园了走了一会儿,穿过一个假山的山洞,走到假山山顶。山顶上有一个凉亭,人站在凉亭里,视线很好,可以看到大半个信梁侯府。
人走在府中花园,跟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这会儿到了山顶,才看到了整个侯府大半的面貌。
这么一看整个侯府当真精巧繁复,奇特别致。
两人站在山顶休息,卢乾志说道:“明秀,今儿会试放榜了,我得了第五名。”
阮明秀歪过头,咧开嘴笑道:“表哥,我知道了,我可一早就知道,我爹知道了,我娘也知道了。要不然,以我爹的性子,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你进府的。表哥,恭喜你了。”